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細作出城
城上眾軍一起出力，不出一刻鍾，便把城下的六、七十人都吊上了城頭。那朱靈最後上了城頭，便急忙對著車胄拱手謝道：“有勞車刺史了。”
車胄聞言回道：“將軍客氣了。將軍乃是曹公愛將，若是曹公聽到將軍平安歸來的消息，必然欣慰。”車胄完掃了一眼被分在一旁的十餘名徐州軍士，以目示意朱靈。
朱靈會意，微微點頭之後道：“此次我能夠平安逃脫，全賴這些徐州軍士相助。之後還請車刺史代我安排款待。”到這裏他向一眾徐州軍士表示了感激之情，“此次多謝諸位相助。我剛回城，還有一些事情急需與曹仁曹洪二位將軍商議，就先不招待各位了。今日之恩，容我日後相報。”
眾軍士連聲感謝，隨著眾人一起過了甕城，待入了內城，正要與車胄安排的招待人員一起離去，卻撞見曹洪領著幾百軍士急急趕來。當下眾人也是急忙左右分開，朱靈正要招呼，卻看見曹洪大手一揮，跟隨而來的軍士瞬間將朱靈及那數十從城外逃回的將士團團圍住。
眾人見此一時之間是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曹洪是要做何打算。曹洪見已經將各人圍住，冷笑著開口對朱靈道：“朱靈將軍平安歸來，真是恭喜了。”
朱靈回道：“我也是僥幸逃脫。隻是不知道曹將軍為何命人將我等眾人圍住？”
“僥幸，哈哈哈”，曹洪大笑數聲，接著突然厲聲喝道，“好一個僥幸。那劉備深諳兵事，關張兩人也是沙場猛將，必然防備仔細，如何會輕易讓你逃脫？若是你一個人僥幸逃回也就罷了，你即然還帶了數十親兵回來，其中更有十數名劉備軍士一起。這也是僥幸嗎？定然是那劉備放你回來的。”
朱靈聽到曹洪所，當下大笑道：“曹洪將軍的不錯，的確是劉備故意放我回來的。”
曹洪冷哼一聲，“算你識相。來人，將這**細統統抓起來。等二賊來攻城時，拿他們的人頭祭旗。”
“曹將軍且慢，我是劉備故意放回來的不假，但我朱靈卻不是奸細。劉備放我回來，也隻是為了讓人混入城中罷了。而我有機會逃脫，肯定要抓住機會回來，也為守城是添一份力量。”
車胄在旁邊開口道：“曹洪將軍，朱靈將軍的不錯。那等情況下，朱靈將軍將計就計回城，對於我軍大有益助。至於細作的事情，朱靈將軍已經向我示意過了，必然是在這群徐州軍士當中。我等……”
不等車胄完，曹洪揮手打斷他的話頭，開口道：“車刺史，這萬一是他們的苦肉計怎麽辦？他們獻出幾個無關緊要的軍士，好讓我們信任朱靈，而朱靈卻可以趁機從中取事。”
朱靈聞言氣極而笑：“曹將軍如何才能信我？”
曹洪正要開口，車胄當先道：“曹將軍，朱靈將軍對曹公忠心耿耿，乃是曹公心腹愛將，斷無投靠劉備之理。而我等相互猜忌的話，卻正好隨了劉備之意。”
曹洪低頭思索片刻，之後抬頭對車胄道：“車刺史所言甚是。隻是主公命我等守城十日不失，我等責任重大，一切不穩定的因素都要排除。朱靈等人著實可疑，我等還是心為上，先將他們關押起來再。車刺史以為如何？”
車胄應道：“如此也好。”隨後車胄對頭朱靈一拱拱手道：“那就委屈朱靈將軍幾日了，等徐州事了，我再向將軍賠罪。”
朱靈拱手笑道：“車刺史這般信任我，朱靈感激不盡。到時我定會親自到刺史府上道謝。”頓了頓，朱靈向曹洪道：“曹將軍，到時我自會向主公分此事。”
曹洪道:“我亦會向主公稟報。朱靈將軍，請了。”
當下一行人被曹洪帶兵押走。那三名袁術軍士垂頭喪氣，完全沒了主意。一起混在徐州軍士中的曹立一直在暗中觀察三人，見他們如此表現，心中冷笑一聲，隨即開口大叫道：“我等是徐州人士，如今不想與皇叔一起攻城，所以逃脫回城，如何會是奸細？這等情況下哪有奸細入城的道理？”
曹洪轉身一看，認得是曹立，當下佯裝大怒，“住嘴，我幾時要殺你們了？”
