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臨時出差
薑豆豆蹲在那裏許久,一動不動。
偶爾路過的夜歸人好奇的看她兩眼,但是沒有人過來詢問到底怎麽了,生怕遇到碰瓷的,畢竟這樣的深夜,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獨自在這裏,肯定有問題。
卻也有一群七八個浪蕩公子哥從馬路對麵不遠處的一家娛樂城出來,都喝的七葷八素,看到薑豆豆後,幾個公子哥一起吹響了響亮的口哨,朝著這邊走過來。
而薑豆豆還在專心的蹲著,默默地落淚,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沒有留意到,車子內的慕容禦去看到了。
“阿修。”慕容禦的聲音低沉不悅。
“是,禦少,我明白怎麽做了。”阿修也看到了那幾個公子哥,當即領命,下車。
深夜的風吹著阿修白襯衣的衣角,他拿起手機,按下一個快捷號碼,交代了幾句,就毫不猶豫的朝著那些公子哥走去。
在公子哥們還沒有過馬路的時候,阿修已經走到了他們麵前,雙方說了幾句話,好像並不愉快,其中一名衣著鮮亮的公子哥還抽出了自己的皮帶,一副要打架的亡命模樣。
這時,一輛白色麵包車在夜色下,從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而來,停在阿修身旁,車身正好擋住了阿修和那幾名公子哥的身形。
然後,就聽到車門迅速拉開的聲響,從車上躍下來幾名黑衣大漢,那幾名公子哥都來不及發出求救聲和求饒聲,瞬間就被製服,帶上了車。
緊接著是車門關閉的聲音,麵包車又疾馳而去,
阿修清清瘦瘦的站立在夜風中。
薑豆豆沒有發現任何一樣,就連偶爾路過的人,隔著一條馬路看過去,也隻不過是看到一輛麵包車在路邊停頓了一下,然後就開走了,一切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夜色歸於平靜,夜歸人更加的少了,馬路上的車子也在減少,偶爾有一兩輛呼嘯而過,夜風愈發的濕涼。
“禦少,都辦妥了。”阿修回到車裏,輕聲稟報。
剛才慕容禦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薑豆豆,雖然薑豆豆動都沒有動過,此刻他對阿修的話充耳不聞,仿佛一開始就預料到是這樣的結局。
阿修似乎也料到了禦少會是這種反應,匯報完畢就識趣的閉嘴。
慕容禦從車載小桌上拿了打火機和香煙,像是準備下車的樣子,阿修立刻想要先行下車為他開車門。
“你不必跟來。”慕容禦淡淡的吩咐,自己打開車門,下車的時候,還拎了自己的黑色外套。
阿修還是下了車,站在車旁,觀察著四下裏有無危險,禦少的安全是他的職責。
慕容禦緩緩走向薑豆豆,皮鞋聲在清冷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薑豆豆沒有反應,直到後背忽然一暖,這讓他想起了常洛的懷抱。
在大學裏談戀愛然後搬到校外同住的情侶很多,但是當時的常洛和薑豆豆都很保守,總覺得在求學時代,自己還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怎麽能夠對對方負責,盲目的搬到一起住,隻是一種對彼此的不尊重,而且在大學畢業的時候也見過因為不能在一起工作或者家裏不同意而分手的戀人,這是最讓人無奈的,所以薑豆豆和常洛一開始就約定,有的親密的事情一定要留到將來結婚的那一天在做。
每當晚飯後,兩人就去校園裏的小樹林裏散步,尤其是夏天過度到秋天的時候,白天炎熱,太陽落山後夜風就涼了,薑豆豆總是忘了帶一件外套,而常洛第一次談戀愛,也沒有這麽細心,所以當看到薑豆豆冷的抱著肩膀的時候,就輕輕擁住她,沒有任何不好的企圖,隻是單純的為她取暖。
那個時候的薑豆豆將常洛的懷抱稱作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懷抱。
隻是,畢業之後,久違了這個懷抱。
現在後背的暖意讓薑豆豆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個黑衣男子挺拔的身姿佇立在自己麵前,夜風吹的他的黑色襯衣的衣角獵獵作響。
“常洛……”薑豆豆哭的太久,話音中帶著抽噎。
慕容禦俯視著薑豆豆,在風中打了一下打火機,點燃了香煙,香煙的煙頭和他的墨染般的眸子一樣,在風中明明滅滅。
薑豆豆眨了一下眼睛,夜風是朝她這邊吹的,慕容禦站在上風口,她在下風口,當風裏帶煙草味道時,薑豆豆才幡然醒悟,不是常洛。
常洛平時最喜歡淺色的衣褲,即使是在人們,尤其是男人普遍穿深色的冬季,常洛也是藍色牛仔褲,天藍色羽絨服,加上他清俊的微笑,他整個人就是寒冷冬天裏的一道夏日藍天。
