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心中暗影
“你們看，那是什麽？”同樣有幸存的修士和景馨他們一起來到了這裏，遙遙指著海中的黑影。
那一驚一乍的人立即被旁人打了腦袋：“你那麽大聲做什麽？差點兒把我耳朵震聾了。不就是一艘船，你腦袋剛才被什麽東西給撞傻了？”
海灘上，有一衣衫襤褸的佝僂老人正在潮水褪去的淤泥裏麵撿拾各種暈乎乎的貝類，這時候正在扣一顆珍珠。他看見這些從天而降的修士遙遙頭：“人心不足，有了點微末道行就想要作威作福。”
說完這句話也不顧旁人惱怒的想要來揍人就直接快速跑到水中，海水中還有許多從人類聚居地衝出的垃圾，他也不管，直直朝那黑影跪下，口中喃喃自語，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啥。
“呸！裝神弄鬼。”幸存的修士本來就是海上討生活的漢子，一腳就把老漢踢倒在水中，“你這凡人忒煩，竟然不把仙長們放在眼裏。”
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湊上來哈哈大笑，他們出來沒多久就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海嘯，浪費了好多丹藥和法器才安全逃出來，心裏正憋悶就有人送上來消遣。
不遠處，幽曇看著這邊的情景歎了口氣：“我們麻煩了。”
他繼續解釋道：“迷幻海除了比剛才更惡劣的自然環境之外就是蜃妖橫行，裏麵重重疊疊的幻境再加上本身的險惡……除了一條由人和妖方大能開辟出來的通道之外分外危險。”
景馨有些明白了：“我們現在是現實還是幻境，或者兩者交錯？”
“必須破開幻境。”幸好他們這邊有戰鬥力破表的劍修在，幽曇在外跑得久了，各種生活經驗也豐富。不就是一隻金丹蜃妖，借著海難行凶，也該到頭了。
他們談話的時候，那邊的幾個修士已經被那老人吸收幹淨，一雙綠色渾濁的眼睛朝這邊看來，裏麵滿滿全是惡意。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身子直立起來身形竟然意外的高大。
“嘖，原來是隻海妖。”幽曇動了動眉毛，他剛才竟然猜錯了，或許是身處幻境之中思緒有些迷亂。
“你們不要亂動，讓我去會會它。”
或許是感應到敵人，那老人張開嘴巴露出了尖尖的牙齒發出一聲尖嘯。
刹那間，幾人被那尖嘯聲晃了神，等再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片雲霧之中。視野不足一米，哪怕用神識也沒有什麽用處，反正到處一片白茫茫。
景馨也不四處走動，隻是靜靜感受周圍的環境。她想這是檢驗自己的時候到了，學以致用方是王道。抬手間就拿出了極致攻防，這裏必然處處是殺機。
“誰？”她轉過頭把劍遞過去就發現是熟人。
景颯用扇子撥開危險的凶器：“白道友不要那麽緊張。”
“等等，景颯可是劍修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出劍？”
景颯抿嘴笑了笑：“說的好像你看見過我出劍一樣。”
景馨仰了仰下巴：“算你過……什麽聲音？”
“好像是郭佳佳。”景颯轉頭看了看，微微低下頭，“一定是遇到了危險，我們快過去。”
一聲女生的尖叫響徹迷霧中，兩人一前一後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那是郭佳佳的聲音。等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好像染料的暈染開來的一團血紅色迷霧沉在腳下，周圍再沒有任何東西。
“小心！”沿著血霧的蔓延，隻見腳底出現了一條條黑漆漆仿佛通往深淵的裂縫。
整個迷霧世界破碎開來，人們隻能四處倉惶逃離。外麵有宏大的聲響，原來是幽曇暴力破解了這方幻境，可惜有點兒過頭了。
“不要慌，看到前麵的白洞沒有，從那裏出來。小心別掉到空間裂縫裏，世界那麽大，到時候到哪裏找？”幽曇還有空調侃幾句，元嬰已經能觸摸到些許空間法則，這妖獸道行畢竟不行，以前隻是仗著幻境傷人，他還是能稍微調控一二讓這空間裂縫變成通路。總之不能讓幾個小家夥死了。
“白道友，我們快過去。”景颯手中一抖，那普通的山水畫的扇子就立刻變成了一柄儒雅端方的君子劍，上麵恍惚間閃過一些人間煙火。原來扇子就是那劍鞘，如此別出機杼不愧是紅塵劍意的傳承者。
景馨也不再多言，兩人盡力飛奔前去。突然間，她似乎心有所動，左肩退後避過了一道裂縫：“前麵好像在崩潰，這些比深淵還要可怕，要麽吞囫圇個要麽被劈成兩半。”
“太危險了！不如……”景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下來自動跳進了無盡的深淵裏。
景馨：“……”
不要這麽果斷好不好，由不得她多想麵對突然崩潰的場景隻好也硬著頭皮跟著他跳了下去。不知道會飄到哪裏去？