曹立叫道：“剛才你們的話，我們聽得真真切切，是要暫時關押我等，還不是想讓我們束手就擒、引頸受戮？皇叔仁義，不忍加害於我等，你們卻想著殺我們，怎麽如此令人寒心？我等辛苦逃回城來，卻要死在自己人手中不成？”
曹洪大怒，拔刀作勢要砍向曹立，頓時眾人大嘩。車胄見狀急忙拉住曹洪，低聲道：“曹將軍息怒，此刻不宜動手。”
曹洪環視左右，見徐州民眾議論紛紛、徐州守卒也是交頭接耳，見目的已經達到，冷哼一聲之後大聲道：“本將軍隻是為謹慎起見，暫時不讓你們與外人接觸而已。休要再胡言亂語，亂我軍心。”隨後一揮手對著押解的軍士喝道：“速速帶走。”
徐州城守軍聽到曹洪所，心中稍定；徐州城百姓見眾人被帶走，也是紛紛散去。
人群中有幾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朝著路邊的茶攤而去，那茶攤門口左右各擺著一張桌子，當下卻都無人在座飲茶。那三人徑往其中一桌落座，當下各自開口向店家要茶飲用。
等到二下去端茶倒水，其中一人聲開口道：“之前的事情，你們有什麽看法？”
“頭兒，似乎是劉備或者袁公派人混入城中，但是好像被發現了。”一個獵戶打扮的人當先道。原來這三人都是袁術軍細作。昨日事發突然，紛紛陷在城內不得出城。本來這幾人心中惶惶，害怕城內嚴查，自己等人因此被抓。不想徐州刺史車胄隻是嚴令宵禁、同時出榜要求非本城居民往府衙登記並早晚各報到一次，又等城外劉袁二軍退去便會開城放大家出城。城內滯留的百姓紛紛感恩稱頌，各自找人或者求人收留不提。那幾名袁術軍細作也因此安心待在城內等候。畢竟眼下這情勢，要偷偷出城可是相當不容易，萬一被人抓住就死定了。所以若是毫無意義的話，那幾人覺得自己幾個還是不要作死了。
另外一個樵夫裝扮的人輕聲道：“正是如此。隻是袁公他們怎麽會如此讓人進城？毫無傳遞消息的可能啊。”
那領頭作商販打扮之人正要開口，餘光撇見二端茶出來，當下輕咳一聲道:“原來你們二人也因為大戰將起而滯留城中。我等三人也算是同病相憐了。這次我以茶代酒請兩位同飲，預祝我們早日出城與家人團聚，二位是否賞臉？”
另兩名細作也瞧見二上前來了，當即開口笑道：“如此多謝這位兄弟了。”
那二聽道三人話，心想原來是城外人員，難怪麵生，又想這兩日真有不少生麵孔逗留城內，也不以意，開口笑道：“原來三位也是因戰逗留在城內，難怪麵生。希望戰事早日停歇，各位可以早日出城。”
那三名細作笑道：“借兄弟吉言了。”眼見那二回到茶鋪內，那領頭之人聲道：“應該是袁公急需城內消息才如此行事。我等今夜出城傳遞消息，如何？”
另外二人對視一眼低聲應諾。領頭之人繼續開口道：“隻是現在城內巡查嚴密，要出城不容易。恐怕冒險出城會有性命之憂。”
“獵戶”笑道：“之前若不是紀將軍，我早以死在亂軍之中，袁公也待我等不薄，死有何懼？”
“樵夫”笑道：“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商販”點頭讚許，“如此的話，今夜我在城中放火引起騷亂，王大山你趁機引開城上巡查軍士，劉開石你手腳靈活趁機偷出城去。”
獵戶打扮的劉開石急忙道:“張頭兒，我跑得快。城中放火就由我來吧，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
王大山開口道：“我比較能打，還是我來吧。”
“跑得快和能打有屁用。滿城巡查的軍士，放兩把火就死定了。”張頭兒止住二人的爭論，“這事兒九死一生，要精細的人來做，你們兩個憨貨怎麽做得好？也隻有我才能完成。你們兩個記住了，子時一刻行事。到時我在城北放火，你們往城南相機行事。”
劉王二人對視一眼，道：“頭兒一路走好。”兩人完起身就走。
