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敘舊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攪方先生和蘇小先生敘舊了。”
二人離開之時，馮月兒看著洛參香的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願意幫自己嗎？
洛參香自嘲的笑了笑，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偉人，又或者是什麽舍己為人之人，但是如今卻當真要做出這般舉動了。
“你這是何苦，他們的事情分明與你無關！”方淩肅見洛參香已經答應下來，心中甚是煩躁。
“好了，不過小事而已。”洛參香倒是不當什麽。
“那毒你當我為何沒有解藥？實則是太霸道！”方淩肅說出利弊關係，隻希望洛參香可以想清楚。
“你也曾說了，我與蠱毒館是相克的，我的血自然是可以救她。”
“可是你要知道，那不是一兩滴血可以的，若是失血過多，你！”
方淩肅已經聽明白洛參香的意思，起初她是想與馮月兒換血，可是後來，得知自己的血液可以解毒，這才想將自己的血給她。
畢竟這毒素十分霸道，若是沒能救好，反而害了馮月兒，按照現在顧步對馮月兒的寵愛，難免會治罪。
方淩肅不希望洛參香去麵對這麽多的事情，隻願她可以好好度過一生，平平穩穩的便好。
不要像她的娘親一般。
“哥，那小小姐突然失血，怎麽也止不住！”
“帶我去。”
洛參香不可能見死不救。
“好。”
方靈越對於女子身上的事情，也隻知道皮毛，而蠱毒館向來不留醫者，也沒有什麽人可以幫忙了。
好在洛參香在這裏，不然這條命，恐怕是要沒了。
“洛參香！”方淩肅也跟了上來，隻是等在門口。
他心中不放心，洛參香總是如此心軟，日後不知道要多了多少麻煩。
她這明明是自己暴露身份！
況且，蘇長風哪裏懂得什麽醫術，仔細一想，都能夠想的來。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丫鬟在一旁哭的歇斯底裏，洛參香隻得讓人先將她帶了出去。
“你在外麵等吧，不要擾亂了先生的心神，你家小姐，我們會盡力的。”
好在洛參香身上帶著平日裏備用的藥丸，止血就是最基礎的。
“血已經止住了，日後讓她好好歇息。”
趁著小小姐還沒有醒來，洛參香急忙離開了蠱毒館，留下方靈越照顧她。
這個小小姐的存在似乎一次次的提醒自己，自己是蠱毒一族的人，自己與蠱毒一族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你回來了。”
看到洛參香回來，蘇周似乎等了很久，洛參香點了點頭，坐在那裏，若有所思。
“今日聽聞，你答應先生會治好顧夫人的眼疾。”蘇周當然清楚，這個眼疾不是那麽容易的。
“嗯。”洛參香點了點頭，她是答應了，以蘇長風的身份。
“你知不知道，不管你要做什麽，都十分危險，若是他們發現，蘇小先生居然會醫術，會如何想？”蘇周十分擔心，這丫頭，似乎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
“沒事，我自有分寸。”
分寸？她若是有分寸，就萬萬不會答應顧步這種事情的。
“別擔心了。”洛參香似乎十分冷靜，沏了茶水對著蘇周笑了笑。
“你，唉。”蘇周向來也拿她沒有辦法。
“那以血治病的法子，著實危險，我勸你還是再想想。”
蘇周也是醫者，清楚的知道如今隻有這一個法子，而洛參香這樣的性格，必然是不會放棄的。
他和方淩肅的想法一樣，都不希望她以自己的性命去相救另外一個人。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們就不要去想了，那馮月兒我是會救的，你不如還是嚐嚐看我的茶怎麽樣。”
洛參香笑了笑，輕描淡寫的就蓋了過去，讓蘇周十分無奈，卻也隻好笑著接過了她的茶杯，隻是有些苦澀。
……
“先生，今日開始，我可以給夫人治病了。”
第二日，洛參香就來到了顧夫人院中，顧步自然也在，洛參香心裏一陣酸楚，如今他對馮月兒的關心，倒是和當初對待自己差不多了。
“好。”
顧步點了點頭，蘇長風這個人在他眼裏，一直是個有分寸的人，想來自然是有一定把握才會給清婉治療的。
“這些日子，我希望可以給我一個獨處的空間，先生可以留下夫人的侍女，但是希望先生不要在此，實在給我太大壓力。”
顧步想了想，既然蘇長風是主動給馮月兒治療的，條件他自然也該應允。
“好，有什麽需要了記得找我。”見顧步答應，洛參香鬆了口氣。
