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十二章 歲月長河（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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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之雲海外，黃金船浮空，青帝等人，均在等待。
葉白和季蒼茫出了雲海之後，撕空上船。
「談的如何，陣祖怎麼說？」
李冬陽先笑著問了一句，眾人亦一起看向他們。
二人本來已經決定了，但此刻看到這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卻發現突然開不了口。
「大師兄，到底談的如何？快說，莫要賣關子。」
連夜雨見二人不說話，催促起來，因為是他的一句話，點醒了二人的原因，連夜雨對這個方法的結果，格外的關心一些，他難得出個主意，當然希望能夠幫上二人的忙。
季蒼茫聞言，和葉白交換了一記眼色，將與陣祖商量的過程，原原本本道來。
眾人聽的，又是神色數變。
季蒼茫話音落下之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
「陣祖竟然真的能幫你們回到過去，太不可思議了。」
李冬陽率先讚歎了一聲，眼睛瞪的大大的。
「去了之後……就回不來了……這陣祖，原來也是半吊子的水準。」
連夜雨小聲嘀咕了一句，神色有些沉冷。這個聽起來有些半吊子的結果，顯然不是他最想得到的答案。
「諸位，我和大師兄，很想帶你們一起回去，但陣祖不肯鬆口，說是法力有限做不到。」
葉白歉然說道。
「葉白，大師兄，你們兩個不必抱歉，更不必愧疚什麼，我們並沒有死去，而是會在另外一個時空里。與你們重逢。」
李冬陽眉開目朗，洒然說道，此子佛道雙修，對生死之事。看的也比一般修士更透徹，說完之後，更是笑道：「我現在反而很期待那一刻的到來，這個時空的消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體會？」
「蒼茫。記住我在卧雲島修鍊，在那裡等著你來找我。」
青帝也是神色輕鬆的說道。
葉白和季蒼茫，同時點了點頭，心中有暖意流過。
「聖師，回到過去之後，莫忘了去我鬼墟一趟，將修鍊母識之力的方法，再告訴我一次。」
大鬼神萬古，也是欣然說道。
「前輩，你為何不親自寫一張玉簡。託大師兄他們帶回去，給過去的你？」
李冬陽目光里滿是笑意的道了一句。
此言一出，萬古彷彿發現了什麼最有趣的事情一般，眼中猛的亮了起來。
「這個有意思，算我一份，我也要寫一張玉簡，給過去的那個我，說點什麼好呢，讓我想想……」
連夜雨剛才還有些鬱悶，現在卻像孩子一般。一拍大腿說道，話音落下之後，還真的擰著眉頭思考起來。
眾人看著他的活寶樣子，均都搖頭一笑。本來略有沉悶的氣氛，頓時一散而空。
「諸位，我看你們還是不要讓他們帶任何東西回去的好。」
高有道卻在此刻，潑了一盆冷水，聲音異樣的正經。
「有道，你又看出什麼了嗎？」
季蒼茫問道。
眾人看向高有道。面色正經起來。
高有道道：「我們卜算一道，雖然和陣祖的手段，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同樣是時間之道為根基，來推演過去未來之事。」
高有道高深莫測起來，一方領域的宗師氣度顯露。
「每一個教過我的老師，都告訴我，若是因為卜算到了未來之事，而做出某個改變，必將牽一髮動全身，引起一連竄的變化，因此絕不可仗著卜算之能，隨意篡改現在之事，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們現在回到過去，也是同樣的道理。」
高有道神色嚴肅起來，又接著道：「陣祖既然提醒你們，回到過去之後，或許將引發異常的天地變化，就千萬不可當作兒戲。回到過去之後，還要小心，不可大意。」
葉白和季蒼茫聞言，同意點頭。
「死有道，壞了老子的興緻。」
連夜雨鬱悶的道了一句，顯然是同意放棄了。
一番交談之後，誰也沒有責怪二人，此事就算定下。
葉白和季蒼茫，在又通過跨星傳音符，和白銀雷帥，步淵等人聯繫了一下之後，就立刻開始閉關。
這一趟閉關里，葉白毫無保留的將領悟的時間之道的第一第二重，時間延緩和時間加速，一起傳給了季蒼茫。
機會難得，當然不要隨便放過。
至於在這一趟回到過去的旅程，最終能領悟什麼，就全看二人的悟性和造化了。
……
半年之後，二人再到謎之雲海的中央。
還未進殿，已經見到洞開的大殿中央，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懸浮在虛空里的陣紋樣的存在，顏色則是七彩，不斷變化著。
這個陣紋，方圓只有五六丈，但複雜到了極點。
陣祖此刻，依舊是盤坐在床上，閉目打座。
「把這個陣紋記下，你們將來，若是領悟了回到過去的玄奧，說不定也可施展出來。」
陣祖眼也未睜，幽幽說道。
二人連忙仔細觀看，用心記下。
殿中寂靜下來，溫良玉該早已經記下，但此刻依舊是看的目眩神離，彷彿這個陣紋，就是他畢生的追求一樣。
