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盡情的哭
薑豆豆沒有任何的反應,依然蹲在那裏,哭聲不大,但是哭的最傷心。
慕容禦的手指滑落到她的發尾,隨意挑起一縷,漫不經心的繞在自己的指端,像是個貪玩的孩子般。
下午的炎熱時光漸漸過去,氣溫略微降低,一陣比較涼爽的風吹來,樹上的白色花瓣雨一樣灑落,兩個人的身上頭上滿是花瓣。
薑豆豆沒有察覺沒有動,慕容禦的視線一直籠罩著她,無形之中將她與紅塵隔絕。
“再哭下去,就會驚動你家人了。”慕容禦忽然慢條斯理的說道。
已經快到上班族下班的時候和家長們去幼稚園以及學校接孩子的時候了,這裏是去薑豆豆家的必經之路,再這樣哭下去,鄰居們肯定會看到,肯定會告訴薑老太太,慕容禦知道薑豆豆是最不願意讓老人家為自己擔心的。
薑豆豆沒有了哭聲,但是也沒有抬頭,由於哭的太久太凶,還止不住的間歇性抽噎著,頭還埋在臂彎裏。
慕容禦戴著鑽石腕表的左手托起了薑豆豆的消瘦的下巴,薑豆豆沒有任何的抗拒,就那樣木然的迎上了慕容禦深邃的目光,但是他在她眼中看不到希望、
薑豆豆的眼神裏除了絕望沒有其他。
記得以前這笨女人遇到過很多次危難,但是每次在她的眼底裏都有一種堅韌和倔強的不屈,現在她的精神幾乎崩潰。
她心死了。
“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值得?”慕容禦漠然開腔,語氣裏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薑豆豆沒有說話。
慕容禦鬆開她的下巴,長臂一伸,將她拉起來,薑豆豆就像個木偶一樣任憑他拉著自己。
但是,由於蹲的太久,薑豆豆的雙腳麻木沒有知覺,站立不穩,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她甚至連想要保護自己的行動都沒有。
她身後是樹下一張供行人歇腳的長椅,摔過去肯定頭破血流。
慕容禦攬住了薑豆豆,順勢打橫將她抱起,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薑豆豆烏亮的長發垂落,在微風裏輕輕飄揚,慕容禦抱著她大踏步的往勞斯萊斯幻影走去。
已經有稀稀落落的鄰居們下班了,慕容禦這樣出眾的外表自然是人們矚目的焦點,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讓人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會被那冷氣冰封,所以薑豆豆也就沒有被人發現。
好在車子離得不遠,阿修遠遠的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很有眼色的打開了後排座的車門,慕容禦抱著薑豆豆上車後,他姿勢流暢的關上了車門,坐進副駕駛位置。
“禦少,去哪裏?”阿修請示。
慕容禦看了薑豆豆一眼,她還是那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對任何事都沒有知覺,更沒有聽到慕容禦吩咐去哪裏。
車子啟動,平滑的駛入主幹道,下班的車流中,車子走走停停,慕容禦在車子內淡然的吩咐,“讓他們清場。”
“是,禦少。”阿修立刻用手機聯係自己的手下。
夕陽的光輝灑落整座城市,車窗上一片美輪美奐的光暈,一路上慕容禦都沒有說話,車子裏的安靜和外麵的喧嘩形成鮮明的對比,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座建築旁邊。
“故地重遊,無動於衷?”慕容禦的口氣平靜,目光穿過夕陽灑在車裏的光暈,看向薑豆豆。
薑豆豆就是無動於衷,像是對外界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禦少,已經清場。”阿修下車,打開了後排座的車門。
慕容禦下車,將薑豆豆打橫抱出來,昂首走進路邊的那座建築之中,薑豆豆的大眼睛裏一片茫然,什麽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走進大廳,這座建築的老板笑臉相迎,卑躬屈膝,慕容禦無視他的存在,直接走向電梯。
阿修也快步走到電梯旁,電梯那裏本來有專門負責開電梯的員工,但是阿修一過來,就示意那個員工出去,那員工看了老板一眼,老板不敢說話,隻用眼色示意他立刻離開。
“五層?”阿修直接請示已經走進電梯的慕容禦。
“嗯。”慕容禦發出一個鼻音的單音節詞,視線卻一直看著懷裏的薑豆豆,她很輕,像是一片羽毛,隨時會被風吹走,慕容禦的手臂下意識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電梯很快來到五層,清冷的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四處一片金碧輝煌。
“你不必跟來了。”慕容禦抱著薑豆豆走出電梯,頭也不回的吩咐。
“是,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阿修恭謹的說道,然後乘電梯下樓,並且讓手下警戒在四下裏,不準任何人打擾。
慕容氏的手下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由他們警戒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於與世隔絕。
推開一扇華麗的門,慕容禦走進去,將薑豆豆放在沙發上。
