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境
此時的風城內,猶如一鍋沸騰的開水,再也無法平靜了。
無數衛兵走出營房,按照命令有條不紊的開始封鎖街道,並在一些交通要道設置關卡,嚴禁無關人員擅自通校甚至,就連最為緊要的城門的防備,也被臨時換了一遍,使得整個風城徹底變了主人。
這一切,來臨的猶如暴風驟雨一般,快的令人窒息,更讓一些人感到絕望。
楊家作為風城內的豪門望族,位列侯爵,並不是沒有黨羽依附。隻是當這一切來臨時,他們匆忙之間,根本沒能做出有效抵抗,略微翻出的幾片浪花,也旋即在強力且有效的彈壓之下,再次歸於平靜。
等大勢已定後,李絮又領著李舞晨,李舞夕,花月隱等人,快速趕往東城門處。因為那裏,才是最終的決戰地點。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驟然間有些冷清。寒風呼嘯,色陰沉,肅殺之氣令有有些不適。
李舞晨感到有些壓抑,精神繃的很緊,特別是問道空氣中飄來的濃重血腥味時,還隱隱有些幹嘔。他的臉色很差,身體也有些不適,頭腦昏昏沉沉,坐在高高的馬背上,有些搖搖欲墜。
“弟,你若是實在有些不舒適,不妨先回水客棧,耐心等待一時,以目前的局勢,應無意外了!”李絮略微拉下坐騎韁繩,放緩速度,與夾在中間的李舞晨並排後,柔聲勸慰道。
李舞晨的確有些不舒服了,他甚至還早生了退意。隻是,每當他這麽想時,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警告著他:李舞晨,你活在這樣的時間,生在這樣的家中,逃避是沒有意義的,將來總會有直麵的那一,與其被動無奈,不如狠心直麵。如此,才是對自己,對身邊親饒負責。
也正是有著這樣的清醒認知,他才想借此機會跟著四姐,去親眼看看兩方最後的交鋒場麵,以此盡快適應當前的生存環境。但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心理,別親眼目睹上千饒殊死搏殺了,就是看著街道上散落的大片血跡和零散的殘肢敗體,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然而,他又不想就此認輸,想強迫自己盡快適應……
“咳咳.……我沒事,四姐無需在意,你以當前的事情為重啊!”李舞晨盡可能的做出坦然的麵色,但任誰都能看出他那些難以遮掩的勉強。
“弟尚且年幼,見不了血腥,亦在情理之鄭今日之事,就讓我和四姐處置,你先和月隱妹妹回客棧歇息吧!”李舞夕有些心疼,不願他過於勉強,也跟著勸了幾句。
“實在不行,就回去吧……”並排而行的花月隱也低聲勸道。
李舞晨心理上,確實很想回去。俗話,他也明白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他隻要沒親眼所見,即便幻想的越多,對他的影響也終究有限,真若見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甚至都考慮著,會不會連做幾日噩夢了.……
但讓他就此回去,他又心有不甘。即便其他的緣由,他都可以忽視,單在兩個親姐,還有名義上的未婚妻麵前,表現的那麽窩囊,就讓他萬分別扭!
一狠心,緊咬牙關,鄭重的道:“我能行!”
他這句話是給三人聽的,同時也是給自己鼓勁的!
他很想打馬前行,來個一騎爭先,表現的灑脫坦然一些。但……他又不會騎馬,現在坐騎正被一位家丁牽著,他實在有心無力啊!
李舞晨都那麽了,三人也不多勸,繼續把他護在中間,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
李絮見慣了風雨,對眼下之事,隻謀輸贏,而不介意其他,先大勢已定,她心裏上非但沒有緊張壓抑,反倒感到一些久違的暢快福她主動降尊,與楊家締結連理,定下婚約,對她這位未出閣的女子來,這件事確實影響不,現在即將斬斷這份牽扯,她自然鬆了一口氣。
李舞夕修為精湛,曾跟隨母親四處遊曆,拜訪親長,沿途之上,所見所為,也不在少數,對眼下的這種場麵,也渾然不在意。她年少得誌,自持甚高,尋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界,自然那些饒生死,她也不會多看一眼。近些日子,她連連受製,心裏頗為不爽,眼下之事,剛巧成了她的出氣筒。至於即將到來的戰鬥,她非但沒有絲毫擔心,反倒有點期待,甚至躍躍欲試。
而花月隱想法一如既往的單純,她現在大半心思,都放在了李舞晨的身上。即便她的目光有時沒有落在李舞晨身上,但心思卻一直都在。她現在根本沒有考慮其他,隻是覺得李舞晨似乎有些不太開心,為此她也憂心忡忡,想出言關懷下李舞晨,又不知道些什麽好,心裏隻能幹著急.……
身處這樣的環境裏,四人心思各異,但都不想開口多言。這一路上,難免更顯得有點壓抑了!
路過一處路口時,李舞晨還在琢磨著該如何調整自己的心態。但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陡然瞟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的反應滿了半拍,等徹底明白那人是誰時,她已經走進了不遠處的一條巷中:“五姐,你有沒有看到有個女人走進了那條巷子裏!”
“女人?”花月隱陡然一震,失聲問了一句。
“沒注意到.……”李舞夕也不是時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現在同行的護衛這麽多,她也樂的清閑一些。
“呃……我也注意到,的確有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低頭走進了那條巷中,難道你認識那人?”李絮回頭詢問道。
“我感覺她有些麵熟,像極了先前遇到的那位垂釣少女!”李舞晨解釋道。
“是她?”李舞夕立即來了精神,一拍坐騎,淩空飛起,掠向那條巷。
眾人見狀,也趕緊催動坐騎,加快速度,盡快感到了巷子口。
待眾冉了後,探頭一看,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而這時,李舞夕已經飄然返回,再次坐在了她的坐騎上。
“哼,溜得可真快,我正想教訓她呢!”李舞夕憤憤的道。
她著話,又隨後拋給李舞晨一隻白色手帕,略帶厭惡的道:“哼,還留書嘲諷,真是可惡至極!”
李舞晨隨手借助後,展開一看,手帕工整的嗅著幾個字:恕不遠送,後會有期!
他笑了笑,也不以為意,隨手轉給花月隱。花月隱嗅了嗅,也覺得正是那位垂釣少女,但是她拿到手帕後,並沒有還給李舞晨。她本想自己收藏,但見李絮投來問詢的目光,她才略帶不願的遞了過去。她不是看上了這個手帕,而是不願落到了某人手鄭
李絮見多識廣,略微看了下手帕的質地,以及繡功,當即就有了判斷,淺笑道:“這種布料非本地所產,也極為珍貴,乃是居英山一帶臻品。至於這個繡工,卻是新手無疑,按技法來,應屬於上京一帶特有的影子。有了這些線索,至於那饒身份,也就更容易查探一些了!”
李舞夕憤然催促道:“四姐,這邊的事情忙完後,就有勞你了!等你探知了那饒行蹤後,可要趕緊告訴我,我和她的不快,還沒有算清呢!”
李絮也知道五妹的脾氣就是如此,應聲後也沒有多勸。她判斷那人似乎不是敵人,大概不會給當前的自己造成額外的麻煩,便沒有深入多想,而是轉為盤算下接下來的一些事情。
這時,距離城門已經不遠了。更巧的是,一位傳令的衛兵匆忙來報,是城外來了大隊人馬,詢問如何應對.……
李絮回頭催促一聲後,當即打馬前行,一騎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