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有血有肉的人
這種連親兒子都脅迫的招數,讓我渾身發顫。
一如五年前,沈嫣對我的那樣。
“怎麽樣,現在你打算跟我聯盟了嗎,比起沈嫣的偷偷摸摸來說,我們的關係更加明了,你也不用擔心那麽多了,是不是?”
蘇靜白現在的這番說辭,顯然是讓人心動得多。
可即便我處於深深的震驚當中,還是保持著理智。
“如果沈嫣真的照你說的這樣,那你在這場婚禮之上,原本有機會可以成為最大贏家,為什麽又要來告訴我呢?你大可以到時候設計沈嫣,讓她計劃落空。”我問道。
蘇靜白笑了起來。
她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頭發攏回耳後,姿態優美,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讓人腐蝕的毒液。
“我說過了,我想請你幫我辦件事情,再說,如果能這樣輕易的扳倒沈嫣,我還會這麽多年,仍舊處於老二的位置嗎?”
更不會讓蘇向陽身為霍爸的兒子,卻連姓氏都被吝嗇給予。
天底下的母親或許在這一點上都是相同的。
她們都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得很好。
蘇靜白如今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蘇向陽嗎?
“你說的那件事情,是什麽?”我問道。
“不著急,你先回去考慮一下,”蘇靜白反倒不著急了,對著我擺擺手,“你現在接受的信息有點多,腦子肯定轉不過來,回去好好地想,考慮清楚再來找我,我也給你一點時間,去確定沈嫣做的事情,讓你去驗證我的誠意。”
蘇靜白反倒不著急了。
她替我叫了一輛車,付了車費,請司機送我回厲公館。
直到坐在厲公館的沙發上,我才恢複點點神智。
這一路的恍惚,讓我思考了很多。
而最讓我好奇的,還是蘇靜白說得那件事情。
會是什麽事情?
也是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早已經被卷進了霍家的事情當中,根本無法自拔。
“小安,你怎麽了?”錢姨走過來,十分關切的問道。
甘露捧著一盒冰淇淋走過來,“就是,出個門回來就跟丟了魂兒似的,怎麽了你,路上碰見比霍停歸還要帥的帥哥,所以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你別胡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能用行動掩飾,伸手搶過了甘露手中的冰淇淋。
剛想往嘴裏送,錢姨又趕緊攔住我,“你現在不能吃涼的,對孩子不好。”
說起孩子,我又想起了蘇靜白跟我說,她知道了我懷孕的事情。
這個女人消息十分靈通。
我完全可以肯定,雖然她這些年都在國外定居,可在南城發展的人脈關係網,卻是越來越大。
“你又發什麽呆呢?”甘露朝著我翻白眼,“你到底怎麽了?”
“就……遇到帥哥了。”我含糊掩飾。
這點說辭,顯然是騙不了甘露。
她以為是錢姨在場的緣故,所以二話不說,就拽著我進了房間,“好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你說吧,到底怎麽了?”
“你別瞎問了,我能怎麽啊。”
“沈安,問題兩個字就快要寫在你臉上了,你還跟我裝什麽糊塗啊,我當你是好姐妹,你能不能也對我敞開一下心扉呢?”
被甘露說到這個份上,我才輕歎一口氣,開了口。
“蘇靜白找我來著。”
“你是說我未來婆婆?”甘露驚呼。
這次輪到我翻白眼了,“你什麽時候把她當做未來婆婆了?看樣子你已經接受和蘇向陽的婚事了嘛。”
甘露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畢竟總是要和我爸演戲,說順口了而已,你繼續。”
撇開這個小插曲,我繼續往下說。
蘇靜白跟我談判的那些,我都告訴了甘露。
最後,甘露深深的蹙起了眉頭。
她和我一樣,都沒有猜透蘇靜白的用意。
不過也有一點是相同的。
關於蘇靜白要我做的那件事情,她也很好奇。
“我這段時間也調查了蘇靜白,她雖然沒正式的邁入霍家的門檻,可霍爸寵她到不行,國外那些生意,全是霍爸在扶持,更不要說她這些年穿金戴銀,就連沈嫣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很難想象,這樣有實力有地位的女人,還有什麽事情要我去做。
“不過我們現在能確定一點,就是蘇靜白找你做的這件事情,肯定是跟霍家有關,而且很有可能是你能接觸到,但是她接觸不到的事情。”
聽了甘露的分析,我隻覺得更加糊塗了。
“她那麽有地位還在霍家有接觸不到的事情,那我在霍家,別說有地位了,能說上話都不夠格。”我聳肩道。
甘露搖頭,“你不能這樣說,你說不上話,但是借著霍停歸,就能說啊,”
“我還是不懂。”我仍舊迷茫,“算了,我們兩個人就不要在這裏胡亂猜測了,還是等停歸回來,我們再一起商量吧。”
“不行,”甘露按住我的肩膀,“不能告訴霍停歸。”
“為什麽?”我一時間腦筋沒轉過來。
甘露就氣得戳了一下我的額頭,“你是不是傻,蘇靜白這邊的威脅還好說,可你要是告訴他,他的媽媽背地裏幹這種事情,他會怎麽想?”
誰能接受自己的母親這樣算計自己啊?
五年前沈嫣逼迫我離開霍停歸的事情,我至今都沒有告訴他,也是這個原因。
沈嫣很可恨,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她愛霍停歸,隻可惜用錯了方式。
反之,我也看得出來,霍停歸其實也很在乎親情的。
要是得知沈嫣這樣的計劃,他會怎麽想?
忽而,腦子裏麵白光一現,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說蘇靜白在南城人脈很廣的話,霍停歸也絲毫不會遜色的。
可為什麽蘇靜白已經查到了沈嫣的計劃,霍停歸卻沒有呢?
或許,隻是霍停歸沒有繼續往下查而已。
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願意親手揭開這脆弱的親情,所以才遲遲不肯調查。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霍停歸的脆弱和無助。
那個站在我麵前展開雙臂保護我的男人,也怕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