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自報家門
北非一個大都市內,耀眼陽光下的一幢現代化摩天大樓內,慕容禦俊臉上一片陰霾。
“禦少,現在薑小姐和那位老太太已經被送進了醫院,在搶救當中。”阿修繼續匯報,同時也等待禦少對這件事情的處理。
“調派最好的醫生過去。”這是慕容禦的第一個指示。
“是。”阿修趕緊應聲,而後屏氣靜氣的等待,他知道依照禦少的性格,不會這樣了結的。
“嚴懲罪魁禍首。”這是慕容禦的處理態度。
“是。”阿修知道罪魁禍首自然就是汪漫,汪漫追隨慕容禦身邊多年,但是當汪漫觸及到了禦少的底線後,一樣沒有好下場的。
“相關人員一並處理。”慕容禦再次吩咐。
“我明白了,禦少。”從禦少的態度來看,所謂相關人員自然就是和這件事情所有有關係的人,那個接受汪漫小費的服務小姐自然跑不了,甚至連胖經理也罪在其中。
“你記住,懲罰一個人,讓他死是最愚蠢的辦法,誅心才是上策。”慕容禦薄唇輕啟,麵無表情。
雖然禦少口上沒有說,但是現在阿修已經完全了然薑豆豆這個女孩子在禦少心目中的分量了。
結束了和阿修的通話,慕容禦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會議室內有多名業界精英都大氣也不敢出,慕容禦站起身,雙手抄在褲袋內,踱步到落地長窗前,身姿挺拔的佇立,俯視城外遠方浩瀚無垠的大沙漠。
會議室內一片鴉雀無聲,許久,慕容禦轉過身,會議秘書立刻上前聽候吩咐。
“回國。”慕容禦淡然吩咐,而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會議室。
從北非到國內需要一定的時間,而薑老太太的手術已經做完了。
薑豆豆看著手術上方的紅色燈熄滅,長出了一口氣。
“薑小姐您放心好了,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胖經理一直在陪著薑豆豆等待,胖胖的他已經站立的很累,幾步之後就是座椅,他不敢坐下,現在也算鬆了一口氣。
在手術室門打開的那一刹那,薑豆豆的心又緊張起來,到底是凶是吉?生怕等來的是壞消息,本來應該立刻上前詢問,但是她止步不前,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幫助她的年輕男子第一個走出來。
薑豆豆都有點不敢認他了,先前還是白襯衫淺色西褲一副儒雅模樣,現在從頭到腳一身綠色的手術服,手上還帶著醫用手套,一時之間判若兩人。
“手術很成功,奶奶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送到監護病房觀察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事的話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那年輕男子神色很是疲憊,可見手術的艱巨,但是他在見到薑豆豆後,依然是那麽的隨和。
“這樣難的手術在國內從來沒有成功過,真是厲害。”
“別說國內,就連世界範圍內成功的範例也很少,簡直可以寫進教科書的。”
張院長和幾名醫院的醫生也走了出來,他們也都穿著手術服,剛才一直在裏麵幫忙和學習,對這個年輕的主刀醫生讚歎不已。
而年輕男子沒有理會這些讚揚,隻是麵帶微笑的看著薑豆豆。
“是真的嗎?真的沒事了?”薑豆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哭的紅腫的大眼睛看著這男子。
男子沒有說話,一如既往的微笑,笑容裏有讓人踏實的成分。
“薑小姐,我早就說了沒有事的,您還不快去看看老人家。”胖經理在一旁提醒薑豆豆。
薑豆豆沒有動,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以前隻是默默地落淚,現在是真的哭出了聲音,那是一種解脫的哭,終於沒事了。
這哭聲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隻有那年輕男子隨即莞爾,摘下醫用手套交給一旁的護士,然後走到薑豆豆麵前,輕輕的擁住了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肩膀上盡情的哭泣。
男子一隻手輕輕拍著薑豆豆的後背,對在場其他人微笑一下,好像在為薑豆豆的這種放聲大哭做一種解釋。
“我先去病房看看老人家,護士小姐,監護病房在哪裏?”胖醫生覺得自己好像再站在這裏不太合適,給自己找台階下。
立刻有護士過來引領他前去。