過了一個時辰，也不管葉白和季蒼茫有沒有記下， 陣祖開始講解起來。
這一講，葉白和季蒼茫，才同時感覺到自己二人，在傳送陣方面的知識上的蒼白與平乏，許多東西根本聽不懂，只能先強記下來，聽到最後，已經開始雲里霧裡，頭腦昏昏沉沉。
「這最重要的一步，當然是駕馭時空之力，催動傳送陣運行，扭轉時空！」
陣祖最後說道。
「前輩為何說是時空之力。而不是時間之力？」
雖然腦子已經昏昏沉沉，但季蒼茫依舊捕捉到了陣祖話語中的玄妙。
「哈哈——」
陣祖大笑道：「自己體會，自己體會，老夫已經不能多說了。這門傳送陣，已經是我最壓箱底的手段之一了，若非是你們兩個帶來鴻蒙始源，我又豈會傳給你們。」
葉白和季蒼茫聽的又是臉色黑了黑，老傢伙不爽快。
……
呼——
陣祖張口一吐。先把那團鴻蒙始源，吐了出來，彈向季蒼茫道：「這團鴻蒙始源，仍由你們帶回去，送給過去的我，否則就憑空少了一個，你們又要再掏一個了。」
季蒼茫依言收起，暗贊此老心細。
「前輩，鴻蒙始源中，究竟有什麼玄妙。要如何才能感悟成功？」
葉白不放過求教的機會。
「急什麼。」
陣祖斥道：「待我感悟成功了，在離開之前，自然會指點你們的。」
葉白無語。
「上去吧，你們離開的時間到了。」
陣祖再道了一聲，目光亮起來，笑道：「連我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現在的時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多謝前輩，有勞了！」
葉白和季蒼茫，深深行了一禮。
「弟子拜別老師。」
溫良玉則是行了一記跪拜大禮。
「哈哈。何來拜別之說，馬上我們就要在另外一個時空里重逢了。」
陣祖爽朗大笑。
三人心中唏噓了一下，便同時掠上那懸浮在虛空里的傳送陣紋上，站到其中的三個點上。
……
「開始了。」
陣祖再道了一聲。一身氣息，瘋狂翻滾起來，彷彿要爆炸開的星空一樣，氣息之強，無法想象，在大殿中。形成了一股實質般的浩大風暴，吹的葉白三人搖搖晃晃，偏又不敢移動半點腳下的位置。
而陣祖自己，則是長袍鼓盪，白髮飛揚，形象極其的攝人，三隻眼睛里，射出銳利如箭的目光，盯向陣紋上的某處。
喝！
在氣息達到似乎無法再上揚的顛峰之後，陣祖大喝了一聲，指尖飛點，朝著目光所落之處，打出了一道道法力。
這個傳送陣的催動，已經再不是如同普通的傳送陣一般，使用什麼靈石，仙石之類的東西，而是全部依仗陣祖一身雄渾如天的法力。
一連打出八十一道法力，每一道法力之間的時間，都是億萬分之一的剎那，幾乎可說同時。
蓬！
炸響之聲傳來，在第八十一指落下之後，整個傳送陣，彷彿被點燃了一般，發出蓬的一聲悶響，隨後光芒爆閃起來，彷彿是一個七彩色的太陽，瞬間就將葉白三人的身影淹沒了下去。
三人只感到眼前大亮，再看不見任何東西，時空扭曲的感覺，從身外傳來，三人心神動蕩。
「仔細感悟，機會只有一次！」
陣祖的叮囑之聲，再次傳入耳中，聲音異常的古怪，開始還很蒼勁有力，但到後面幾個字的時候，已經變的虛幻起來，予人極不真實的感覺。
葉白三人，並不知道，此刻他們剛才所處的空間，已經發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
包括陣祖在內的所有的有形無形的存在，都開始融化分離起來，但沒有痛苦，沒有慘叫之聲。那種感覺，就彷彿是入了水的泥人開始融化一般。
陣祖似乎還殘留著幾分意識，察覺到自己的異常，眼中露出新奇而又有趣的神色。
吼——
就在這時，一聲響徹天地的，古怪的獸吼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滔天的憤怒。
餘音滾滾，又越來越大，彷彿有什麼存在，正匆匆趕來一般。
「哈哈哈哈——來遲了，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傢伙，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們之間的賬，早晚還會再算的。」
大笑聲中，陣祖化為虛無。
天地亦融為虛無。
這個時空，徹底消失了。
……
另外一邊，葉白三人，得到陣祖最後的叮囑之後，運起全身的力量。定住心神，仔細查看起身外的一切。瞬間之後，就有驚訝之色，浮上面龐。
那七彩的光芒。此刻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的金色，功聚雙目看去，這片刺眼的金色。是一條寬約百來丈，長不知多遠，看不盡頭的金色長河，散發出來。
這長河中的水，竟然是金色的光，是水一樣奔騰流動的金光，這金光里，又充滿了濃郁醇厚的時空氣息。
長河之外，是幽暗虛空般的存在。
而葉白三人，則是腰部以下。沉在這金色的河流之中，被時間之力帶動著，朝著前方的方向里，不由自主的向前而去。
「歲月長河？」
三人看的同時一震。
那世人口中，口口相傳，只是一個形象比喻般的歲月長河，莫非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只一震之後，三人就同時醒來，再次收拾心神，感悟起這歲月長河的玄奧。
