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要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
第61章 不要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
紅梁高柱上雕刻朵朵捲雲，緊閉的硃紅色木門上被窗紙糊得沒有半點縫隙。
軟嬤嬤止步，轉身對商煙和賀塵庸欠欠身，垂頭秉節持重道：「公子小姐且先在門口等等，奴婢去去就來，您等稍等片刻。」
商煙點點頭，長公主府內的貴重物品大許都在這間屋內，瞧門口台階上守著的侍衛，腰間懸挂中長短劍，嚴肅佇立的模樣，好似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一樣。
只見軟嬤嬤從袖中摸索了半天，直到在門栓上發出咔擦響聲時，商煙才看清那是一把金屬而制的鑰匙，無意瞥見上面雕制的花紋，甚是精緻，宛如上好瓷品綢緞供人欣賞似的。
透過一道視線向裡屋瞧，別無情地被屏風遮掩住，什麼東西也看不清楚。
軟嬤嬤前腳剛踏進屋，後腳就把門帶上，很快又傳來那窸窣的聲音，商煙根據這音色推測那大許是嬤嬤在屋內又緊上裡屋的鎖。
看來，長公主府最值錢的東西都藏在此處了。商煙眯著眼不自覺地點頭，心底暗暗感慨公主府的富麗堂皇，還真是她們這等商賈處處也比不起的。
「公主沒有為難你吧？」白影動了動。
忽然被這道壓低的聲音驚到，商煙還來得及咽下去的口水一嗆。
「呃，完全沒有。」連忙擺手否認。
見商煙迅速開口替長公主說話，賀塵庸不著痕迹地蹙蹙眉略顯不悅，垂眸落下長睫毛，停頓片刻后道：「公主給了你什麼好處？竟是讓你這般向著她。」
聽這語氣，似乎還有些抱怨。
壓低音色打了個嗝，商煙都沒敢側頭偷瞄大奸臣是何等表情，先是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后，抬手摸摸鼻尖小聲模糊道：「沒有的。」
「沒有嗎？」質疑的聲音讓商煙啞語，瞬然耳邊又傳來清冷涼薄的聲音，「以後，」白影頓了頓，側頭盯著商煙的側顏繼續道：「不要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
餘光感受到這份目光的炙熱，商煙僵硬地不敢扭頭，好半天聽他這麼一說便想否認。可說著說著聲音逐漸降低，到最後的尾音都快要聽不見了。
就連站在她身邊最近的賀塵庸，也只能聽清一二，好在賀塵庸聽力優越，將商煙說的話一字不落的捕捉到——
「我也沒有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哎。」
「還沒有嗎？」低醇沙啞的聲音幾乎就貼在耳邊，每個字的發音都透著一絲誘惑。
恍然間，好似一股電流在身體里橫衝直撞，怵得商煙全身緊繃一動不動地站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站軍姿呢。
半晌兒，傳來她口吃的結巴聲：「沒，沒有吧……」天哪，她怎麼麻成這個亞子了？！
趕忙搖搖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挺直小腰板，單臂背手蹙著眉頭，佯裝一本正經肅然的模樣，假裝咳嗽一聲掩飾尷尬道：「公子擔心好自己便可，公主也是一片好心，她只不過是想……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最終以一聲嘆氣結尾，講實話，商煙也並非瞧不出長公主對自己的他意，不過也就是大奸臣看著和自己的關係比較近罷了。
若長公主知道大奸臣是個為了自己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怕是要傷心了。
搖搖頭嘆口濁氣，商煙向遠離賀塵庸的方向移動了兩三步，想想還是與大奸臣保持些距離的為好，雖不懼其事，但總歸避開些為好。
白影也不動，就杵在原地看她。
紫色長裙勾勒身體曲線，將商煙盈盈一握的細腰束得甚是好看。
一瞬間，賀塵庸又將記憶拉回當年，依稀還記得夕陽西下的那抹身影，也是這般站在自己的不遠處，總是一個人自顧自地想著事情。
那時候他就特別想知道，這小姑娘的小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些什麼有趣的東西。
此時此刻的商煙鎖緊眉頭，滿腦子都是大奸臣舞刀舔血的場景，真實的好似發生過一般，但商煙發誓自己絕對沒見過此般場景。
難道只是她……想象力太豐富了？
不，不是吧？
好吧，她承認，有時候自己的想象力都能跨過時空，穿梭千年幻想奇聞怪異了。
木門咯吱打開的聲音將二人思緒打斷，軟嬤嬤先迅速將門緊上，而後在轉身下台階前看了眼門口等候的人。
很快她收回視線，規規矩矩地捧著盤子，不動聲色地走下台階，停到商煙面前。
「商小姐，這果茶怕是不好分。」說罷，軟嬤嬤難得露出為難之色，捧了捧手中沉甸甸的木盤子。
盤子中央放著一塊用荷包裝的茶葉，那荷包大許是為此茶量身定製的，將一份茶葉裝進去恰好能充實得它不會過於飽滿，又不會過於扁平，倘若分開，委實不大好看。
「明白……」
「那就將本公子那份讓給姑娘好了。」
清冷音色蓋過商煙微語，白影恍在人面前似乎很輕鬆，完全沒有方才為了求此茶那般沉重，彷彿那件事只是他賀塵庸開的一個玩笑而已，眨眼間就可以像浮雲散開一般。
軟嬤嬤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也不多嘴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點頭將盤子遞在商煙面前，示意她可以直接拿走了。
抿著唇停頓片刻，商煙抬手輕輕將那荷包捏起，怕手中的涿物將其染臟，便隔著紫色衣袖放在手心，向那嬤嬤說了聲麻煩后，就順著出公主府的路線離開。
走在公主府那條鋪滿小石子兒的路上，白影的腳步不緩不急地跟在商煙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也不並排，相距大約有五六米遠，前者稍許加快腳步，後者就會把步子邁大；前者故意放慢腳步，後者也不急不緩地開始散步，就好像在逗她一般。
「賀塵庸！」終於沒忍住。
「我在。」清冷聲中竟然有絲溫柔。
停住腳步，商煙握緊掌中的荷包，凝住視線對上白影投來的目光。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頭次沉下聲音，商煙拋開平日裝傻充愣的嬉笑，轉而換之的是不苟言笑。
白影驟然一頓，竟然不敢抬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