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對策
乞丐將信將疑地站了起來,跟在顧步洛參香兩人身後,去往那藥鋪前麵領了藥。
嶽明風看著藥師給那乞丐煎好藥,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乞丐身上的膿水就不再流,似乎連那些坑坑窪窪看著就可怕的紅疹斑逗都好了許多。
街上的百姓驚疑地看著這一幕,而後眼底爆發出竟然的亮光。
那乞丐雖然沒有立刻就好,可這一副藥下去,乞丐的症狀就輕了許多,若是連續吃上三日,那些染了傳染病的人不就好了?
傳染病爆發,這平安縣城城裏誰還每個親戚,哪怕自己僥幸還沒有染上傳染病,可鄰裏親戚總是有人被傳染病折磨,處在瀕死的邊緣。
而且他們被困在這城裏,染上傳染病也是遲早的事。
如今這一家奇奇怪怪的藥鋪拿出來了能夠治療傳染病的藥,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看到了救命的希望。
洛參香仿若沒有察覺到百姓們亮的驚人的目光,她看著那乞丐,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許,“看,一副藥下去,你身上的症狀就已經好多了。”
乞丐驚喜不已,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臉上咧開一個燦爛的笑,眼裏又有淚水流出,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對著他們幾人磕頭。
“謝謝各位大恩,你們是活菩薩啊!”
他一個乞丐,嘴裏說不出什麽漂亮的話,隻一個勁兒念叨著菩薩仁慈,救命之恩。
嶽明風擺擺手,立刻有隨從把那乞丐扶了起來。
他長著一張威嚴的方正臉,如今雙手背在身後,有幾分發號施令的氣勢,“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們來平安縣城就是為了治療傳染病,若是有人得了傳染病,盡可以來這裏買藥;那些沒有染上傳染病的,也可以服用此藥,服了此藥的人,便不會得傳染病。”
他這話讓圍觀的百姓裏冒出一陣嘈雜的議論,竊竊私語的聲音聚在了一起,倒顯得鬧哄哄的。
顧步的目光落在那些議論紛紛的百姓身上,朗聲道,“不僅如此,為了照顧囊中羞澀的人,我們決定,前三日來買藥的病人,每服藥隻需一分錢。”
每服藥隻需一分錢!
這相當於不要錢啊,一分錢能幹什麽,一家人早上買幾個包子就沒了,治療傳染病的藥這麽便宜嗎?
眼見百姓們起疑,洛參香笑了笑,強調道,“隻限三天。”
他們這模樣像是真正的藥材商人一樣,不知道實情的人怎麽會猜到,他們一個是嶽公子,一個是顧公子,一個是調香師?
百姓們之間的消息傳遞的很快,雖然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多,可一傳十十傳百的,不少人都知道了此事。
其中得了傳染病又沒什麽錢的人家自然不少,聽到這個消息,死馬當活馬醫地來到了藥鋪前。
嶽明風讓學徒記下他的名字,吩咐藥師給他煎好藥,看著那人服下,這才看著他遠去。
這樣的人不止一個,直到夜色降臨,平安縣城城總共有三十幾人服用了這藥。
洛參香看著手裏的名冊,眼底帶著笑意。
隻要有人願意來買藥服藥,這藥的效果很快就會被傳播出去,不枉他們今日特意做了一場戲。
很多事情看起來是巧合,實則都是人為。
洛參香眸光變幻,昨日裏他們遇到的那些百姓中恰好有一人染了傳染病,剛開始沒有發覺,到了後半夜,那人突然慘叫起來,嶽明風顧步這才知道那人得了傳染病。
恰好顧步和嶽明風還沒有親眼見過那藥方的效果,對藥方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洛參香便趁著這個機會,讓人按照藥方煎了藥,給那染上傳染病的人服下。
那人不過是初初顯出症狀,一副藥下去,過了一個時辰便已經沒事,眾人這才對藥方深信不疑。
也因此,洛參香便提出建議來,讓平安縣城新上任的官府把藥方貼在告示上,他們則臨時租了一間藥鋪,扮成商人的模樣,又讓隨行的一個侍衛塗上藥水裝成乞丐,身上更是做了偽裝,弄出一副染了傳染病的模樣,演了這一出戲來讓平安縣城百姓嚐試這藥方。
若是不這樣做,平安縣城的百姓怎麽肯服用這突然冒出來的藥方呢?
如今是他們正式出現在平安縣城城的第一天,來買藥的雖然隻有幾十個人,但也算是個好的開頭。
夜色漸漸彌漫的時候,洛參香吹滅了拉住,隻那本名冊擺放在桌子上,被風吹起,仿若這不安寧的平安縣城城。
作為新上任的官府,李先生自然從守衛們嘴裏聽說了這件事。
三五個醫生正圍坐在李先生的身旁,申請帶著幾分急切擔憂。
“李先生,如今可如何是好?”
