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哀莫大於心死
洛參香見方淩肅沒有說話，當他已經默認，這便放下心來。
方淩肅如今地位非凡，若是他一定要為難顧步，二人相鬥，自然是兩敗俱傷，這是洛參香不想看到的。
方淩肅看著洛參香那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知道方才她的的確確是在為了顧步擔心，方淩肅苦笑一聲，也不再說什麽。
……
洛參香不在宅子的這些日子裏，顧步的心也很痛。
事實上顧步並沒有打算，而且從來沒有打算休掉洛參香。
不然他也不會將她送去方淩肅府裏，顧步不過是覺得方淩肅如此喜愛她，自然也知道她名分和名譽的重要性，不會對外宣張。
一方麵方淩肅如此在意她，定然會照顧好她，另一方麵，方淩肅如今沒有婚配，府裏也相對能夠保守秘密，可以容納她。
其實若是說完全沒有感情，自然也不是，顧步對洛參香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裏，雖然誤會叢生，但是感情仍在。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有沒辦法的原因，他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待她。
可是洛參香的生命之中有著太多的人，顧步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吃醋還是真的生氣，總之看到她與方淩肅或者百裏辰那樣的親近，他的心中就十分不是滋味。
而正當他生氣的時候，她居然與方淩肅還有聯係，這就更加讓他怒意沸騰！偏偏又是這麽巧，她有湊巧懷了孩子！
鈴木琉璃也知道顧步的心思，他並不是完完全全對洛參香沒有感情，隻不過如今放不下那件事情，更加無法原諒她罷了。
如果洛參香回來，恐怕一段日子的相處，顧步又會再一次的原諒她。因此，鈴木琉璃不能看著他們二人和好，自然也時不時的提醒顧步洛參香的事情。
方淩肅也知道顧步的心思，便沒有什麽畏懼的帶著洛參香去了顧家，他知道顧步定然不會給洛參香好臉色，而最終洛參香也隻能以失敗退回。
洛參香再一次的來到了顧家的門口，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她不禁有些激動。她想要早些見到顧步，想要早些見到他。
可是二人在大廳等候的時候，前來的不僅僅是顧步，還有他身後的鈴木琉璃。此時看著鈴木琉璃輕輕撐著腰身，微微撫摸肚子的模樣，洛參香的心裏一震。她不知道，原來鈴木琉璃已經有了這麽久的身孕。
這……怎麽可能！
鈴木琉璃如今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小腹已經可以看的出來，她本來身子也是極其纖細的，如今很明顯的小腹突出，讓洛參香明白她是懷孕了。
今日鈴木琉璃還刻意穿了顯瘦的衣衫，如今更加明顯的看出來她的腹部。而顧步就在一旁任她依靠，任由她攙扶，寵溺之心明顯可見。
看著他們二人如此默契，看著鈴木琉璃那大著的肚子，洛參香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委屈。
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洛參香苦笑了一聲，她的表情都應在了方淩肅的眼裏，這一切都是他計劃，但是此時看到洛參香的表情，他突然十分心疼。
但是方淩肅定了定神，他此時不能心軟，如果他不這樣做，恐怕洛參香會堅定了回到顧家的心思，他不想讓她再次回到顧步的身邊。
但洛參香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顧步，而顧步此時也注意到了洛參香，看到了她那帶著淚光的眼睛，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方公子將我的夫人照顧的不錯，氣色都好了許多，那日後便更加要靠著方公子了，有勞方公子費心。”
顧步的一番話讓洛參香愣了神，他竟然就這樣把自己送給了方淩肅，就這樣不要她了，他既然知道自己是他的夫人，哪裏有送人的道理？
“阿步……先生，你這是為何！”洛參香的眼睛閃爍著淚光，她本以為顧步把她送到方淩肅那裏是讓她安心養傷，沒有想到他竟然從來沒有想過把她接回來，難怪這些日子一點消息都沒有。
洛參香此刻不禁覺得自己是個笑話，他竟然如此對待自己，虧自己還心心念念的想要回來，他居然如此的狠心！
“我為何你心裏最清楚，既然已經如此，你留在蠱毒館之中或許才是最合適的，你便不要再回來了罷。”
顧步決絕的表情讓洛參香的淚水不禁流了出來，這些日子支撐她的，無非就是可以回到他的身邊，沒有想到如今自己身體好了，回來了，但他卻不要她了。
“是，因為姨娘有了身孕嗎？”洛參香看了一眼鈴木琉璃，她突然覺得，或許就是因為她，或許顧步隻是不想她打攪了她的身孕罷了。
