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後會有期
男子走到副駕駛這邊,打開車門,發現薑豆豆臉色不對,一臉的關心:“是不是疼的厲害?忍耐一下,我在這裏有熟人,不用排隊。”
薑豆豆看著他在關心中透出的穩重鎮定,更加的神色驚慌了。
依稀記得中了藥被慕容禦帶回別墅那晚,好像有個醫生來檢查過自己。
她當時的意識是清醒的,隻不過全力在和藥效抗衡,沒有仔細留意那醫生的樣子,不過那醫生的從容和鎮定她是有印象的,而且身形背影也和這男子很像。
難道這場所謂車禍也是慕容禦的安排?
自打遇到慕容禦後,他好像事事都被他算計。
“薑小姐?”男子以為薑豆豆臨時出了什麽狀況,眉頭一皺。
“我,沒事。”薑豆豆回過神來,讓他扶著自己下車,腳一觸地就鑽心似的痛。
男子二話不說就像先前一樣抱起了薑豆豆。
薑豆豆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
眉目清秀穩重,神色儒雅,任何人都會覺得是濁世佳公子,薑豆豆卻越看越肯定他就是那個醫生,頭皮發麻。
市人民醫院這時候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醫院就是這樣,永遠沒有高峰期或者淡季之分,有的永遠是忙碌。
男子抱著薑豆豆小心翼翼的穿過人群,並且注意不讓人碰到她受傷的腳踝。
薑豆豆發現男主似乎對這醫院的環境十分熟悉,一進醫院也不用護士引領,直接進電梯,去五樓。
電梯裏人雖然不多,但在這樣一個小空間內,薑豆豆更感覺到男子的存在感。
他的手臂一隻托著她的膝彎,一隻橫在她的背上,因為姿勢的緣故,她呼吸的是他曾經呼吸過的空氣。
薑豆豆尷尬的轉開了頭。
“很快就到了。”男子聲音柔和,似是在安撫她。
薑豆豆不知要如何回答,隻裝作沒有聽見。
好在電梯很快就到了五樓,一出電梯就是筆直寬敞的走廊,薑豆豆看到走廊盡頭電子顯示牌上的骨科兩個字。
男子抱著她直奔骨科。
“那個,我想先去一下衛生間。”在還沒有到達骨科都時候,薑豆豆說。
“好。”男主沒有起什麽疑心,抱著她在走廊的一個岔路拐彎。
衛生間就在拐彎處不遠。
“女衛生間我不方便進,你自己小心,如果有意外,就喊我。”男子衛生間門口放下薑豆豆。
這裏很安靜,沒有其他來上衛生間的人,他沒法讓別人幫忙照顧她。
“嗯。”薑豆豆弱弱的答應一聲,好像已經被腳踝痛的沒有了任何力氣。
走進衛生間,關上門,薑豆豆上一秒還皺著的小臉立刻舒展了很多,痛歸痛,但是絕沒有剛才在那男子麵前那麽誇張。
薑豆豆並沒有去方便,隻走到洗手台前,用涼水洗了把臉,然後仔細觀察一下,確定現在衛生間裏沒有別人,然後朝著衛生間的另一扇門走去。
這扇門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開的,那男子絕對看不到她。
去年奶奶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滑倒,帶著奶奶來這裏看醫生的時候,薑豆豆對這裏衛生間的格局記得很清楚,因為她曾經再這裏忘記帶衛生紙,唉,慘痛的教訓啊。
薑豆豆忍著腳痛,沒有敢乘電梯,朝著樓梯間走去,今天不知什麽日子,她好像和樓梯很有緣,走了一天的樓梯了。
推開安全門,薑豆豆閃身就去,看著空蕩蕩的樓梯,她長出了一口氣。
既然懷疑那男子就是在慕容禦那裏見到過的醫生,她不溜才怪。
尤其是在她中了那種藥的情況下,幫她檢查過的醫生。
隻可惜剛才下車的時候匆忙,她隻記得拿了自己的包包,鞋子和買的跌打損傷藥都忘在了車上,不過隻要能逃走,也就沒辦法計較那些了。
光著腳走到一樓,隻要走出醫院,她就馬上打車回家,在家門口的小診所看一下腳就好,醫院實在太貴了。
在推開安全門後,薑豆豆忽然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嚇得一聲驚叫“啊!”
等看清了這個人後,薑豆豆又是一聲驚叫,“啊!怎麽,怎麽是你!”
在她麵前的,正是那名男子。
他玉樹臨風的站著,眉目清朗的臉上是好氣又好笑的神情,“我有那麽可怕嗎?以至於都到了醫院了,還要不顧疼痛的逃跑?”
真拿他當壞人了?
“唔,這個,我忽然口渴,想去買瓶水喝。”薑豆豆開始還信口胡說的支吾,但是到了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也覺得這借口荒唐。
男子看著薑豆豆被自己嚇到的樣子,皺著眉歎了口氣,從褲袋裏拿出一個綠色的證件似的東西放到薑豆豆手裏。
“這是我的工作證,裏麵還有我的身份證,現在先放在你這裏,這樣放心了吧?”男子的聲音雖無奈,但不失溫和。
薑豆豆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手裏感受著證件獨有的堅硬質感,下意識的打開了那個工作證。
工作證和身份證上的照片是相符的,雖然都那麽儒雅,但還是本人看著更舒服。
薑豆豆的視線移到身份證的名字上,輕聲念,“楚軒。”
“嗯。”男子應了一聲,“我的名字叫楚軒。現在驗明正身,可以去看醫生了吧?”
