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許頂嘴
“禦少見過犬子?”郭弘文一臉狐疑的看著郭挽歌。
他多少次說讓兒子幫他管理世界銀行組織,但是這個孩子每天隻喜歡鑽外自己的韓式飯店裏,家都極少回,一副要老死那裏的架勢,禦少平日不吃韓式的飯菜,他們怎麽會有了交集?
“令郎俠肝義膽,郭秘書長教子有方啊。”慕容禦不疾不徐的說,詞匯都是讚美的詞匯,但誰都聽的出來,口氣卻不是那麽回事。
“禦少謬讚了。”郭挽歌矜持的微笑。
郭弘文看著兒子和禦少,他們的措辭都是場麵話,但兩人似乎都一語雙關。
他看看兒子,再看看慕容禦的神色,晃悟過來,忙走到郭挽歌身邊,將他和薑豆豆隔開,“咦?挽歌,你怎麽受傷了?”
“不小心弄的,您不必擔心。”郭挽歌的口氣禮貌的不像是父子。
薑豆豆忽然為郭挽歌感到悲哀,難怪他剛才提起母親的時候,是那樣一種神情,作為父親的郭弘文第一眼居然沒有發現孩子受傷了,父子是血緣,但也需要相互真誠的關懷。
她隱約覺出了郭挽歌家庭的不幸。
“這位女士,外麵風露重,您剛才還不舒服,還是請移步到裏麵休息吧。”郭弘文轉頭對薑豆豆禮貌的說。
不管這個女人和慕容禦是什麽關係,她終歸是慕容禦帶來的,而自己的兒子居然帶著人家的女伴在這裏看煙花,難怪禦少不悅。
“不必了,我們告辭了。”慕容禦走到薑豆豆麵前,手臂朝著她動了一下,但抄在褲袋內的手沒有拿出,這個動作的用意是讓薑豆豆挽住他,像來的時候一樣。
薑豆豆一聽告辭,明白可以回家了,自然就伸出左手挽住了他。
慕容禦五官沒有什麽表情,但是整個人給人一種王者凱旋歸來般的姿態,他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郭氏父子,帶著薑豆豆離去。
這後院佳木蔥蘢,一條鵝卵石的甬路直通後門,慕容禦沒有走這條近路,而是繞遠走前門,阿修隨侍身後。
見慕容禦已在數步外,聽不見這裏說話了,郭弘文意味深長的看了兒子一眼,“你怎麽這麽糊塗,那是禦少的女人。”
世上女人那麽多,郭挽歌又是個英俊男子,已經有很多名門淑女主動示好了,但是這孩子卻誰也看不上,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居然偏偏和禦少搶女人,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知道。”這一點郭挽歌中午的時候就知道了,包括今晚在這裏見到薑豆豆,他不用問也知道她是跟著慕容禦來的,現在聽見父親這樣著急,故意說道,“她隻是現在是禦少的女人,將來卻難以定論。”
“你——”郭弘文氣結,就算是禦少丟掉的女人,也從來沒有人敢接手,這個逆子居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既然看著我心煩,那麽我回去了。”郭挽歌轉身就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郭弘文氣的扶額,“你今天為什麽會回來?”難不成時故意回來氣他的?
“今天是媽媽的生辰,我回來上柱香。”郭挽歌頭也不回。
母親當初十分喜歡這裏,彌留之際就囑托將骨灰灑入這裏的大海,所以每逢母親生辰忌日他都會回來這裏在海邊遙祭。
中午在醫院包紮好傷口後,他就回來了,一直在海邊待到日落,肚子有點餓,便到廚房自己炒飯吃,本想吃完後悄悄離開,沒想到會遇到薑豆豆。
“你,應該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吧?”郭挽歌話音落,人已經消失在了後門。
郭弘文原本紅光滿麵的臉,忽然泛了白,他的確是忘記了。
夜風吹拂,郭弘文一縷白發飄起,他忙整理好,禦少已經走出去很遠了,他必須要去恭送。
來時經過雙層噴泉,出去時依然經過,現在的夜風更涼,噴泉的涼意也更甚。
“原來這就是你今天的新鮮橋段。”慕容禦的聲音比夜風和噴泉尤勝。
“隻是巧合。”今晚的巧合真的很多,但不是薑豆豆能控製的,慕容禦這樣說她真是冤枉她了。
“所有的巧合都是借口。”慕容禦漠然道。
“可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隻是想謝謝他。”雖然今天隻是口頭感謝,但是薑豆豆覺得郭挽歌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和男女關係無關。
“頂嘴。”慕容禦側頭看了薑豆豆一眼,神色冷峻。
薑豆豆很識相的不說話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能早點回家好好睡一覺,千萬不能惹火了他,又節外生枝。
見薑豆豆老實了,慕容禦的神色才略有緩和。
兩人往大門口走去,燈光衝不淡月色,月華如練,兩人投在地上都身影有一種說不出的契合,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恭送禦少。”在慕容禦攜著薑豆豆剛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郭弘文及時趕到。