“我們也先去辦公室吧,剛才手術過程中有一些東西實在值得我們研究啊。”張院長也說道,一方麵是這年輕主刀的水準實在太高,值得他們好好的反複觀摩錄像學習一下,另一方麵,張院長在帶著醫護人員走過年輕男子的時候,對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張院長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對於年輕人的事情看的很是透徹,這年輕的主刀眼神和動作之中洋溢出的滿是對這個女孩子的關愛,他可不想當電燈泡。
長長的走廊裏隻剩下了薑豆豆和這個年輕男子,她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
“現在哭夠了嗎?先去看看奶奶吧,然後再接著哭,好嗎?”年輕男子輕柔的說道。
薑豆豆這才反應過來,很不好意思的離開年輕男子的肩膀,他手術服的肩部已經被她的淚水浸染。
“對不起。”薑豆豆哽咽著說。
“沒有什麽對不起的,在這種時候你需要哭來發泄一下所有的擔心,我明白。”年輕男子似是有著極大的耐心,永遠那麽溫和。
“監護病房在哪裏?”薑豆豆現在最想去看看奶奶。
“跟我來。”年輕男子帶著薑豆豆穿過走廊,乘坐電梯上了兩層樓,來到一條幽靜的走廊。
正好胖經理剛剛從一間病房裏出來,這時候他手已經是空的了,營養品都放在了裏麵,他看得出薑豆豆急於見到奶奶,所以沒有多言,退立一邊,讓他們過去。
薑豆豆不顧上別的,直接朝著那扇病房的門走過去,但是年輕男子拉住了她。
“先到紫外線殺毒室殺一下你身上的細菌,奶奶現在很虛弱,怕細菌感染。”年輕男子很周到的說。
薑豆豆跟著他去了消毒室。
在消毒室殺毒的時候,年輕男子端來一個醫用托盤,裏麵是酒精棉球和一些藥物。
“你的手也需要處理一下。”年輕男子在救護車上握著薑豆豆的手時,就注意到了她右手手心的傷口,不是很深也不是很長,剛剛結疤的樣子,本來應該將手攤開伸直才有利於傷口恢複,但是這女孩子一路上那麽緊張,手一直攥成拳頭,傷口結疤處有裂開的趨勢。
“我,沒事。”薑豆豆一看到自己的傷口,就想到了慕容禦,下意識的將手藏到背後。
“傷口需要消毒,來,聽話,一下就好,我的消毒技術很好,不會弄痛你。”年輕男子耐心哄道。
而薑豆豆像個別扭的小孩子一樣,就是不肯。
“不消毒就不能進去看奶奶。”年輕男子故作姿態,薑豆豆這才不得不伸出手來。
其實她並不是怕疼,而是不喜歡陌生男人碰觸自己的感覺,現在在救護車和手術室門口方寸大亂,沒有留意,現在神情鎮定一些了,自然就在意了。
但是年輕男子顯然好像沒有多想,他把薑豆豆的右手從背後拉出來,托在自己穩定的左手上,右手拿著酒精棉球小心的消毒。
酒精棉球接觸到傷口的時候,一種冰涼的淡淡的疼痛,年輕男子小心翼翼,有如嗬護至寶一般。
“好了,現在可以進去看奶奶了,注意右手不要握拳。”消毒後,年輕男子放下薑豆豆的手。
兩個人走進了監護病房。
薑豆豆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虛弱的薑老太太,雙目緊閉,整個人像是瘦小了一圈似的,臉色白的沒有血色,手背和手臂插著很多管子,連接著各種儀器。
以前奶奶也有生病的時候,總是忍一忍就過去了,連藥都很少吃,所以在薑豆豆的潛意識裏總是有一個先入為主的認知,那就是奶奶永遠不會生病,永遠不會死,而現在才知道原來奶奶也是人,是一個脆弱的孤獨的老人。
自己不僅很少時間陪著奶奶,甚至奶奶這次心髒病突發,她也是直接導火索,如果那晚沒有去星耀會所,如果沒有認識慕容禦,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但是這隻是如果。
“奶奶,對不起。”薑豆豆愧疚的哽咽,隻想薑老太太現在麻醉藥還沒有過,聽不到她的道歉。
“好了,現在看過奶奶了,咱們出去吧,讓奶奶安安靜靜的睡一會,等她醒了我們再進來。”年輕男子檢查了一下各種儀器都正常,便對薑豆豆說。
薑豆豆又深深的看了薑老太太一會,才走出病房,病房窗戶下的小桌上放著胖經理拿來的補品。
看到補品就自然會想到胖經理,薑豆豆就想起了海皇夜宴的餐費還沒有結賬,而這家醫院的手術費住院費也還沒有交。
“請問,收費處在哪裏?”走廊中,薑豆豆問年輕男子。
“費用我已經付過了,你不用擔心。”年輕男子柔和的目光看著薑豆豆。
薑豆豆一怔,自己和這個人非親非故,他怎麽會幫自己付賬?
“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年輕男子眼底裏似乎有什麽期盼。
“對不起。”薑豆豆茫然的搖搖頭,是很眼熟,但是真的想不起來。
“不記得有天晚上下班的時候,你被一輛車子撞的傷了腳踝嗎?當時我帶你來這家醫院就診,你還以為我是壞人,險些逃走呢。”年輕男子很輕柔的提起這件事。
“原來是你。”薑豆豆恍悟,一隻手指著對方,他的名字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起來,這讓薑豆豆很不好意思。
“楚軒。”年輕男子見薑豆豆終於想起來了,眼睛裏滿是笑意,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