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反咬一口
這麽想著，柳葉兒眼底帶了些惡毒，嘴角也微微翹起一個弧度，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現在的愉悅。
“香兒小姐應當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小姐們臉上帶著一絲懷疑，看向柳葉兒的目光也帶著些審視。
本來這事情跟她們無關，可前些日子洛參香在學校裏展露的才學，讓她們有了結交之心，這才會出言為洛參香說話。
老師詫異地看了她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這麽多人竟然會為了洛參香出頭。
不過她並沒有直接下定論，而是下令讓婆子把那丫鬟頭上的東西去掉。
隨著丫鬟的臉暴露在眾人眼前，柳夫人眼底閃過驚懼，再也沒了那氣定神閑的淡定，就連柳葉兒，也是一副慌亂的樣子。
“柳夫人，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老師怒喝一聲，蒼老的眼裏閃著怒火，讓柳夫人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那露出頭臉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才被柳葉兒提拔為一等丫鬟的貼身書童。
兩天前她還到洛參香的院子裏去，說是素素已經被“打死”，請求洛參香不要計較這件事，當時她嘴皮子利索的很，身上帶著春風得意的氣息。如今被老師派人綁著跪在這裏，頭發也被扯得亂糟糟的，臉色幾分蒼白，哪裏還有當初威風得意的樣子？
洛參香望著地上的人，眸光微冷，隻瀲灩的唇翹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那邊柳夫人隻慌亂了一瞬間，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派人去把洛參香的賀禮掉包，這件事書童根本沒有參與，老師抓了書童，一定是搞錯了。
思慮片刻，柳夫人麵上便顯出一片淒然，眉眼間都是一副受了冤枉的樣子，“老師，這是葉兒身邊新提拔上來的丫鬟，平日裏最是安分守己，您讓人抓了她幹什麽？”
她說這丫鬟安分守己，就是暗指老師抓錯了人。
老師卻冷冷哼了一聲，神色不虞，“這位婆子，你來說說，你們都查到了什麽？”
那婆子就是剛剛被老師派去調查這件事的人，聽見這話，她上前兩步，站在眾人的麵前，麵對柳夫人的時候，臉上帶著恭敬的神色，腰杆卻挺得直直的。
她雖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袍子，當著眾多的夫人小姐卻不卑不亢，難怪能成為老師身邊的心腹。
“回老師的話，我尋思著那觀音玉質不凡，便帶著幾個婢子去找了那出售玉觀音的店鋪，找了那掌櫃過來詢問。”
婆子頓了一下，見眾人的目光在柳夫人的身上打轉，才不緊不慢道，“那掌櫃的說對這事有印象，當時天黑，一個穿的不錯的丫鬟去買了那觀音，要給家裏的主子過壽辰，他還道那丫鬟眉心長著一顆痣，瞧著挺標致的。”
觀音，壽辰，這兩件事聯係起來，便知道那婆子沒有問錯人。
而且那掌櫃的可是說了，買觀音的丫鬟穿的不錯，長得標致，眉心還有一顆痣，這樣的人可就好找多了。
柳夫人變了臉色，卻仍舊為女兒身邊的人辯解，“你也說了，當時天黑，你怎麽就能確定那掌櫃的沒有看錯人？”
那婆子接過話頭，“老奴也怕認錯了人，因此把那掌櫃帶到了家裏，讓他親自看過這丫鬟，確定沒有認錯，才把人抓起來的。”
“僅憑掌櫃的一言之詞，就要定了葉兒的罪名嗎？”柳夫人目光戚戚，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洛參香突然輕笑一聲，聲音裏帶著些許嘲諷，“柳小姐故意在老師的壽辰上，給老師添堵，柳夫人不知道好好教導也就罷了，現在還想著為柳小姐脫罪不成？”
她黑亮的眸子星光閃動，明明是豔麗無雙的臉，可那眼底的神色，卻讓柳夫人在這微燥的天氣裏，感到一股涼意。
“前幾天，柳小姐到我那裏來，明裏暗裏打聽我給老師準備了什麽賀禮，我以為柳小姐沒有主意，便說了一句老師喜歡禮佛。方才大家也都看到，那玉觀音是柳小姐送給老師的，如今又有掌櫃的證明，玉觀音是柳小姐身邊的丫鬟買的，這件事還能有什麽誤會？”
她什麽時候跟自己說過老夫喜歡禮佛！
柳葉兒瞪圓了眼，看著洛參香睜眼說瞎話，偏偏說得一本正經，讓她想要反駁都無從開口。
可柳葉兒這副樣子落在別人的眼裏，卻是她被老師揭發後的震驚，不由更加相信了這番說辭。
傅太太眸光轉了轉，眼底含著幸災樂禍，麵上卻還要作出一副為了大局考慮的樣子，“我想柳小姐本來是想要給老師一個驚喜，誰知道那玉觀音竟然有問題，才會出了這樣的岔子。老師也是一時氣急了才會以為有人故意詛咒她，柳小姐不如就道個歉，這個誤會說清楚就好。”
眼下看來，傅太太的建議是最好的，把這件事推倒玉觀音的質量上去，罪過都在掌櫃的身上，而和柳葉兒無關，和柳夫人無關了。
柳葉兒有些動搖，今天的事，本來是她和柳夫人商議好，要讓洛參香的賀禮出問題，從而讓老師厭惡這位一直護著的香兒小姐。
可洛參香獻出來的賀禮，並不是那動了手腳的玉觀音，不知為何，那玉觀音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還成了她的賀禮！
老師派人去查，竟然還查到了她身邊的書童身上，這件事處處都透著詭異，讓人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可是柳葉兒能夠肯定一點，這其中一定是洛參香做了手腳！
不然的話，為何她被老師質問，洛參香卻從這件事中脫身了？
她咬了咬唇，正想把這件事推倒掌櫃身上去，突然想起她們做的手腳，心中立刻就有了對策。
“老師，就算這玉觀音是學生派人去買回來的，可它不過是一件玉雕，如何能夠流出血淚？這其中的事情，您可派人查清楚了？”
老師一眼看向那婆子，後者便開口道，“方才我已經查看過了，那玉觀音的底部被人挖開，往裏麵塞了一隻紅燭。紅燭已經燒了一段時間，燭淚順著觀音像的眼睛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