明明痛的是她的腳,可是更著急的是他。
楚軒一開始就認出了薑豆豆,畢竟幾次見到薑豆豆的情況都太特殊了,想忘都忘不掉。
第一次是在聖瑪麗醫院外,薑豆豆想進入醫院,被保安阻攔,她倔強的和保安對視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讓人記憶深刻。
第二次是在慕容禦的別墅,他還是第一次見慕容禦帶女人回家,而且還是一個中了藥狼狽不堪的女孩子,當時的她在努力對抗藥物,這需要堅強的意誌力,一般人早就妥協了。
第三次就是今天了,每次這個女孩子都有不同尋常的舉動。
薑豆豆有點吃不準楚軒到底是什麽企圖了,可又不好意思問那晚在慕容禦的別墅是不是他。
楚軒不再猶豫,一下子抱起薑豆豆。
薑豆豆本來正要看他在哪裏工作,工作證上聖瑪麗醫院的公章還沒有看清楚,因為被他抱起,隻好合上了工作證。
“那個,可以問你個問題嗎?”薑豆豆也隻好跟他去看醫生,但還是有點不甘心的開口。
楚軒看一下懷裏纖弱的薑豆豆,她清秀如鄰家女孩,可鬼主意倒不少,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那晚的事,但不管她和慕容禦發生了什麽,對他都沒有任何影響,“可以。”
“你是怎麽知道我逃跑的?”薑豆豆真是太好奇了。
“這個問題,等看完醫生再告訴你。”楚軒輕笑。
薑豆豆不屑的小聲哼了一聲,原來他擔心她再逃跑,想掉她胃口,看來他肯定就是那個醫生,隻有慕容禦的一丘之貉才會這麽腹黑,當然,和慕容禦相比,是小巫見大巫了。
順利來到五樓骨科。
主治醫生一見楚軒就熱情的打招呼,果然如他所說,在這裏有熟人。
有熟人就好辦事,薑豆豆說隻是扭傷,但楚軒堅持要拍片子,檢查結果沒有大礙,隻是腳踝軟組織扭傷,注意休息就好,給開了一些外用藥物。
從拍片子到拿藥,楚軒都抱著薑豆豆,薑豆豆幾次都想自己走,都被楚軒拒絕了,薑豆豆見他實在沒有惡意,隻得作罷。
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黑透了,大都市沉浸在華麗夜霓虹之中。
“我送你回家,地址給我。”楚軒把薑豆豆放在副駕駛位置,自己坐到駕駛座位上說。
“和平小區。”薑豆豆見時間不早,便同意他送自己回家。
不過她隻說了小區的名字,那是個很大很老的小區,她絕對隻讓他送自己到小區外,不會讓他知道具體的門牌。
受傷的人總是容易累,加上這一天折騰,昨晚又沒睡好,楚軒的車子開的很平穩,薑豆豆開始昏昏欲睡。
楚軒一邊開車,一邊不經意的看了眼閉上眼的薑豆豆,路邊的霓虹不斷在車內閃過,她的小臉上在五彩斑斕下有一種寧靜。
楚軒忽然一個輕柔的莞爾,降低了車速,車子平穩的更加有利於睡眠。
聖瑪麗醫院那條路是捷徑,但是楚軒寧願繞行。
就好像一開始去醫院的時候一樣,他故意和薑豆豆攀談,隻是不想她想起那天的事,更準確的說是那晚在別墅的事。
夜色中,車子來到和平小區外。
楚軒叫醒薑豆豆,本來不想打擾她,但是女孩子回家晚了不好,他不想讓他誤會他故意拖延她回家的時間。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有什麽不舒服,隨時打給我,我二十四小時開機。”楚軒在便簽本上寫好,撕下來交給薑豆豆。
薑豆豆正睡得迷迷糊糊,順手塞進包包裏,“放心,我不會有後遺症的。”
楚軒下車幫薑豆豆打開車門,他明白她隻說小區名字的用意,便沒有要求一定要送她上樓到家門口。
看著薑豆豆的小小背影消失在小區的萬家燈火裏,楚軒一隻手放在車頂上,準備打開車門上車,這才發現一件事情。
他的工作證和身份證還都在薑豆豆那裏,不過他沒有追進去,直接坐進了車子裏。
“薑豆豆,後會有期。”車子駛離小區,楚軒在後視鏡裏看著漸行漸遠的小區燈火,眉目舒朗。
而此時薑豆豆正在爬樓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包包裏放著楚軒的證件,她隻是在詛咒,“以後別讓我看見你,說好告訴我為什麽知道我想從醫院逃跑,結果什麽都沒說。”
來到所住的樓層,拿出鑰匙打開半舊的防盜門,“奶奶,我回來了,好餓!”
卻沒想到薑老太太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薑豆豆記憶中從來沒有過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