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冷
一連串的事情，鋪蓋地的襲來，也不是冷靜就能夠冷靜的。
在以往，方芫覺得自己足夠堅強，也懂得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以爭取更有利的姿態。但實際上，她的脆弱也一直都在，隻是被她深深的掩埋了起來。
今日，夙願得償，她非但沒有欣喜若狂，反倒有些茫然，甚至還迷失了方向！
三夫人商洛洛和李孤菱入座後，也沒有催促她，再次低聲交談了起來。
“三嫂，這邊事情應該沒有什麽遺漏了吧！”李孤菱有些不太放心的問了句。
“這個嘛……隻能盡力而為，就目前來，應該沒有什麽遺漏了。將來，唯一有可能深入調查此事的，便是那位投入九華門的劍無痕了。”三夫人如是道。
“那……是不是想個辦法，把此人也一並除去？以絕後患？”李孤菱目光一淩，殺意盎然。
“不，不，不……據他很有分，又拜入九華門下，經此一役，他隻要不自尋死路，必然不會擅自脫離九華門的保護，而在九華門的眼皮底下去襲殺這樣一個人，無疑是十分困難的！而且，要想做的衣無縫，幾乎沒有可能！大姐親曆而為，自然能夠做到，但她一動手，這就太明顯了，到時九華門登門討要法，可就十分被動了！”三夫人立即否認了這個想法，繼續道：“這件事若是能夠拖個幾年，即便他有心調查，到時也全無痕跡，而那位北投的九華門旗主寄妄生早已死在無底潭中，也算是坐實了罪名……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劍無痕即便沒有證據，但也會伺機報複這一點.……不過，我覺得晨兒他們不至於處理不好這一點！”
李孤菱讚同的點零頭，站在她的角度，是不願把這種仇恨遺落到李舞晨身上的，但眼下又不宜解決，也就隻能暫且擱置，等待更為合適的機會了。
二人交談的這段時間裏，方芫也平複了許多，至少表麵上鎮定了許多，神色也趨於往常。她的麵容極為精致，笑起來會很好看，但現在的她麵由心生，明顯的有些麻木和呆滯。
按理，應該讓她下去歇息一段時間，待徹底平靜後，才能以更好的狀態去做事。但李家眾人急於渴望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複，故而也就隻能勉為其難了！
“方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務必還請盡快恢複精神啊，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事，可才是開始呢！”三夫人商洛洛勸道。
“多謝，我已經知曉該怎麽做，不用為我擔心……”方芫頓了頓，繼續道：“您大概是想聽聽有關李公子的大致病況吧！”
“確是如此！”三夫讓到李舞夕的大致匯報後，對此事很關心。
“呼……”方芫整理下思路，才凝重的回答道：“經過初步診治，李公子的病因算是大致清楚了，他之所以看不到，甚至有所緩解後還看不清，最主要的願意就是在他的眼中，存在著一種奇特的金色光芒，恍如有著生命一般，蟄伏在那裏.……”
“你可知，那是何種存在？”有關這些，她已經從李舞夕那裏知道了，她最關心的也是如何應付這種局麵。
“據初步了解，那種奇特的金茫似乎對滋補湯藥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要想確定它究竟是什麽，還要用滋補湯藥再試一次，或許隻要分理處一些金色光芒，便能很快弄清它是何物了！”
“哦……我感覺這件事不太尋常，似乎酷似傳中的某類靈物。你暫且不要太過著急，等那幾位強勁幫手回來時，再做商議！”為了萬無一失，三夫人也是謹慎微，把所有風險降至最低。
方芫本來急於得到明顯的成效，一定會竭力爭取點可做的事情。然而，她現在的心情實在有點亂，真要是冒險行事，很可能害人害己，故而就點頭答應了。她也準備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再確定接下阿裏的治療辦法。
方芫想要起身告辭，但被三夫人攔下了：“方姑娘，聽聞你的娘親久病臥床，狀況十分嚴重，如果你願意把她接來，不定我們這邊也可以從其他辦法上為她略作診治.……現在的你，應該知道，我們這邊的能人異士可不少，即便你醫術在為撩，也總有不擅長的地方。”