自己這種法子實在是太過血氣，若是他看到了，恐怕有些不合適。
“不知先生要用什麽法子除去顧夫人身上的毒素？”顧步還有些不放心，再一次問了一遍。
“古法。”
這件事被顧步知道，自己的身份馮月兒是清楚的倒是也沒什麽，但是萬一顧步知道之後，自然會疑慮自己為何會付出如此多去救馮月兒。
“也罷，那就交給蘇公子了。”
說著，顧步便走了出去，待顧步走遠，馮月兒這才起身。
“你為何救我？”這個問題，自然不隻是顧步疑惑，馮月兒更加疑惑。
馮月兒清清楚楚的知道洛參香的身份，所以，她怎麽會幫助一個霸占了自己身份的人？
“他欠的，我還。”五個字，就徹徹底底的打敗了馮月兒。
“好了，你躺著吧，之後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說給任何人聽。”還沒等馮月兒反應過來，洛參香便已經劃開了手腕。
皮膚破裂的痛苦她似乎感覺不到，隻是看著那血儲滿了一個瓷碗，這才馮月兒喝了下去。
雖然馮月兒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但是還是沒有說什麽。
洛參香知道，這樣的效果太弱了，如果每日一碗血，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清除毒素，況且，毒素始終在蔓延。
所以，她隻能先試試看自己的血是否能被另一個人接受。
待了一會，見馮月兒沒有什麽不良反應，洛參香沉了沉氣。
“你這是要做什麽？”
馮月兒一時之間有些緊張。洛參香莫不是要殺了自己？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那好，我便信你。”
馮月兒咬了咬牙，如今就算眼睛能看清楚，她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若是洛參香不出手救自己，恐怕自己都活不到明年開春。
洛參香將竹管一端的針插入自己的傷口，而另一端插入了馮月兒的手腕。
馮月兒此刻明白過來，洛參香這是在給自己換血。
不過一會，洛參香便停下了動作，將針拔了出來，為馮月兒重新包紮。
自己不能死，所以必須要保證每日一點，不能一下消耗過度。
馮月兒也明白了洛參香的意思，不過還是十分震撼，一個願意用自己的鮮血去救人的人，是怎麽樣的心思？
“先生，可以進去了。”
洛參香臉色蒼白，卻是隱藏在麵具下的，顧步隻能夠看到那具雷打不動的蘇長風的容顏，看不到她的憔悴。
“可有好些？”
洛參香能夠聽到身後他們二人的對話，心裏雖然酸楚，卻也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
回到院內，蘇周早已經等在那裏，不等她走過來，便將她打橫抱起。
洛參香沒有拒絕，她已經快要沒有力氣了。
雖然失血不多，可是她自己的身子本也沒有徹徹底底的康複，如今更加是消耗太大，痛苦不堪了。
“你真是傻。”蘇周一邊給她號脈，一邊重新幫她包紮傷口。
“丫頭，你去把這幅葯熬好給你主子。”月牙在一旁也十分擔心。
“是。”不過有蘇周在，她多多少少能夠放心些。
如今這個月牙雖然不如小玉是自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不過剛剛去馮月兒那處，也不知道小玉那丫頭有沒有認出自己的身份。
看到洛參香分神，蘇周就知道，她是在胡思亂想了。
“我沒事，還需要七天，我會有分寸的。”
是啊，這一次若是把自己消耗殆盡了，便沒辦法繼續治療了。她說過會治好馮月兒的眼睛，就一定會做到。
“好了，你歇著吧，一會把那藥喝了。”蘇周看不下去，便走了出去。
接連七天，洛參香都去了馮月兒那處，做什麽，蘇周也是清楚的，隻是每一次，都會提前為她備好藥，等著她回來。
但是第七天，蘇周沒有等到她。
洛參香還沒有走出馮月兒的門，剛剛和顧步擦肩而過，便暈倒在地。
昏迷的前一秒，她想著的，是馮月兒那還差一點的毒素，但是自己的身子卻撐不下去了。
每日將近一碗血，她也到盡頭了。
“蘇兄！”
顧步上前扶她，卻一不小心蹭到了她的耳根，麵具瞬間滑落，露出了本來的容顏。
這張陌生的臉讓顧步愣了很久，還是叫來了太醫。
然而消息傳的太快了，不過一會，顧老夫人便來了。看清楚洛參香的臉時，她勃然大怒。
“此人居然冒充蘇小先生在顧家待了這麽久，應當即刻處斬！”
“母親，此女名喚洛參香，正是我一直在尋的神醫，她救了顧夫人，理應留在顧家休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