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急不慢
她慢條斯理的說著，忽的湊到柳夫人的耳邊，壓低了聲音，絮絮叨叨說了一陣。
柳夫人心情不好，喝了一杯茶水，心中的怒火卻怎麽也澆不下去。
聽了丫鬟的話，她反倒雙眼一亮，來了精神，“快，去把這件事辦好，我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她神色急迫，丫鬟又安慰了她幾句，“夫人莫要著急，您手裏不是還有古婆子呢？到時候讓古婆子派個人過來，然後奴婢……”
丫鬟低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隻有柳夫人聽的清楚。
她雙眼越來越亮，最後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句，“先去把古婆子叫過來，然後再去把那件事做好。”
丫鬟見她臉色變好，這才應了一聲是，退出屋子，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嶽家外麵就三三兩兩站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比起往日嘈雜很多。
小玉和家裏下人們的關係不錯，見院子門前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心生疑惑，遂伸手拉了一個廚房裏做活計的婆子。
“陳媽子，你們今天都沒活幹了嗎？怎麽都聚在這裏啊？”
被她叫做陳媽子的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聽見小玉的話，她扭過頭來，臉上帶著看熱鬧的興奮 。
“哎呦小玉你還不知道啊，我們早都已經得到消息了，柳夫人今天要向香兒小姐賠禮道歉，聽說要一步一磕頭，從她的院子裏一直磕到香兒小姐的院子裏來呢。”
說著，陳媽子又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柳夫人她做錯了什麽，要如此鄭重地給香兒小姐賠禮道歉，小玉你是香兒小姐身邊的人，就給我講一講唄。”
小玉一張圓圓的小臉上立刻就浮現出凝重之色。
柳夫人要給香兒小姐賠禮道歉的事情，她們從來都沒有泄露出去，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可陳媽子平日裏呆在廚房，因為她都收到了消息，一定是有人故意把這件事泄露了出去。
她們院子裏的人絕對不會做這件事，除了柳夫人身邊的人會這麽做，她想不到還有誰會更可疑。
雖然不知道柳夫人如此做是何用意，小玉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洛參香。
洛參香今天特意等在自己的院子裏，聽說現在外麵來了好多看熱鬧的人，她也不在意，風淡雲輕道，“這些人既然是柳夫人請過來的，既然是要讓她們看好戲。”
反正今天要賠禮道歉的人是柳夫人，丟臉的人也是柳夫人，她有什麽好害怕的？
洛參香正這麽想著，突然聽到院子外麵一片喧嘩，似乎有丫鬟婆子在尖叫。
她立刻走了出去，見到院子外的景象，臉色驀然一變。
院子外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遠遠便可以聽得到有些嘈雜，看那些超嘈雜遠遠比不上現在來的厲害。
洛參香看著眼前的一幕，柳夫人跪在地上，從不遠處的地方開始磕頭，一下又一下，額頭和地麵碰撞，發出悶悶的響聲。
那響聲敲擊在人們的心上，聽得人心情沉重。
有婆子看不過去了，忍不住出聲道，“也不知道柳夫人到底犯了什麽錯，香兒小姐竟然要如此折辱她，從柳夫人的院子一直到香兒小姐的院子，一步一磕頭，這麽走下來，十個人都得去掉半條命。”
“不止如此呢。”另外一個婦人接過話來，戚戚道，“聽說柳夫人昨天還被氣得吐了一口血，今天就要……哎，香兒小姐太聰明了，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但凡和她意見相左的人，她都要折騰一番才行。”
兩個婆子你一句我一句，鬧得看熱鬧的人都沸騰了起來。
好多不明真相的丫鬟婆子湊到了她們兩個的身邊，亂糟糟的詢問。
“真的？香兒小姐逼迫柳夫人下跪道歉？香兒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仁善大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看看柳夫人，哎呦那頭上的血啊，看著真是嚇人。”
在婆子丫鬟嘈雜都聲音裏，柳夫人仿佛聽不到一樣，仍舊一步一磕頭，慢慢地朝著嶽家更近了一些。
因為她這舉動，附近的不少人看見，也悄摸摸地注視著這邊。
原先開口說話的婆子又哎呀叫了一聲，“你們看看柳夫人那臉色，真的是比紙還白啊，可憐見的，柳夫人把別人的女兒當做自己親生女兒給養大了，誰知道香兒小姐沒有半點顧念這麽多年來的情誼，得了勢之後還這麽對她，想來以前對柳夫人的親近都是裝出來的，你看看香兒小姐現在多威風！”
這婆子顛倒黑白的話氣的小玉雙手顫抖，恨不得一巴掌上去，讓那婆子閉嘴。
她漲紅了臉，正要衝上去找那個婆子理論個清楚，洛參香卻一把拉住了她。
“你是哪個院子裏伺候的？”
洛參香往柳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估摸著柳夫人還要一會兒才能“走”到嶽家，便收回了目光，一雙黑亮的眸子盯著那說話的婆子。
煽風點火的婆子被洛參香這黑亮的眸子盯著，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她也看不懂洛參香現在是個什麽意思，隻覺得這樣的目光讓她心中發虛。
可是想到柳夫人昨天讓人送給她的銀兩，婆子咽了咽口水，神色如常，“老奴是在校長的院子裏伺候的。”
洛參香哦了一聲，忽的神色一淩，明亮的眼中迸發出一陣讓人抵擋不住的威嚴來“你是校長院子裏的婆子，怎的在我院子前麵？沒有自己的活計要做嗎？若真是如此，我就得好嗨跟柳夫人說說，家裏不養閑人，讓她早些把混飯吃的人都打發走。”
婆子臉色僵硬了一瞬，其實學校的主子不算多，他們這些下人是很清閑的，要不然這裏也不會聚集了這麽多人。
知道洛參香是拿她開刀，婆子心中不平，開口的時候也多了幾分不滿。
“香兒小姐不知道，老奴的活計早就做完了，聽說香兒小姐讓柳夫人一步一磕頭來給你賠禮道歉，所以才想著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