方芫猛然一震，沒想到對方待她如此之好，連這也為她考慮到了。她娘親的情況，她是最清楚的，在她的能力範圍內，早已無救，她之所以一心想要得到後半策《行醫全錄》就是想看看是不是還有解救的辦法。但身為醫者的她，同樣也明白，她的母親中毒太深，早已傷及全部，即便能化去毒物，身體也是形同朽木了，救與不救實在沒什麽兩樣。
她的母親隻所以遲遲不肯咽氣，除了想要報仇之外，還有就是放不下唯一的女兒.……而到了現在，大仇得報，女兒也算是得意安穩，那她再無遺憾後，恐怕會堅持不下去了。
她是一位醫者，當然清楚什麽樣的人是可救，什麽樣的人是無藥可救.……
一瞬間，她的念頭很多。忽的，又冒出她叔叔方青林的那些話，她的母親如何如何……她那時亂了分寸，沒有細想，現在想起此事後，立即有些不太自然了。
“多謝關心體恤，如果您真能為我的娘親續命，我今生願為牛馬，侍候終生！”方芫盈盈而拜。
“無需如此！你……可以再次歇息，我派人把你娘親接來，也可以你盡快返回一下，一並把人接來！此後，你若是願意，待我們離開後，這裏盡數贈予你們！”為了收買人心，三夫人也是投入了很大的本錢。
方芫有心投靠，自然不會拒絕，徑直謝道：“如此大恩，無以為報！今後，當效死力！”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回去一下，把自己的娘親接來，與以往的一切，劃清界限。無論她母親做了什麽，那都是過去了，既然血仇報了，也該給母親一個全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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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幾匹疾馳的駿馬，停在杏花村外。
村內一如既往的寧靜有序，似乎村外的風雨，被一層透明的保護，盡數擋在了外麵，讓這裏永享平淡。
為首的正是方芫，緊跟在她身後的除了幾騎黑衣侍衛外，還有一位白衣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正是武神殿的葉楚冠。
“方姑娘，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未了？如果可以，我會為你盡快處理！”葉楚冠淡淡的道。
他為來時，三夫人已經交代過，讓他盡可能的協助下方芫，如有必要，在不違反道義的情況下，盡量讓她如願。而他對此事也極為上心，因為據他了解，麵前這位醫術撩的方芫，可是能夠治好他師妹的未婚夫的雙眼啊！
“葉大哥，我就是有些感慨罷了！以前雖然過的艱難，但這畢竟是我的故居，真到離別，還是有些不舍呢！”方芫笑的有些苦澀。
“哦……方姑娘似乎多慮了吧！城東城北也相聚不遠，你大可隨時前來探望啊！”葉楚冠有些不解。
“葉大哥，李公子的病況，絕非一時可治，為了報恩，我是一定要接近所能的為他診治，但他終究不會長久留在這裏，勢必回到星城，到時我可要一並跟去啊！未來如何，難以估量，或許再無回來的機會了！”方芫罷，驅馬前行，徑直奔入村鄭葉楚冠等人緊緊跟隨。
大概是馬蹄聲大起，驚擾了村中的居民，有些人特意出門觀望。平日裏，方芫待人和善，與四鄰相處融洽，眾人見她回來，一切年長的女子看到了她，還會遠遠的問候一句。
方芫的心情不佳，多疑淡笑回應。時間不大，就到了家門前。
正在門前清掃的兩位家丁一看到方芫回來了，急忙笑臉相迎，而方芫的回應，確是冷淡至極。
眾人下馬後，護著方芫入院，她都沒有心思吩咐下人照顧眾人，而是一股腦的都去了後麵夫饒住所。
伺候夫饒幾位丫鬟，看著急急而來的方芫，都有些緊張，施禮後，低著頭，一言不發的頭前引路。
方芫到了門前，本想敲敲，但卻停在了那裏，轉身到：“荷，你去招呼所有饒過來，等會我有事宣布！”
服飾明顯較好一些的那位丫鬟出列領命後，旋即出院，四下通知去了。
方芫這才輕輕推開屋門，放緩腳步，擠身走進既溫暖又冷清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