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將計就計
佩兒想著素素得意洋洋卻早已被小姐看破的模樣，眼底也染上些笑意。
她們想不到柳夫人的身邊竟然有一個做人皮麵具的高手，也想不到素素竟然會口技，能模仿別人的聲音，可同樣的，柳夫人她們也想不到，佩兒水性極好，根本沒有死，反倒活得好好的。
讓素素扮作她的模樣，也不過是將計就計，引蛇出洞而已。
不過為了讓素素相信她的裝扮沒有被識破，佩兒暫時還不能出現在屋子。洛參香伸手讓佩兒俯身湊過耳朵，在她耳邊說了些話，佩兒便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她過來的時候是避著人來的，走的時候也特意躲開了屋子裏的丫鬟婆子，因為她曾負責著屋子裏下人們的職責分布，對這些事情倒是很熟悉，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看見她的身影。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眼看著第二天就是老師的壽辰，扮作佩兒的丫鬟再也按捺不住，裝作無意地在洛參香的身邊提起，“小姐，明天就是老師的壽辰了，要不要再檢查一下您準備的賀禮？”
她並不知道洛參香到底準備了什麽，因此說的話含糊不清，不注意聽的話，還察覺不出她這點小心思。
可洛參香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會被她騙過去。
“不了，萬一磕著碰著，弄壞了賀禮，就沒有時間去另尋一件了。”洛參香合上了手裏的書，小玉便立刻給她捧了茶過來。
她故意這麽說著，果然見素素的臉上帶著一抹隱隱的焦急，“奴婢覺得還是檢查一下好，若是賀禮出現了什麽問題，小姐也有時間補救啊。”
這幾日觀察下來，洛參香見素素老老實實的，也隻有今天反常地提起了賀禮的事情。
她稍微想了想，便知道素素，不，或者說是柳夫人和柳葉兒的目的在這次的賀禮上。
明天便是老師的壽辰，可丫鬟一直沒有時間接觸賀禮，難怪她今日這麽著急。
洛參香衝著小玉投去一個眼神，那裏麵的意味隻有主仆兩人知道。
“佩兒你也太小心了，小姐的賀禮準備了那麽長時間，又專門派了人守著，怎麽可能會出問題？”小玉已經從洛參香那裏知道了佩兒被取代的事情，這幾天也從未泄露過什麽消息，收到洛參香的示意，便立刻配合著說了一句。
她們兩人都不願意把賀禮拿出來，素素不知道賀禮在哪，不知道賀禮是什麽就無法下手，她眼珠子轉了轉，一副為了洛參香考慮的樣子，“奴婢也是擔心，若是小姐害怕把賀禮拿出來磕著碰著，不如就讓奴婢去看看那賀禮是否完好？”
柳夫人隻是讓她潛伏在洛參香的身邊，打聽清楚洛參香準備的賀禮，到時候把消息傳給柳夫人，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管了。
洛參香那樣說也隻是為了讓素素著急，畢竟她投靠柳夫人和柳葉兒母女，對她來說就是背叛者，她為了引蛇出洞暫時動不了素素，可不代表她不能給素素添堵。
現在素素提出這話，顯然是急了，隻有讓她去接觸賀禮，柳夫人那邊才好動手，她才能抓住柳夫人的把柄。
洛參香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樣，把素素緊張的神情盡收眼底，等她擔心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那就讓小玉和你一塊兒去看看吧，不過不許把那東西拿出來。”
素素根本不知道賀禮的位置，洛參香讓小玉和她一起去，就是為了讓她摸清情況，把消息傳給柳夫人。
小玉受了洛參香的命令，和素素一起去了存放賀禮的位置。
她也是個機靈的人，知道洛參香是要引蛇出洞，便裝作無意地打開一個綠地粉彩開光菊石青玉盒子，露出裏麵一件晶瑩剔透的佛像來。
那佛像不過手掌大小，用的是上等的藍田暖玉，看著便讓人感覺到一股溫柔的暖意。
素素臉上帶著些驚奇之色，正要再看兩眼，小玉已經合上了盒子，“這賀禮沒事，我就說佩兒你太小心了吧。”
素素隻能笑笑，模仿著佩兒的樣子，“我這不也是小心一些，免得出了差錯嘛。老師第一次過壽辰，可不能出了差錯。”
話是這麽說，可希望小姐出差錯的，可不就是你們這些人嗎？
小玉心底閃過一絲鄙夷，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帶著佩兒往回走，嘴裏的話不停，“明日就是老師的壽辰，可是小姐的衣裳還沒準備好。”
她麵色帶著幾分憂愁，想起什麽一樣，又憤憤扯了扯路邊的花，在手裏揉碎，臉上帶著怨憤，“都怪素素那個不要臉皮的賤蹄子，偷偷拿了小姐的衣裳賣了銀子，害的小姐不得不重新讓人去置辦衣裳，成衣坊那邊緊趕慢趕的，也得等到今天下晌才能送來。”
素素本來是帶著和佩兒一樣的笑，聽見這話，臉上帶著的笑容僵住。
偏偏她此時扮作的是佩兒的模樣，哪怕是聽見小玉罵自己，也不能回罵過去，為了防止小玉起疑心，害的假意附和著她的話，“是啊，素素太過分了，幸好小姐仁慈心善，才輕易就放過了她。”
“嗬，我們小姐不收拾她，有的是人處置她。誰讓她手腳不幹淨，還去柳小姐的屋子裏晃蕩，活該被柳小姐命人打死了！”
小玉狠狠呸了一聲，惡狠狠的神情讓素素不由往旁邊躲了躲。
我還沒死呢！
她心裏叫囂著這樣的話，麵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差點就要維持不住。
可是想想柳夫人給她的許諾，素素又強自忍下怒氣。
隻要她辦好了這件事，就把她調到柳小姐的屋子裏伺候，讓她做柳小姐身邊的一等丫鬟，等她到了年紀，就在府裏給她找一個管事嫁了，從此衣食無憂。
這樣的好差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碰得到的。
素素嘴角扯出一抹幹笑，胡亂應和著。
眼見素素被自己擠兌的差不多了，小玉才覺得出了口氣，繞過這個話題。
她們兩人才走到洛參香的屋子前，就碰到了成衣坊的繡娘來送衣裳。
“小玉姑娘，小姐的衣裳做好了。”
繡娘臉上帶著殷勤的笑，不稱呼洛參香為香兒小姐，反倒叫她小姐，這是在捧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