“對這裏有印象嗎?”慕容禦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聲音裏之後冷漠。
薑豆豆充耳不聞。
慕容禦注視了薑豆豆一會,然後利落灑脫的拿起沙發前茶幾上的一瓶紅酒,一旁有名貴的水晶高腳杯,但是他沒有用,直接將紅酒的瓶口對準了薑豆豆的嘴,另一之後捏開了她的下巴。
深紅色的酒就這樣灌下去。
“咳咳,咳咳……”薑豆豆本來就不會喝酒,加上慕容禦灌的很猛烈,她被嗆到了,不由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大眼睛裏仿佛有了一絲生氣,緩緩的轉動,看著四周。
“看清楚這是哪裏,在這裏,你被那個叫常洛的男人賣給了慕容夜,而現在你還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傷心,真是蠢的無藥可救。”慕容禦聽著薑豆豆不停歇的咳嗽聲,看到了她眼底裏生命的光芒,沒有停下灌酒的動作。
因為咳嗽,那些酒薑豆豆並沒有再喝下去多少,大部分都沿著嘴角兩邊滑落,濕了衣服,濕了沙發。
整個房間內都是濃鬱的紅酒香氣,那酒香宣示著自己的不菲價格,也間接證明著這裏不是尋常的地方。
“啊!”薑豆豆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已經驚恐的尖叫,雙手抱住了頭,似乎不願意麵對這裏。
這是一件頂級尊貴的包房,數日前的一個晚上,也就是星耀會所案發後的第二天晚上,杜萍一個電話將薑豆豆叫到這裏,說常洛很難過,薑豆豆就是在這裏喝下了那杯下了藥的橙汁,一切都是常洛的策劃,然後她被人架到了這個包房裏,花花大少慕容夜正等著她。
那晚,如果不是慕容禦因為和慕容夜之間的恩怨來到這裏,她的下場——薑豆豆不敢想象。
“想起來了,嗯?”慕容禦已經將一整瓶就倒了下來,然後將空瓶丟在地毯上。
薑豆豆又是一陣咳嗽,慕容禦始終不曾放開她的下巴,就這樣看著她慌亂的神色,他的眼底裏是一邊不見底的深沉。
等薑豆豆的咳嗽平息了,慕容禦才放開她。
“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薑豆豆聲音沙啞,剛才多少也喝了一些酒,整個人有點暈暈的,但是心底裏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你有什麽資格這樣做?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就算你已經是一顆棄子,我要懲罰的人,必須由我親自動手,你沒有自己了斷的資格。”慕容禦冷冷的說道。
薑豆豆仰著頭看著慕容禦,他一身的黑衣佇立麵前,讓整個包廂華麗明亮的燈光都刹那間黯淡了。
“為什麽要設計陷害我?”薑豆豆緊盯著慕容禦的眸子問。
“在這裏給你下藥的不是我。”慕容禦輕蔑的說,這個蠢女人,到現在還看不清事實嗎?
“我說的是為什麽要在員工餐廳造成那樣的誤會,讓常洛那樣說我?”薑豆豆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發了瘋一樣站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抓住慕容禦的衣襟。
慕容禦沒有動,任由薑豆豆的兩隻小手抓著自己,她的右手手心裏還在滴血,一點一滴的染紅了他的衣襟。
“死不悔改。”慕容禦不屑,這笨女人就是沒有腦子,將她和常洛分手的罪過算在了他的頭上。
薑豆豆瞪著慕容禦的大眼睛忽然充滿了淚水,抑製不住的落下,悲悲戚戚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你知不知道我和他就要結婚了?”
雖然是在質問,但是薑豆豆說著說著,卻無力的鬆開了手,整個人仿佛沒有了支撐,跌坐在地毯上,嚎啕大哭。
“自己蠢,就要承認。”慕容禦涼薄的說道,但是眼底裏卻不再那麽冰冷。
薑豆豆這樣說不過是不肯麵對自己被人欺騙了五年,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忍受這種在感情上的被利用,這隻能證明她的失敗。
“我說過,一個女人如果不想讓別人看見眼淚,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男人的肩膀,盡情的去哭,這樣就不會再別人麵前哭泣。”慕容禦淡淡而道,緩緩蹲下身,伸手將薑豆豆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薑豆豆一直像是一片大海上漂浮的小舟,隨時都會被滔天的巨浪打翻,現在麵頰輕輕碰觸著他質地優良的手工製作的襯衫,那種衣料獨有的氣息混合著他的淡淡涼薄煙草味道,像是一個平靜的港灣。
慕容禦感覺到了薑豆豆的放鬆,一隻手放在她的背後,像是拍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動作略顯笨拙,顯然這不是他習慣做的事情。
“我是不是真的很傻,真的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看了許久,薑豆豆口齒不清嗚咽著問。
“不是。”慕容禦沒有任何時間間隔的說道,口氣裏是極為少見的真正的平和。
薑豆豆緩緩抬起頭,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看著他,他一會打擊她,一會又這樣說,到底想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