而且,常洛也從來不吸煙,他們在大學畢業的時候也討論過將來的問題,常洛說的是事業,而薑豆豆說的是將來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好,常洛總是笑話她沒有出息,但是常洛在那個時候也保證,將來自己開公司,不管有什麽應酬,也盡量不吸煙不喝酒,這樣才可以優生優育。
常洛說到做到,畢業隻一年多來,一直保持著這個良好的習慣,所以著煙草味道絕對不是來自常洛的,薑豆豆吸了吸鼻子,辨別清楚了這煙草味道中熟悉的成分——慕容禦。
同時,也發現自己身上披著的是慕容禦的外套,自己呼吸之下,上麵有他獨有的味道,薑豆豆立刻將外套丟在了地上,自己抱著肩膀在夜風中瑟縮。
慕容禦見狀,目光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
“不用你假好心。”薑豆豆哽咽著說,明明是他硬要帶她去杜萍家的,這種事情的揭穿是最殘忍的,如果還有一點點好心,就應該選擇沉默。
“我這個人,沒有心,所以也就無所謂假好心真好心之分。”慕容禦薄唇輕啟,漠然的緩緩而道。
薑豆豆不屑的哼了一聲,想要站起來,但是由於蹲的太久,又是在夜風裏,整個人尤其是雙腳都麻木了,剛一起身,就不受控製的要栽倒。
慕容禦仿佛沒有看到,任由薑豆豆栽倒。
“啊!”薑豆豆摔倒在冷硬的地麵上,先著地的地方居然是手上的右手,紗布上滲出了朦朧的血跡,顯然摔的不輕。
看了一眼慕容禦,他正漫不經心的吸著煙,但是視線卻一直注視著她。
薑豆豆咬咬牙,想要站起來,但是雙腳麻木的一點也不給力,隻能坐在那裏。
“摔倒了,要自己爬起來,沒有人可以幫你。”慕容禦一語雙關。
薑豆豆聽得懂他話中的含義,知道他是在說常洛的事情,感情的事情和人生一樣,處處都有不如意,但是薑豆豆依然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隻願意相信杜萍的男朋友和常洛身形很像,一切真的都隻是巧合而已。
她有抬頭仰望著慕容禦,她的長發被風吹的向後飛,露出一張慘白精致的小臉,眼睛紅紅的,但是依然黑白分明,慕容禦的眼底裏某種莫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我的事不用你管。”薑豆豆倔強的說,現在雙腳恢複一點知覺了,她強撐著爬起來,站在慕容禦麵前,不肯低頭。
“現在你跟我出差。”慕容禦沒有和她再多說,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車子走去。
薑豆豆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現在是雙休日,出什麽差?”
他明知道今天是常洛的生日,卻故意弄出個見鬼的出差來,再笨的人也知道他就是專門在針對她,就是不想讓她為常洛慶祝生日,晚上他已經毀掉她和常洛的訂婚晚餐了,休想再搞破壞。
“資本家,我告訴你,我不去!”薑豆豆氣憤的在夜風中喊。
“現在就出發,如果你願意,可以攜帶家屬,有專車去和平小區接人。”慕容禦頭也不回的說,一隻手抄在褲袋內,另一隻夾著香煙的手送到唇邊吸一口煙,“對了,把我的外套撿起來。”
薑豆豆茫然了一下,他說的話信息量有點大,什麽叫攜帶家屬?還有專車?這分明就是威脅,如果她不去,那麽他肯定會讓人去找奶奶的麻煩,這該死的資本家。
剛才他為她披上外套,她不領情的丟掉,所以他就要她自己撿起來,這也算是一種懲罰吧?資本家是從不吃虧的,薑豆豆權衡利弊,常洛的生日,奶奶的安危,她愁腸百轉,隻能選擇奶奶。
薑豆豆忍著氣撿起了外套,那個裝著一百零一款戒指的禮品袋一直放在她的腳邊,隻能隨手也拎了起來,走到車子前。
慕容禦已經坐進了車子裏,車門在為她敞開著,薑豆豆剛想要上車,慕容禦卻發了話,“丟掉垃圾桶裏去。”
他說的是那件外套,被薑豆豆剛撿起來的外套,用意很明顯,他不會再穿這樣的外套。
“剛才你怎麽不說?”薑豆豆氣結,剛才她一路走來,明明路過了垃圾箱,他不說,偏偏等她走過來了,他才這樣說,這又是故意的。
慕容禦不屑於回答,看了一下精致的腕表,在示意薑豆豆他的時間是不能浪費的。
薑豆豆氣鼓鼓的轉身,走到垃圾箱邊,將外套丟了進去,然後才走回車裏坐進去。
車子駛出,留下一地的玫瑰花瓣在夜風中,馬路上已經有環衛工人開始打掃衛生了,
薑豆豆隻能認命,常洛送的戒指是找不回來了。
“要去哪裏出差?”薑豆豆問,如果不是很遠他想中午能趕回來就好了。
“你跟著我就是了。”慕容禦緩緩的吸著煙,一副沉穩模樣。
“我什麽都不會做,你帶我出差有什麽用?”薑豆豆真的很好奇,這種大資本家出差一般都是商業上的事情,他應該帶上汪漫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