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誰的人都敢動?
李婆子顫顫巍巍地俯著身子,頭也不敢抬起半分:“回俞姑娘,這……這個是新來的丫鬟,不太熟悉府裏的規矩,所以才讓奴婢教導一番。”
俞茗嵐把玩著自己沾染了鳳仙花汁的手指,麵上表情似笑非笑。斜了眼那一旁跪著默不作聲的白甜甜:“你,抬起頭來。”
眯了眯眼,俞茗嵐意味不明地輕笑幾聲:“倒也果真是不錯的姿色。”
聞言,李婆子心下微惑,卻不敢提出疑問。
漫不經心地拿著帕子擦了擦手,俞茗嵐微微勾唇:“你便是今日,我聽聞姐姐帶回府的那名歌女吧。”
白甜甜倒是不卑不亢地認了,那邊李婆子心下轉了幾道彎,便不得而知了。
“行了。不過是好奇過來瞧瞧罷了,你們該繼續的繼續。”隨意地擺擺手,俞茗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俞茗嵐一走,李婆子雖是不至於如之前那般刁難,卻是更加上心。二人皆為注意到,俞茗嵐走之前,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姑娘……您沒事吧?”女婢小心翼翼地將俞茗嵐扶到離這距離不遠的涼亭內。
好,好的很!俞茗嵐藏在寬大袖口裏的雙手怕是要將將自個手心攥出血了。
怪不得會忽然出府一趟,回來了還帶著一名女子,怕是要借機送到先生身邊吧!
俞茗嵐自小聽了不少這樣的事情,自然也這般猜測洛參香了。
若真是這般,待先生寵幸了她,怕是二人就要一起來對付自己了。
俞茗嵐扶了扶發髻,看著不遠處的白甜甜,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姑娘,方才您言,那位是隨著少夫人入的府?”婢女小心翼翼地為她端來一盤軟糕。
俞茗嵐沒有接,有些疲憊地點點頭。那女婢見此,倒也機靈。
上前為她揉捏著肩膀:“姑娘,若是如此,您可不得做好了準備,防範於未然啊?不然,咱們總不能坐等著對方出招兒啊。”
他們連少夫人都對付不了,如果再來一個……
抿了抿唇,俞茗嵐將所有伺候之人揮退三米之外。坐在涼亭內,右手不自覺地再次撫上自己的發簪。
若是讓她如那位所願近了先生的身,怕是之後的事情……
掙紮片刻,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俞茗嵐摘下發簪,不禁意地走到白甜甜放置包裹的地方。素手微微一抖,便將那釵,抖落至包裹之內。
“走吧,回府。”心下有些微亂,俞茗嵐喚回身側伺候婢女,看似隨意地行至回院。
走了沒有幾步,俞茗嵐又折返回來。
“方才我家姑娘的簪子丟了,可有見到?”
“不曾。”白甜甜和那婆子都行了禮,可是俞茗嵐明顯不想放過她。
“本姑娘今日就見了你一人,你說沒有?”
俞茗嵐欺身上前拽著白甜甜的手臂道:“既然你如此嘴硬不承認,不如去求見少夫人,想必少夫人必會秉公辦理,來人,去茯苓院。”
鬆開白甜甜轉過身的俞茗嵐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茯苓院中洛參香和衣半躺在軟榻上小憩,丫鬟疾步從門外走來,洛參香微微皺眉心情不悅。
“稟報少夫人,俞茗嵐在院外說有要事求見少夫人。”
小玉嘴唇微抿,不耐煩道:“可說了是因何事?”
“俞茗嵐並未說明,隻是……”丫鬟欲言又止:“隻是帶了一群人過來,神情嚴肅,似是有些不太好的事。”
“不太好的事?”洛參香翻身下榻語氣冷冷:“我倒要看看是有什麽不太好的事,非要巴巴的往這趕,讓她們進來。”
桌上的茶涼了又蓄,換了好幾道後洛參香才堪堪現身。
“真是不巧,我今日有些疲憊方才小憩了一會兒,聽聞俞姑娘來了,總不好蓬頭垢麵的出來,小小梳洗了一下,勞姑娘久候了。”
俞茗嵐放下手中涼透的茶盞,向上施了一禮:“豈敢豈敢,我也不過才來了一會,隻是有件十分要緊之事,妹妹不敢輕易決斷,還請姐姐定奪。”
“哦?那我倒要聽聽是何要緊之事了。”
“來人,帶上來。”
兩個丫鬟架著白甜甜帶到少夫人麵前,“怎麽會是甜甜!”洛參香神色一凜。
“我方才在後花園碰上此女,隨後發簪就沒了蹤影。”俞茗嵐淚眼婆娑:“可此女就是不肯承認,我懇請少夫人徹查此事,還此事一個清白!”
俞茗嵐你好樣的,我的人也想動!
此事鬧的沸沸揚揚,不做出個樣子恐有人不服:“小玉,你去搜搜。”
“是,少夫人。”小玉在白甜甜身上翻出發簪時暗道不妙。
俞茗嵐上前奪過發簪:“少夫人,這正是我的發簪,還請少夫人為我做主啊!”
洛參香攥在衣袖下的拳頭隱隱發白,盯著她看了許久:“來人,將白甜甜帶下去禁足。此事不許再議!我累了,都退下。”
“是,我告退,恭送少夫人。”俞茗嵐帶著笑意踏出院門,心下十分得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俞茗嵐沐浴完畢坐在妝台前梳妝,丫鬟神色慌張的跑進來:“少夫人,李婆子在院外求見。”
“李婆子?”俞茗嵐一臉莫名其妙:“哪個李婆子?”
“就是今天在後花園教引白甜甜的那個婆子。”
“什麽?”俞茗嵐啪的一聲把木梳拍在桌上,變了臉色:“她來做什麽?”
“不要慌,帶她進來。”
李婆子進了內室向俞茗嵐施了一禮:“奴婢拜見姑娘。”
俞茗嵐一下一下的梳著頭:“不知婆子深夜到訪,何時貴幹啊?”
“姑娘真是貴人事忙,”李婆子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今日在花園中發生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老奴說出來呢?”
梳子在俞茗嵐的手上壓出一道白痕,俞茗嵐定了定心神:“婆子此話何意?本姑娘怎麽半點聽不懂。”
李婆子不理會俞茗嵐的裝傻:“姑娘也不必緊張,此事捅出去對老奴並無好處,老奴呢,隻是想來您這討個賞,老奴定會守口如瓶。”
梳子深深嵌進肉裏,“把我的梳妝匣打開。讓婆子好好挑挑,可別挑花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