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真正的心寒
在這件事情上,我和霍停歸還算是心有靈犀。
等去公司就宣布了股份暫為代理的事情之後,蘇靜白一定會對那個繼承人產生濃厚的興趣。
到時候,她比我們更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其實有點奇怪。”我說道。
霍停歸就看向我,“什麽地方奇怪?”
我又搖頭,“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是有人冥冥之中在操控,並且目前這一切,都是按照計劃在走。”
“別想太多,”霍停歸將我擁入懷中,輕輕拍著我的後背,“這幾天你已經夠辛苦了,好好睡一覺吧,等蘇靜白出手,我們再做對策就好。”
我點頭,也反過去抱住他,“你也是一樣,明天你還要去殯儀館,更應該好好休息。”
也是有感而發,成為夫妻,不是為了分享生活中的各種幸運和甜蜜,反之,是在苦難的時候,一起承受,一起消磨。
這才是最真實的生活。
送走律師之後,我們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陪著小星畫畫,帶著豆豆出去散步。
但我和霍停歸都知道。
明天,就會有一場惡戰要打響,現在的輕鬆,隻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而已。
第二天一早,霍停歸就出發去了殯儀館,要交代各種事宜,而我則是帶著小星去了療養院,去看霍爸。
沈嫣去世之後,我還沒有去看過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樣子。
踏入病房之前,腦子裏麵還充斥了各種各樣的幻想,可等我推開門走進去,聽到那些歡聲笑語的時候,現實就已經擺在了我麵前。
霍爸並不難過,至少,麵上沒有表現出分毫。
我們進去的時候,蘇靜白和蘇向陽也在。
他們圍著霍爸,好像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三個人都齊齊的笑了起來,那氣氛,那模樣,好像他們才是真正和諧的一家。
說實在的,我挺為沈嫣不值得的。
她捍衛了這麽多年的婚姻,以為能將所謂的幸福緊緊攥在手中。
結果到頭來,在霍爸眼中,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喲,沈安來了啊。”蘇靜白最先注意到我,提高了聲調,將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小星站在我邊上都覺得無所適從,一個勁往我身後鑽。
我護住她,一麵看向病床上的霍爸,仍舊是擠出得體的微笑,“霍爸,穗蓉夫人,蘇先生。”
“怎麽就你一個人來?停歸不過來嗎?”蘇靜白故意問道。
“他去殯儀館了,沈夫人的身後事,總得有人料理才行。”我也不打算給蘇靜白麵子,直接開口。
沈嫣屍骨未寒,蘇靜白就開始惦記著正房的位置,也不怕夜裏有鬼敲門。
可顯然蘇靜白並沒有什麽好怕的,她隻是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做出悲哀的樣子來,“哎,真是遺憾,家裏麵剛有了喜事就出白事,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蘇靜白話裏行間,都把我往喪門星三個字上推。
我還沒說什麽,小星已經從我背後跳出來,一把將我護在身後,“不許你這樣瞪我媽咪,你這個壞人。”
“小星。”我趕緊拉住她,免得她被蘇靜白記仇。
霍爸卻朝著小星招手,“過來,讓爺爺我看看。”
小星對於霍爸的印象算不上好,但心裏清楚這是自己爹地的爹地,所以也就乖乖的挪步過去了。
看著病床前的小星,霍爸滄桑的臉上露出幾分慈祥來,滿是老年斑的手撫摸著小星的額頭。
“人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現在停歸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過分,也好,這是最後盡孝的機會了,讓他去吧,不過讓他晚上來看看我。”
我點頭說好。
霍爸又問我,“我問過劉律師了,沈嫣早早的就備好了遺囑,上麵關於財產的分配很清楚,你也看過了,對吧?”
說這話的時候,邊上的蘇靜白眼睛頓時間發光,看似在料理台子上的鮮花,實則餘光都放在我身上。
我原本想,關於沈嫣遺囑的事情,至少要等到霍停歸去公司宣布的時候才會被人知曉。
但現在看來,情況比我想象中要迅猛很多。
也是,對於蘇靜白來說,時間不僅僅是金錢,也是權利。
既然被問起,我也不想隱瞞,點點頭回答,“是,遺囑我已經看過了,上麵寫的很詳細。”
“嗯,劉律師也說,原件留在了你們那裏。”霍爸的表情還算是滿意。
我卻愕然一愣,隨即心中又是想笑,又是泛起陣陣惡寒。
霍爸這壓根就不是在詢問我,而是在試探我!
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問我的原因,是想看看我說謊沒有。
雖然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真正的融入霍家這個家庭,可如此的防備,還是在沈嫣遺囑這件事情上的防備,是真的讓我覺得可悲了。
而看著霍爸對遺囑的興趣大於對沈嫣死亡的哀痛,我也漸漸意識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沈嫣一樣,從來沒有成為過霍家的人。
深吸一口氣,我將這些想法全部壓下去,這才告訴霍爸,那份遺囑裏麵有的內容。
可越是往下聽,霍爸就越是不耐煩。
最後朝著我擺擺手道,“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你直接說重點。”
我問他,“什麽是重點?”
“股份,關於股份那一部分,沈嫣是怎麽說的?”霍爸問我。
果然,隻是為了這個。
我就攤手,“上麵說,股份給了一個繼承人,現在隻需要繼承人簽字,就可以完成轉讓協議,但是在此之前,股份交由停歸,也就是您的兒子,全權代理。”
“繼承人是誰?”蘇靜白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希望是霍停歸。”我回答。
股份交到霍停歸的手中,再加上他自己原本手上有的那些,就足夠和霍爸還有蘇靜白抗衡了。
可現在的答案是,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些股份,到底歸誰所有。
“既然找不到繼承人,那就是沒這個人,作為她的丈夫,我應該有權隻配這些股份的所有權才對。”霍爸開口,成功的將病房中的氣氛推到了浪尖。
暴風雨的雨滴,已經砸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