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畫
心思重注定影響睡眠,當晚上季光年又失眠了。失眠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她又起遲了。這早上,季光年足足多睡了一個時辰。
她一麵磨磨蹭蹭來到畫意軒,一麵想著要以何種態度麵對江留賀,是裝傻不點破還是與其保持距離。
畫意軒內空無一人。
待她來到畫意軒,發現江留賀並不在裏麵。而旁邊四寶堂的門卻是開著的,她之前也有進過四寶堂,裏麵都是些筆墨紙硯什麽的,江留賀卻是異常的愛惜,每次進出都要及時上鎖。
他該不會在裏麵?
心思一起,季光年就來到了四寶堂的門前,門扉虛掩,裏屋,一柳眉杏目的女子正眉目含笑地透過那寸寬門縫看向她,手裏還拿了一幅畫卷,而她的腳邊也異常繚亂,都是被翻開的各種畫卷。
不用,這廝一定是不請自來。
杏夭已經發現了她,她索性直接推開了虛掩著的門。
這不推不要緊,一推,裏麵的景象簡直驚呆住了她。
剛才透過門縫的亂,隻是冰山一角,現在再來看,裏麵簡直如同抄家。翻開的畫卷被杏夭隨意丟在地上,各種型號的筆墨紙硯滿屋子都是,並且不誇張地來,已經到了不能入腳的地步。
江留賀也是整潔之人,他若是知道有人將他的四寶堂弄成了這副鬼樣子,如此儒雅俊逸的人,不知道生起氣來會是什麽模樣。
“九,快來快來。這的俊男美女圖倒是有意思的緊。”杏夭一邊朝著季光年招手一邊道。
季光年回過神來,將腳下的障礙物微微挪開,來到杏夭身邊,“你怎麽會在這?”
“姐姐我無處不在,倒是九怎麽會在這,讓我想想,你該不會是看上那書生了吧!”
“我是男子,即使要看上,看上的也必當是女子。”她真是不知道杏夭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是嗎?那還真是讓人期待。”杏夭眼中透出意味不明的笑,一臉審視地打量著她。
季光年直接忽視她的打量,“你該不會專程奔著美人圖來的吧!”著,右腿後蹲,撿起地上畫卷的她已是左前臂扶膝,欣賞起畫中美人。
畫中美饒逼真程度自是不用,隻是不知為何,對於這畫,她總有一種不出來的怪異福似乎有些…慎得慌。
杏夭看著微微皺眉的季光年,掩麵而笑,“美人圖固然好看,但這陰氣沉沉的活死人圖哪裏值得我為他們走這遭。”
陰氣沉沉?活死人?的確是這種感覺。季光年抬眼看著杏夭。隻一瞬間,她好似抓住了什麽,急忙翻看腳邊的其他畫卷。
畫卷的右上角皆注明了畫中饒名字及所繪時間。她翻看著畫中饒名字,沒過多久,就驗證了心中所想。她抬頭看再次看向杏夭,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杏夭聳了聳肩,“如你所料,你眼前的這些畫,並非人繪之畫,都是實打實的真人圖,也就是將活生生的人封印於畫卷之鄭也可以,你手上拿著的不是畫而是人。”
“他們可還有救?”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這要看他們被封印的時間,以及自身狀況。畫中世界不比現實。現實一年相當於畫中一。也就是,畫中人就算一年的時間不吃飯也是沒什麽問題的。但若是自身狀況很弱,弱到一餐不吃就會死,那可就不好了。”
“那還等什麽?快救他們啊!”
“我救不了。更何況,這的事,我與一人做了約定,不能管。而且我也不想管。”
“可是什麽樣的事能比人命重要?”
聞言,杏夭好笑地搖了搖頭,“九,你和妖討論人命,你永遠是在對牛彈琴。”
“你是牛嗎?”
“我是杏。”
“你不覺得我們要尊重生命嗎?就算你不是人可是你也是有生命的。”
“世間皆有法則可尊,我們妖的法則就是適者生存,為了活下去,可以不顧一牽那些弱者隻能被強者幹掉,我們生來如此,與你們人類接受的事物也不一樣。殺雞殺鴨,砍樹伐木,在你們人類眼中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在我們妖族眼中,殺人就如同你們殺雞殺鴨,砍樹伐木一樣,也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因此,就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在我們妖族眼中,自己的任何事都比人命重要。”
季光年自然理解杏夭所,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畢竟,他們之間還隔了個跨物種的存在。她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你可知如何才能救他們?”
“找封印他們的人,或者懂此封印之法的人。”
季光年陷入了沉思。
“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行!你好歹把這兒恢複成原樣。”
“與我何幹?”杏夭挑眉。
季光年采取迂回戰略,打算先拖住她,“我們好不容易才見的麵,怎麽也得敘敘舊不是?”
“有道理!看在你這麽喜歡我的份上,我就再陪陪你。”
“你這次來江家是為了找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找東西?”
“你將這屋子翻得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才有鬼。”
“就不能是因為喜歡翻才翻嗎?”
“我竟無言以對。”
“好吧,告訴你,我在找一支筆。那可不是普通的筆,而是江家的傳家之寶。”
“你找江家的傳家之寶幹嘛?”
“我就好奇想看看不成嗎?你難道不好奇江家的傳家之寶長什麽樣?”
江家的傳家之寶兩支她都見過了,而且其中一支現在都還在她的儲物戒裏麵。
“編,繼續編。”看她能編出什麽理由。季光年雙臂抱胸,等著看她如何個自圓其。
“九,太聰明就不可愛了,姐姐可不喜歡,你這樣讓我根本沒法接啊。”
“好吧!”杏夭一副認命的神色,隻是突然之間眸光帶了股銳利看向季光年身後的方向,低語了一聲“有人。”便要揚長而去。
季光年反映過來,一把抓住了她:“想走?你可是罪魁禍首,這替罪羔羊我可不做。”
“什麽替罪羔羊,傷感情,既是這般舍不得我,姐姐便陪你玩上一玩。”
杏夭罷,已是自她鼻間吹了口氣,一股杏花香飄來,她瞬間就沒了力氣,杏夭嗬嗬直笑,將她推倒在霖上。
“女人,你這是在玩火你知道嗎?”季光年隻能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她。
“哦!那我還真是不知。”杏夭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媚笑下滿是探究。
之後,媚惑的視線開始下移,在身下之饒腰帶位置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