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千山萬水
洛參香嬌小的身子壓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覺得疼痛，還有一絲柔軟的甜蜜。顧步的心中此時是幸福的，他隻當洛參香是想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洛參香就這樣，與顧步糾纏到了天亮。
顧步走的時候，依舊對著洛參香一吻，而這一次，洛參香也回應了他。顧步愣了片刻，帶著溫暖的笑容走了。
洛參香看著方才顧步的笑容，回味著他方才的吻，心中一涼。
自己與他，中間如同隔了千山萬水……
洛參香再也不敢去想了，顧步早已經想起了她，可是他們的感情還能繼續下去嗎？
這一日，顧步的膳食都是與洛參香一同的。
這自然很快也傳到了馮月兒的耳朵裏，馮月兒知道自己若是憑借感情，自然比不過洛參香。但是若是地位，她是顧夫人。
果不其然，馮月兒很快便借著事務之便，支走了顧步。
而留下洛參香一人，洛參香心中自然沒有什麽，畢竟她早已經知道了馮月兒的套路。
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不過試探一番，這才一天，馮月兒就已經忍受不了。洛參香微微一笑，獨自吃完了這滿桌的晚膳。馮月兒此時心中惦念顧步，自然也沒有空閑顧及她。
沒有守衛，洛參香便又獨自離開顧家，來到冰窟之中尋找影子。幾日不見，影子的氣色似乎更好。
不過影子的眼神之中，似乎時時刻刻都是悲傷的。
洛參香如今知道了原因，自然也覺得可以理解。可見他曾經也是個深陷情海的男子，洛參香歎了口氣。
見洛參香走上前來，影子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這些日子顧家的事情他都清楚，對於洛參香也有了一絲心疼。他知道她如今這樣是為何，知道她內心的苦楚。
而洛參香在影子的麵前，也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似乎所有的心思都在他這裏無法隱藏，洛參香隻覺得自己此時的心境都如同暴露在他的麵前。
影子沒有說什麽，而是邀她坐下。
洛參香記得之前這冰窟之中，除了冰棺和冰床，也沒有其他，可如今這裏卻多了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
洛參香看著影子，影子隻是笑了笑。
這石桌和石凳的確為她而備。不知道為什麽，他已經做好了要長久與她相處的打算，此時被洛參香看著，還有些不好意思。
洛參香看著他的反應，也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禁一笑。
“你這樣名揚四海的人，居然也是喜形於色？”洛參香玩笑道。
“嗬。”影子沒有說什麽。
洛參香不知道的是，影子隻有在她的麵前，才喜形於色，怒也表現在麵色之上。而悲哀之色，他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麵前顯露過，她是個例外。
洛參香坐下之後，影子拿了些果子招待她。洛參香隻覺得十分清甜，倒也很喜歡。二人相處之時，洛參香感覺十分輕鬆。不知道為什麽，這影子給她的感覺就是那樣的舒適。
“這幾日如何？”其實影子分明是都知道的，隻是此刻的安靜讓他覺得無比尷尬。他便先開了口，問道。
“都好。”
洛參香也淡淡的回答，她此時的心神還是飄忽不定，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麽。
影子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隨心吧，不要為難自己。”這樣滄桑的一句話，洛參香從來沒有從別人的口中聽過。
洛參香的目光讓影子有點不好意思，他隨即低下了頭。
如同一個方才十幾歲的男孩一般的羞澀，將洛參香逗笑。洛參香就這樣笑出了聲，越笑越大聲。而一旁的影子已經漲紅了臉，沒有說話。
回到院子之中，顧步早已經在等著她，見她與影子一同回來，愣了片刻，隨即迎了上來，也沒有說什麽，洛參香還處於失神的狀態。
洛參香自顧自的坐在凳子上，影子已經離去。
洛參香用力凝神的看著顧步，在她麵上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顧步隻當她是累了。與她一同吃了些東西就看著她睡下了，可是洛參香卻徹夜難眠。
過了許久，直到深夜洛參香都沒有睡著。
最近的每一件事都讓她掛心，尤其是影子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
第二日，如同往常一樣，顧步已經離開。洛參香獨自在院子裏做著刺繡，可是卻來了不速之客。
馮月兒進來的時候，看到洛參香如此安逸，心中憤懣。
她一直渴望的東西一直被她霸占著，馮月兒的心中一陣火氣。
看著洛參香，馮月兒大步上前，走到了她的麵前。可洛參香卻如同沒有看見一般，依舊自顧自的做著刺繡。