外麵幽曇的臉色一變，莫非裏麵有什麽變故？怎麽四個人沒有一個安全出來，所謂安全是因為僅僅在海中撈到了一個失血過多的郭佳佳，被一條大黑蟒蛇團團保護著。如果不是幽曇認識這是景馨的妖獸差點就要一劍刺過去，實在是太像妖獸吃人的場景了有沒有。
“佳佳，快醒醒！”郭佳佳頭疼欲裂，她隻記得迷霧中突然有人襲擊，要不是之前景馨嫌她實力太弱悄悄把小巴給了她，現在估計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
“媽蛋！誰在叫我，我要睡覺……”她被外界的強烈刺激所驚醒，睜開眼睛就隻看到了有臭臭臉的幽曇。她是無辜的受害者，不要那麽對我。
幽曇詢問了她陷入迷霧的大概過程，用劍杵著地：“他們三個都不在了，你怎麽看？”
郭佳佳也十分震驚，得知他們應該還在這個世界後鬆了一口氣完美的暈了過去。
幽曇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黑氣，要讓他知道誰做的壞事非把人吊起來打不可。唉，還是自己不夠強的緣故，如果已經是化神道人或者元嬰後期也能隨意帶幾個小的出入大陸。
花開兩頭，各表一支。
景馨萬不得已跟隨渣隊友跳了深淵，深深體會了一把墜落地獄的感覺，那就是沒有感覺。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另外的區域。
“嘭”的一聲人體炸彈砸在了古舊的木板上，景馨緩過神來發現入目場景竟然好像是一艘船。啊！果然是那幽靈船在作怪，從最開始到最後都有它的身影。
古怪的地方就會有古怪的法則，這裏不能飛。景馨並不覺得陌生，因為地球上也不能。她倚靠在護欄邊上遠眺，隻看見廣闊無垠的大海碧波蕩漾，激烈的風暴好是最美好的晴天，白色的海鳥長長的翅膀輕輕劃開海麵……
伸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將其別在耳朵後麵就聽見了腳步聲。
景馨頭都沒有轉：“是景道友？我們可真是巧掉在了一起。”
“是的，相比起遇難的佳佳來說我們也算好運。”景颯走過來和她並排站著看風景，“這船說起詭異其實並不可怕，不過是船上的人打開了禁製然它存留了人們彌留之際的那麽一點思想，希望獲得救贖，於是總愛出現在災難的時刻。”
“嗯，它其實善良的近乎可愛，然而又很可悲可恨……抓不住流逝的生命，卻又要一次次的重複慘烈的過往。”
景颯低頭發笑：“你們女人就是這麽容易多愁善感。聽說佳佳和你一起報仇來著，是不是真的？”
景馨這時候也感受到了劫後餘生的歡快，她沒有立刻回答同伴的話而是走入大船內部找到其禁製中樞進行祭煉。
“白道友，你想要這艘船？”景颯跟了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愣，“它能曆經風雨而不損壞，恐怕比那普通的海船質量還要好……”
“反正就是試試，它都有靈了，說不定就認準我當它的主人，讓它不要再孤孤單單飄零在海麵上呢？”景馨側了側身子，“要不你也來試試？”
“嗯，還是算了。感覺就不來電，我跟你說，你知道這船為何這麽黑？上麵全部都是鮮血侵染的喲。”
“謝謝，我不是小孩子。”
“你這樣的女人真無趣。”景颯漫不經心打開他的扇子。
景馨轉過身笑盈盈道：“當然佳佳那樣的小女孩更好逗啊，她一心想要報仇，隨便說說也就信了，有些人是不能信任的。”
“嗬嗬！”
兩人相互看了看，景颯突然道：“看樣子你跟這船很有緣分，禁製中樞有些反應，先打開禁飛限製吧。到時候我肯定去找幽曇師叔，你呢？”
景馨繼續著手中的事：“正好幫我帶個口信，幫我向幽曇前輩道個謝。探親訪友什麽的，我初來乍到還是一個人比較好。”
景颯抱拳：“白道友後會有期，我必須跟著幽曇前輩，隻能重複一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希望白道友一路保重。”
“我送你一程，這裏離海岸並不遠。”
“如此就多謝了。”
他們兩個關係一直都是不鹹不淡，可能有幾分尷尬在裏麵。郭佳佳猜測是把她看成了其妹夫的假想敵，景馨隻能說別鬧。
劇烈的震動傳來，兩人在船上隻能扶著旁邊的東西固定住自己。景馨哭笑不得：“糟糕，這船脾氣大著呢。它說它要做海盜王，征服整個海域，快些，它要把我們丟出去！”
“難怪有那麽些煉器師願意用真寶而非法寶，有靈代表有脾氣有自己的意願，用來做武器怪怪的。”
感受到能夠飛行後，兩人還來不及高興就被大船散發的無形力量一左一右往海岸拋去。
景馨在心裏默默為自己點了讚，謔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吸收了撿來的海中各種奇珍妖獸內點，現在九幽要醒了！兩人一搭上話，她就感覺思維開闊各種好運。
雲天大陸，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