“是啊,警長派了嶽公子和顧公子前來,咱們壓不住啊!”
“當初這件事是李先生出的主意讓我等置之不理獨善其身,現在出了岔子李先生得拿出個法子來啊!”
幾個醫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整個廳內都嘈雜的很。
李先生聽著他們推諉責任的話,心底冷笑連連。
繞是如此,他這個在官場上混了半輩子的人也沒有顯出什麽惱怒的深情,反倒笑嗬嗬地安慰他們。
“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他是這裏幾個人中官職最高的,他發了話,幾個醫生也就給麵子的安靜下來,要聽聽他說些什麽。
李先生很是瞧不起他們這種推脫責任的行為,明明當初是一起做的決定,現在被嶽公子顧公子等人發現就完全推到了他的頭上。
不過這不妨礙他拉攏安撫那些醫生,“警長會派嶽公子和顧公子來,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雖說如今商賈勢力壯大,警長有鏟除商賈的心思,可那些商賈們也不是傻子,他們這些普通官員能夠察覺到的事情,商賈們自然也對警長的這個心思有幾分猜測。
既然如此,嶽公子和顧公子又怎會接下這治療傳染病的重任?
萬一到時候不小心染上了傳染病,那可是把性命交代在這裏了啊!
所以他們幾個人自上任以來,都是避著那些百姓的,生怕自己染上傳染病。
醫生們有人對視一眼,猜測道,“我聽說嶽公子和顧公子拿出來一副藥方,在東街那邊當場煎了藥給一個染了傳染病的乞丐喝,難不成他們對那所謂的藥方很有信心不成?”
“何止啊!”另一個醫生歎了一聲,繪聲繪色地說,“當時我身邊的隨從去買點東西,正巧路過那裏,她看見顧公子一把抓住了那個染了傳染病的乞丐的手臂。”
那可是染了傳染病的人,誰碰了都得染上傳染病!
眾人驚懼不已,有人顫聲問,“那,顧公子怎麽樣了?”
“現在還不知道呢。”
說話的醫生歎了一聲,“不過我那隨從說,顧公子對那藥方很是自信,正因為服用過藥方,才敢和那乞丐有所接觸。”
可再怎麽自信,也不該是這麽個接觸法啊!
萬一那顧公子真的染上了傳染病,他們要不要離顧公子遠遠的?
幾人心思浮動,倒是坐在最中間的李先生突然笑出聲來,“顧公子真當豪傑,此舉英勇啊!”
英勇?
醫生們看過去,應當是莽撞才對吧。
李先生臉上仍舊帶著笑,“諸位,不管那所謂的藥方管不管用,顧公子此舉都為我等解決了憂慮。”
他頓了頓,見眾人仍然是迷茫不解的神情,這才搖了搖頭,解釋道,“若是那藥方管用,顧公子以身犯險,卻是得了百姓的信任,快速將那藥方傳播出去,就能夠救治更多的百姓;若是那藥方不管用,顧公子怕是過不了幾天就……”
過不了幾天就怎麽樣?
剩下的話李先生沒說,幾位醫生也都知道。
染上了傳染病的人,除了等死還能幹什麽?
別碩顧步是貴為公子,便是皇親國戚,染上了傳染病,也隻有等死這一條路。
有醫生壓低了聲音,“弱這是前者如何,後者又如何?”
李先生神情悠然自在,“若是前者,嶽公子和顧公子治療傳染病,我等自然藥從旁協助;若是後者 顧公子不幸離世,嶽公子必定會被警長責罰,說不動顧家也要抓緊了嶽公子,要從他身上泄憤呢,哪還會又功夫去警長的麵前告我們的狀呢?”
說來是這個道理,可醫生們心中仍舊慌慌,沒個底兒。
“可咱們做的那些事……”
“馬醫生,咱們可什麽都沒做。”李先生出言打斷了那馬醫生的話,笑嗬嗬的神情已經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張嚴肅的臉,“我知道諸位今天被嶽公子和顧公子逮了個正著心中憂慮,不過咱們手底下幹幹淨淨的,顧公子便是想要去警長麵前告狀,也不能拿你們喝花酒這事來說吧。”
顧步又不是檢察官,還管人家喝不喝花酒呢?
李先生嘴角扯過一絲嘲,很快又恢複如常。
幾個醫生稍稍放下心來,“所以我們現在要按照嶽公子和顧公子的吩咐做事了?”
“那是自然。”李先生點了點頭,“難得兩位大人憂國憂民,我等自然不可拖了後腿。”
反正這件事要是辦好了,一定有他們的功勞,警長到時候開心,也不會追究他們先前不作為的事;這件事辦不好,那他們頭頂上可還是有兩個大人物頂著呢 警長要怪也隻能怪到他們身上,至於他和這些醫生,警長也不會太過認真,說不定還會因為嶽公子和顧公子的失敗,對比一下他們都不作為,覺得他們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