這下洛參香激怒了馮月兒，馮月兒搶過她手中的刺繡，看著那上麵恩愛的鴛鴦，一陣氣怒。她又想起了洛參香與顧步的幸福，心中一怒，將整塊絲綢撕成兩半。
洛參香一直看著她，麵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意。
洛參香就這樣笑了笑，然後從身後拿了一張新的絲綢，繼續開始刺繡。馮月兒見她如此，便越發的生氣。
馮月兒從洛參香身後，一把將籃子拿了過來，手中火折子點燃，將裏麵的絲綢，皆數燒成了灰燼。洛參香見她如此，也就沒了什麽動作，停下來看著她。
“有事？”
此時洛參香的屋內已經一片狼藉，地上的碎片和灰燼都在馮月兒的腳下，被她踩的更加汙穢不堪。
可是就這樣一番折騰，洛參香卻還是如同沒事人一樣，沒有一點脾氣。
馮月兒看著洛參香，此時此刻她的怒氣完完全全被激發，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一看到洛參香這張臉，她就忍不住想要將她撕碎。
可是馮月兒如今還有理智，她知道自己碰不得洛參香，因此隻能拿她的東西撒撒氣罷了。可是即使是這樣，也絲毫不能緩解她的憤怒。
“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最尊貴的位置本就是我的，如今，我定然要重新奪回！”影子說的十分肯定，洛參香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定然是會如此做的，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他都會做到的。
蠱毒一族在過去的確占領了整個世界，可是現在……
“希望你，願望成真。”
洛參香這句話是真心的，她不是不擔心顧步，隻不過她知道，對顧步而言，並不在意尊貴屬於誰。但對於影子而言，這卻是他勢在必行的願望。
影子點了點頭，他知道洛參香心中的想法。他也了解顧步，那個男子從來就不是真正屬於皇家的，他一直是屬於洛參香，屬於她一個人的。
“你會原諒他嗎？你知道那一切都不是他做的。”影子過了許久，這才開口，他一直想知道洛參香心中的打算。
“他縱容了他的母親。”是啊，即使其他的都不是顧步所做，唯獨這一件事，足夠洛參香恨他一生。
“你知道的，那是形勢所迫。”不知道為什麽，同處一個位置的影子，此時有一種特別理解顧步的感覺。
“如果是你，你會縱容你的母親傷害了妻子和孩子嗎？”洛參香這一句話，的的確確是很合理的換位。
“我……我不知道。”影子沒有欺騙她，他的確不知道，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都無法選擇，他既不能負了自己的娘親，也不想負了最愛的她。
這樣的選擇本就不該存在，可是無可奈何。
他們二人的立場決定了一切，這注定是要發生的。洛參香也明白，顧步的無可奈何，可是她又能怎樣？
讓她忘卻仇恨嗎，那豈不是要她辜負娘親，他尚且不能辜負，她又何嚐可以？人人都不願意做一個罪人，但是事事都有取舍，總要有失去，才會有得到。
影子沒有繼續如同之前那樣的傷心，而是站了起來，轉過身去。他就這樣朝著冰窟之外走去，隻留給洛參香了一個孤獨而悲戚的背影。
洛參香看著他離開，知道從今以後，定然在也沒有那個滿心悲傷的影子。
她知道，從今日起，影子定然會為了心中所求不擇手段，而不是沉浸在悲傷裏，無法釋懷。
影子離開之後，洛參香停留了一陣也離開了。
看著方淩肅，她總是能夠想起自己曾經與他的時光。她又有什麽資格嘲笑影子的不舍與猶豫，她甚至也是如此，也是一樣的深陷悲傷和過去，不可自拔。
洛參香方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馮月兒便來了。洛參香看著她，心中一笑，她依舊是那樣的沉不住氣。往日若不是自己忙於瑣事，怎能進了她的圈套。
可是這次馮月兒不同，她沒有上門挑釁，她沒有如此衝動。隻是與洛參香閑聊幾句，便離開了。洛參香對於她的舉動雖然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多想。
沒想到，晌午的時候，一大群人便來到了洛參香的院子。
洛參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其中帶頭的一對夫婦之中，那女子便衝上前來，狠狠一巴掌扇到了洛參香的臉上。
洛參香的臉即刻便顯現了五個指印，可見女子下手有多狠。那女子一麵哭哭啼啼，一麵又怒斥著洛參香。讓洛參香覺得著實好笑，這樣的人，也是幕僚之一？
看到洛參香發笑，那女子似乎更加生氣，剛剛想要抬起手再次給洛參香一巴掌的時候，卻被旁邊的男子攔下了。那男子與女子似乎是夫妻，二人看起來極其默契。
但不同的是，那男子似乎一臉正氣，而洛參香此時才發現，這二人，似乎都是與馮月兒有些相似，又或者說，是馮月兒與他們二人相似。
“馮月兒造了什麽孽，碰上了你這麽個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