看著洛參香楚楚可憐的模樣，顧步表現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但方淩肅的心卻如同被針紮一般，她居然可以為了他如此卑微，低到塵埃裏。
“與她無關，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也罷，此時便不說這些，但你不必回顧家了，沒有什麽說的，你走吧。”
洛參香從顧步的隻言片語之中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能明白的，隻有他對自己的厭惡，其他什麽都不清楚。
“阿步……你為何如此對我？”洛參香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質問，那樣的淒厲，那樣的聲嘶力竭，她似乎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完這句話，然後便伏在了桌案上。
“洛參香，算了，我們走。”方淩肅一副生氣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已經因為她的痛苦而無暇顧及其他，甚至他此刻就想與顧步解釋，就這樣放棄所有的計劃。
“顧步，顧先生，洛參香待你一片真心，你既然不珍惜，也罷，人我帶走，若你想要要回來，不可能，歌兒從來不是物件，不可能送來送去！”
方淩肅的聲音此刻在洛參香的耳朵裏顯得義正言辭，他是那樣的幫自己說話，可洛參香抬頭看了一眼顧步的表情，卻沒有絲毫動容。
洛參香沒有再停留，而是隨著方淩肅一同離開，她甚至沒有再去看顧步一眼，也沒有再去理會那鈴木琉璃挑釁的眼神。
在洛參香的眼裏，顧步對待自己的冷漠與無情是莫名其妙的，這是從前的顧步不會做的，她此刻的心中對他十分失望。
“走吧，帶你去個地方。”方淩肅知道洛參香此刻定然十分傷心，回到蠱毒館也隻會更加難過，因此想盡辦法讓她開心。
雖然這件事就與他有著脫不開的關係，但是他還是希望彌補一番。
方淩肅沒有直接帶著洛參香回到蠱毒館，而是帶她去了以前二人經常一起去聽書的茶樓。
那裏與從前一樣，說書人依舊侃侃而談。
可是洛參香此刻卻沒有心思聽書，她隻是坐在那裏發呆，一句話也不說。
方淩肅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這才帶她來了這裏，希望可以有所緩和。
洛參香一直是一個喜歡隱藏心事的女子，她不願意將自己的痛苦表現出來，但此刻的她卻是那樣的脆弱，那樣的不堪一擊。
方淩肅就這樣看著對麵的洛參香，他多想把她摟緊懷裏，多想可以名正言順的安慰她，可是他不能，他害怕自己嚇到她，害怕她拒絕自己。
此刻洛參香心情複雜，她想到鈴木琉璃那大著的肚子，想到自己胎死腹中的孩子，想到顧步對待自己那冷漠的模樣，以及對待鈴木琉璃卻那樣的溫柔。
洛參香不禁有些苦楚，他就是這樣的“愛憎分明”嗎？
對待自己可以如此冷漠如此無情，對待他人就是依舊溫柔的模樣，這是多麽大的反差。
此時此刻，洛參香隻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可笑，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他卻那樣的拒絕了她，那樣的趕走了她。
看著洛參香的苦笑，方淩肅十分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自己又何嚐不是。
求不得，愛別離，此刻洛參香經受的，他曾經都經受過，方淩肅知道她的心裏如今有多麽的煎熬。
但是雖然他心疼，可依舊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畢竟如果不是自己做了那麽多，洛參香也不會如今還在他的身邊，如果他不做那些事情，她恐怕與自己就會失之交臂，再也沒有機會。
方淩肅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但是愛情裏誰又是無私的？
洛參香此刻還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方淩肅，相反她對方淩肅還有些內疚，今日的事情，是因為她，方淩肅才會在顧家跟著她一起受氣。
洛參香本沒有想到顧步會如此對待她，更加沒有想到鈴木琉璃居然有了身孕，沒有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喘不上氣。
看著洛參香痛苦的模樣，方淩肅的心裏也十分難過，但他也不能心軟，他雖然心疼，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前功盡棄，洛參香如今對於顧步已經有些失望，隻要自己再加把勁，她便會徹底放棄他！
洛參香與方淩肅一直在外麵待到了天黑，這才回到了蠱毒館。
經過一下午的思考，洛參香也明白了顧步的心思，他既不休妻，也不讓她留在府裏，唯一的原因也不過是她的身份，既然如此，明麵上她永遠是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