張頭兒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兩個混蛋，我就是自誇兩句，至於現在就咒我死？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就不能把“生”字給我？當下搖搖頭，付了茶錢後也離開茶鋪準備去了。
當夜子時一刻將到，張頭兒身著黑衣悄悄摸到城北，途中好幾次差點被發現，一身冷汗淋漓，不過好歹也到了城北。張頭兒心中鬆了一口氣，正要拿出隨身的引火之物，卻聽見城南喊聲響起，抬眼望去似乎有火光升起，心中暗罵一聲，知道那兩個混蛋肯定是自作主張了。他抬頭看向城牆台階，果然看到一隻穿著黑衣的皮猴子偷偷摸摸的上去，要到城頭時還“啊呀”一聲故意引起城上駐足觀望的士卒的注意，隨後轉身就跑。城上的那一隊軍士也急忙呼喝著追去。
張頭兒低頭看了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繩索，心中再次歎了一口氣，還好自己有兩手準備，不然得被那兩混蛋氣死。眼見下一拔巡城軍士未到，城上無人，張頭兒急忙衝上城頭，迅速解下繩索係在垛口，將繩索外城外一拋，就要順下城去。不曾想自己肩頭一沉，轉眼卻是看見一杆長槍壓在自己肩膀上。
張頭兒還未開口，就聽到身後的人道：“他媽的，我這運氣也是沒準了，這都能被我抓到？這下賞錢可是不少。”
張頭兒心下焦急，卻是毫無辦法，心中思索著是否拚死直接跳下城去，反正手上正抓著繩子，有得借力也不見得會死，隻希望身後的混蛋不要把繩子給砍斷了……正想著些什麽轉移身後之人的注意力，這時他聽見另一道聲音響起：“陳隊率，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張頭心中一驚，正要直接跳下城去，卻又聽見後一道聲音接著響起：“放了他吧，應該是袁術軍中之人。”張頭兒當下就是一個錯腳，差點掉下城去。靠，就這兩句話，還喘那麽長的氣？逗我呢？
“孟侍衛得是。”那陳隊率著抽回長槍，對著張頭兒道，“算你運氣好。趕緊下去，省得誤了我們的大事。”
張頭兒急忙轉身，隨後看見身後足足有六個人，五人是徐州城將士打扮，一人與自己相同，穿著夜行衣。張頭兒拱手謝道：“多謝，隻是不知道各位為何要放我離去？”
陳隊率開口道:“哪來這麽多廢話，趕緊出城。否則就不用出城了，反正有孟侍衛出城一趟也一樣。哥幾個正好用你的大好頭顱換點賞錢找點樂子。”
聽到這話，張頭兒隻想抽自己兩巴掌，沒事瞎問什麽？剛才就應該連身都不轉，直接走人就是。現在見那陳隊率及手下四人嘿嘿嘿笑得一臉猥瑣，估計不止是要借自己的人頭一用了。
張頭兒正尷尬在那不知道如何開口，卻見那孟侍衛搖搖頭道：“請陳隊率不要節外生枝，大事要緊。”
陳隊率幹咳一聲，道：“孟侍衛不要見怪，我等粗人玩笑習慣了。”
孟侍衛當下對著五名軍士拱手一禮，“陳隊率不必如此。這次兄弟我全靠各位相助了，來日請各位兄弟喝酒。”
陳隊率急忙帶著幾名軍士拱手回禮嘴上道：“那我等就等孟侍衛立功歸還了。”。
孟侍衛見此也不再多，再次拱手一禮，便轉身下拿過繩索快速下城而去。那張頭兒見幾名軍士又一臉猥瑣地看著自己，當下後背一涼，硬著頭皮也轉身順著繩索下城去了。夜風一吹隻覺得渾身發涼，原來自己又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叫僥幸，隨即跟著見方隱隱約約的黑影狂奔而去。
那陳隊率見袁術細作遠去，冷笑一聲，命人收起繩索，自己找曹洪匯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