草坪上的來賓門依舊笑語喧嘩,歌舞升平,聽到慕容禦要離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就像歡迎他們來的時候那般自動夾道而立,禮貌相送。
慕容禦隻漫不經心的朝著眾人揮了下手,算是致意,而薑豆豆則低著頭。
人群中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落。
走上直升飛機,薑豆豆坐在靠窗的位置,隨著飛機的升空,剛才的華麗別墅和燈火璀璨逐漸變成玩具般大小。
薑豆豆長出了一口氣。
慕容禦就坐在她身邊,機艙裏本來燈光已經很明亮了,但是他修長的手指在一個遙控器上按了幾下,整個機艙猶如在無影燈下一般。
薑豆豆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眼睛,才適應這種光線,不經意看到慕容禦堅毅的麵龐,這男人在無影燈下皮膚居然好的沒有死角,真的是蒼天不恭。
慕容禦正從座位旁拎出一個外表簡潔的不鏽鋼的小盒子,然後打開折疊小桌放在上麵。
薑豆豆不知道他又要做什麽,隻能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手放到桌上。”慕容禦吩咐。
他的口氣中自有一種威嚴,容不得人拒絕,薑豆豆伸出手放在桌上。
“那隻手。”慕容禦看了眼薑豆豆伸過來的纖細手指,抬眼看著她的大眼睛。
薑豆豆隻好收起這隻手,將纏著紗布的右手伸過來。
手剛放到桌上,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質感的聲音,慕容禦打開就那個不鏽鋼的小盒子。
裏麵全是藥物以及紗布繃帶,原來是個醫藥箱。
薑豆豆眨了下眼睛,飛機上備有醫藥箱很正常,但是看著慕容禦一樣一樣的拿出來放在小桌上,她愣住了。
雲南白藥,消毒酒精,燙傷藥,去腫膏等等——誰家會隻預備燙傷的藥物?這應該是特意為她一個人準備的吧?
慕容禦用醫用剪刀剪開薑豆豆右手的紗布,薑豆豆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換藥。”慕容禦緩緩道。
但是他剪開紗布後就放下剪刀沒有了動作,薑豆豆詫異的看著他。
“自己把紗布揭下來。”慕容禦慢條斯理的命令,同時還用自己寬大的右手握住了薑豆豆盈弱的右手手腕,將其固定在桌麵。
薑豆豆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奇怪,為什麽他剪開紗布就不管了,有這樣榜人換藥的嗎?
直到她自己去揭紗布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痛!
中午時候護士幫忙包紮的地方,那粘著藥的紗布經過這一下午已經緊貼在了傷處,揭紗布就像揭自己的一層皮。
薑豆豆倒吸了一口冷氣,隻揭了一半就停住了。
慕容禦墨染般的眸子灼灼的看著薑豆豆。
“我,不換藥了,這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薑豆豆尷尬的笑了一下,十指連心,手指長在手上,也連心。
慕容禦看著她的眸子逐漸深不見底,薑豆豆的目光閃躲。
“啊!”薑豆豆忽然一聲慘叫。
慕容禦已經揭下她剛才揭了一半的紗布,動作異常迅速,薑豆豆的傷處痛的幾乎麻木。
難怪剛才會攥住她右手的手腕,原來是為了防止她脫逃。
直到現在,慕容禦才鬆開她的手腕,動作熟練流暢的給她消毒,上藥,包紮。
“痛?”等一切都弄好後,慕容禦問出這一個字的詞匯。
“是,很痛。”薑豆豆沒有否認,現在雖然換完藥了,但是餘痛陣陣。
“以後不要頂嘴。”慕容禦削薄的唇裏吐出這句話。
薑豆豆怔怔的瞪著他,他一臉的若無其事,好一會薑豆豆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在琉璃島別墅噴泉旁的事情。
當時她隻是一句話招惹了他,就遭到這樣的報複,那晚星耀會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不知道是他什麽人,如果她一直不肯說看到的事情,他是不是會報複的更厲害?
“在想什麽?”慕容禦看著她眼神中不斷流露出的驚恐,問道。
“額,我今晚的加班算是結束了吧?”如果還沒有結束,薑豆豆已經沒有力氣來應對任何事情了。
“嗯。”隔了好一會,慕容禦才發出這一個單音節詞。
薑豆豆如蒙大赦,無力的靠在座位的靠背上。
一直到直升飛機著陸,慕容禦豆沒有再說話。
機艙門打開,薑豆豆走下飛機,看到周圍環境,一陣無語。
飛機著陸的地方正是她居住的和平小區外。
幸好已經快深夜十一點了,沒有什麽人了,很多傍大款的女孩子會有很拉風的豪車接送,而她沒有傍大款卻被直升飛機鬆回來,已經不是拉風能形容的。
薑豆豆頭也不回的走進小區,聽到身後飛機升空的螺旋漿聲,她感覺自己像是從魔掌中逃生一般。
這個時候奶奶肯定睡了,為了不驚動奶奶,薑豆豆自己用鑰匙開門。
剛一進門,薑豆豆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