自九祖開天劈地以來。這方大千世界里，只有他們三人和陣組，有著這樣的穿越時空的大造化，自然不能浪費。
三人很快。就進入到了某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之中，表現各不相同。
溫良玉師從陣祖，得到的指點，肯定最多，看的眉開眼笑，雙目放光。一副大有所得的樣子。
季蒼茫則在看了沒一會之後，就盤坐在那金色長河中，進入到了冥思般的狀態，寶相森嚴，令人難知深淺。
葉白動靜最大，雄壯的身影站在歲月長河中，兩隻大手，在那金色的河流中劃過，彷彿感受歲月之水的柔和一般，神色陶醉，過了片刻之後，大手一抓，抓起兩捧歲月之水，那歲月之水，又從他的指縫中灑落。
點點金芒，如同珍珠。
看著那灑落的金芒，葉白目中，全是思索之色，忽而又回頭看去，忽而又轉過頭來。
葉白與季蒼茫，一動一靜，截然相反。
三人均沒有說話。
在這古怪的歲月長河中，時間不知如何運轉。
……
也許百年，也許一瞬。
這躺旅程，終於要到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歲月長河中，陡然泛起金色的巨浪，卷向三人，三人彷彿沒有半點神魂法力的凡人一般，根本無法抵抗這金色的巨浪，被一卷而去。
眼前一花，再看不清任何東西，天旋地轉的感覺，也是再次傳了過來。
身邊那濃重的時空之力的味道，也越來越淡。
三人知道，這趟旅程，結束了！
……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一個趔趄，朝下墜落，那是只有剛剛修鍊御氣飛行的鍊氣修士，才會犯下的低級錯誤。
等到葉白運轉法力，定住身軀，朝外看去的時候，身外已經到一片濃到化不開的茫茫雲霧。
「謎之雲海？真的回來了。」
葉白不敢置信般的自言自語了一句，目光獃滯。
一呆之後，葉白閉上眼睛，又把之前的感悟經歷，回憶了一遍，直到刻骨銘心，才有些壓抑不住興奮的跳了跳眉頭。
「咦，大師兄去哪裡了？」
壓下興奮之後，見季蒼茫和溫良玉，均不在附近，葉白愕了愕，按照他們和陣祖約定的時間，此刻他應該是剛剛進謎之雲海不久，正與季蒼茫一起，朝雲海中央而去。而溫良玉，則是應該仍在那宮殿台階之上。
「難道是陣祖的掌控，還是出現了一點點時間的偏差？」
葉白心中念頭轉的極快，祈禱時間在他們開口之前，而不是在他們開口說話，被人偷聽之後。
微一思索，葉白先隨意挑了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這一次，不敢再出差錯，葉白連大日雷珠都沒有再拿出來，反正早晚都會跟季蒼茫碰上。
走了小半個時辰后，葉白在又一腳踏出之後，眼前一清，已經出了謎之雲海。
神識一掃，便見到連夜雨和高有道，正站在另外一個方向的虛空里等待著。見二人談笑的等待樣子，葉白又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真的回到過去了。
張手一撕，來到二人身邊。
「葉白，你不是剛剛進去嗎？為何這麼快就出來了？大師兄呢？」
連夜雨有些驚訝的問道。
聽到連夜雨的聲音，恍如隔世般的感覺傳來，先問道：「我進去多久了？」
連夜雨脫口而出道：「大約半個時辰吧。」
聽這這個時間裡，葉白又是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可以糾正上一次犯下的錯誤，時間點是在那之前。
葉白哈哈一笑，拍了拍連夜雨的肩膀，說道：「我們走散了，分開了，大師兄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跟著大師兄的腳步走，也會走散？」
連夜雨狹長的面孔上，露出一個不屑之色。
葉白聽的又是哈哈大笑，自然不能多解釋。也不再進陣，就在這裡等待季蒼茫出來。
二人楞楞看他，總覺得葉白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但哪裡不一樣，也說不出來。
……
葉白還不知道，此時此刻，絕望之地里，正在發生變化。
浮雲島，純陽劍主的仙神之身，憑空消失，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他的通天仙寶凄煌劍。
景象之詭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純陽劍主如同見鬼一般，駭的面色鐵青，從此除非得到木之本源和新的通天仙寶，重斬仙神之身，或者領悟其他本源斬出仙神之身，否則都是一尊有名無實的偽星主。
滅絕島，閉關中的妖天罡，不光仙神之身沒了，連自己的肉身，都消融成空，無聲無息之間死去。
亡者聯盟的修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的首領死了。
不只這兩處，還有更多的修士此刻正滿眼駭然，因為——他們儲物空間里的東西，全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消失的一乾二淨。
我東西呢？
我的寶貝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