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另一個自己
月夜之中,涼風陣陣。
一道人影在江家牆壁外一閃而過,一個起跳,就翻牆入了內院。
畫意軒內,燭火銜光,無一人矣。
從慶功宴上趕來的季光年,入得畫意軒,便直接遁到了那扇山居秋月屏風後。
這屏風後因著是背光區,自不是很亮堂,季光年就著這微弱的光,開始了一番查探和摸索。當她將這屏風上下都查探了個遍,卻是什麽也沒發現,開始皺眉沉思。
江柔芷給她留的字中,明明交代了,解藥就藏在這屏風後的一個暗格的。她為什麽就找不到呢?到底會在哪裏?
突然,地上的木板吸引了她的注意。
對啊!還有地上沒有找。
想著,季光年便趴下了身子,耳貼於木板,用手敲擊。不多時,一塊空木板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將玄月匕拿出,那塊木板很快就被她撬了起來。
裏麵果然是個暗格!季光年暗喜,手心已是摸到了一塊粗麻布料,布料中似是包裹著什麽,她思忖著,這應該就是解藥了吧!還算江柔芷信守承諾。
季光年握著布塊,正要起身,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年弟,下次不許亂跑,我要是找不到你該怎麽辦。”
季光年透過屏風旁側偷偷看去,隻見江留賀正手牽著一人,從軒外走來。
待季光年看清那人,差些驚叫出聲。
那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隻是那人目光呆滯,毫無靈性可言,看上去倒更像一個木偶。
江留賀來到一畫台側坐下,他所在的地方也正好給季光年留足了視線。
“年弟,我了要教你畫一輩子的畫的,又怎會食言。案子結了,你馬上就要離開了是不是?多待些時日都不行嗎?你要離去,這叫我怎麽舍得!不要走好不好?留下來,留下來陪著我!”
江留賀自自話,’季光年’卻沒有回答。
江留賀終地歎了口氣“年弟,過來!”
這時,‘季光年’竟真的走了過去,江留賀看向那饒眸中充滿癡戀,隻見他一把拽住了那饒手,將其拉入懷中,輕輕抱住。隨後,一手輕撫著那饒秀發,一手則停留在了臉龐,不久指尖又來到了眼眸處。
“你終於是我的了,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他們將你帶走的。你且再等上一,就一。”
這簡直太瘋狂了!季光年終於知道,江柔芷那句,“他的喜歡就如同之前我對江留賀的喜歡”是什麽意思了!
季光年緊握雙拳,且還維持著雙手趴地的姿勢。她不過是想換個姿勢,怎料手肘竟是不心碰到了側邊的屏風,
隻聽嘵一聲響。這邊的動靜已是徹底引起了江留賀的注意。
江留賀放開‘季光年’向山居秋月屏風走來。待見著屏風後躲著的人竟是季光年,臉上的戒備立馬被歡喜所取代。他欲將季光年拉起,季光年立馬躲了開,退離出去。
她冷眼瞧著眼前之人,淡漠道:“你不是江留賀!”
麵對季光年的淡漠,江留賀始終微笑,“年弟,你什麽呢?我不是江留賀,又能是誰。我那麽喜歡你,你怎麽可以這麽我。”
“你把江留賀弄到哪裏去了!”她厲聲質問。
江留賀對於季光年的問題置若罔聞,自顧自地開口,“我和娘了,要將你留在江家,娘也同意了。你是不是還要和你師兄走。不過那也沒關係了,我給你看看我的傑作。”
著他便向另一個季光年招了招手,喝了聲過來。那複刻版緩緩朝他們走來。
“這就是我為你畫的,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樣,尤其是這眼睛,我最是滿意。還是你親手點的睛,年弟你是不是也等不及了,滲了你的血畫出來的眼睛特別有靈性。就差一步就能完成了,年弟,你可願意祝我達成這幅著作。”
江留賀竟然越越瘋狂,還當著季光年的麵將那複刻版抱入懷鄭
季光年怎能忍受,將他二人分開的同時那複刻也被她推倒在地。
“我不準你傷他!”江留賀見狀,哪還有一絲的書生氣可言,簡直與瘋子一般無二,臉上亦是麵目猙獰。
他朝著季光年大嚷:“你為什麽要離開,乖乖待在我身邊不好嗎?現在好了,我找到了你的替代品,你走吧!反正我擁有了屬於我的年弟,他會比你聽話的。”
隨後,他單手一揮,將那複刻版推出了一定距離,而畫意軒內,也被他設下了一道結界。
季光年心領神會,這是要開打了。
下一秒,江留賀雙手控製著軒內的毛筆,就向季光年飛去。
飛筆如箭,來勢洶洶,季光年也不含糊脫下外袍,袍子在手中旋轉,飛來的毛筆被她齊齊攬住,彎腰旋轉之間將毛筆原路送回。
江留賀加重輸出本源之力,回轉的毛筆被他堪堪逼停,牙關緊咬,那停在空中的筆竟是用了比之前還要快上一倍的速度急射而去。
季光年隻得運起十足的靈力,強力接下。由於兩邊力與力的較量,那些筆終究抵不過劇烈的強壓,紛紛自空中斷裂開去。
江留賀抓起一塊硯台,朝季光年砸去,而後去取藏於袖中的尋木筆,季光年早已看出江留賀企圖,心念一動,青笛已然在手,將對方劈過來的硯台拍飛,快速出擊,青笛仿若回旋鏢般向江留賀飛去。
江留賀尋木筆雖已在手,對飛來的青笛卻是躲不及時,生生被其撞飛在地,他齜著牙看向季光年,卻見那青笛又回到了季光年手鄭
江留賀捂著胸口站了起來,手中尋木筆一揮,無數沙石飛來,季光年祭出玄光鏡,沙石成像,轉眼消失不見。
江留賀索性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尋木筆上,尋木筆快如閃電,飛速朝著季光年飛來。
季光年掌心運出靈力,控製住飛來的尋木筆,隻是一瞬,她的心頭似是有什麽注入,她低頭一看,不知何時那筆竟生生插在了她的心頭之上。
流淌的血液將她的白色箭衣染紅,她不可置信地朝著自己控製著的尋木筆看去,這才察覺,那本不過是尋木筆變幻出來迷惑她的幻象。尋木得逞,那幻象這才碎裂開去。
江留賀虛影一晃,來到了季光年身邊,將筆取出後對著她的胸口就是一掌,季光年受了一掌之力,一口血自她喉間噴出。整個人也向後倒去。
她忍住痛意,微微側起身,隻見江留賀拿著那隻沾滿了她心頭血的筆來到了‘另一個自己’身邊,筆尖朝著那饒眉心輕點了一下,那饒神色立刻發生了翻的變化。
那人嘴角帶著笑意,朝她緩緩走來,將她腰間的青笛和手中的玄光鏡搶了去,這才回到了江留賀身邊,坐在了畫台之上,手中轉動著青笛,笑道:“書生,他該怎麽辦,我可不希望世界上有兩個我。”
那眼神,那動作,簡直與她一般無二!
江留賀看著坐在案台上的‘季光年’,一隻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柔聲道:“年弟放心,這個世界不會有兩個我,也不可能有兩個你。”
突然之間,季光年腦間回蕩著江柔芷那句‘讓一切回到原點’,她或許知道江柔芷的用意了。
季光年呆愣著維持著側身的姿勢,隻見江留賀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溫潤儒雅,帶著溫柔的笑意來到她麵前。
“年弟,你不是要我告訴你江留賀去哪裏了嗎?我這就送你去見他!從今開始,我會和我的年弟好好的。”
江留賀微微抬手,季光年已是懸於半空之中,她的耳邊開始出現嗡文響聲,隨後一股巨大的吸力自她身後傳來,一瞬之間,她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