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眼
景馨跑出陣法駐地揚手就是閃亮一間劃破了夜空，濃霧飛散而開，看到上麵的情景不禁有些著急。那蝴蝶般大小的人正可憐兮兮地被一隻鐵鉤鋼嘴的夜行猛禽追逐，連忙召喚了回來，這回成功了。
那猛禽長嘯一聲俯衝下來，抵擋了幾個回合之後，強大的衝擊震得景馨虎口都有些發疼。那猛禽在上麵拍翅膀歡騰著就要再下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修士可遠遠不止一種手段，拚力量勢均力敵，她還有法術，估摸著這禽類多半是風屬性，所以速度極快，風助火勢，她優勢很強。
一條火龍照亮了半邊夜空，景馨挑了挑眉，這效果比以往要好很多啊。
焦黑的羽毛紛紛揚揚掉落下來，她差點兒要懷疑會不會引發森林火災。明顯她多慮了，這裏潮濕得很，法術一過就變成黑灰粘在地上。
白九幽從他主人頭上冒出來歎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太丟臉了，他要把這記憶當成黑曆史封存起來。然後就被景馨從頭上扒拉下來放到肩膀上放好。
“那霧氣又聚攏來了，還有那聲音……”
景馨打斷他的話：“我們回防護罩裏麵再說。好奇心害死貓，明天天亮我們再出去，甭管外麵是不是鬧翻了天。”
“現在，”她重新布置好臨時駐地雷打不動坐在最裏層不說還喪心病狂封閉住了自己的耳識，並且閉上眼睛，“我們傳音說話。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白九幽有些不好意思，自從變小之後就越來越像他的小名了：“嗯，上麵有你們家族的人的屍體，死之前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景馨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視而不見，估計是上次失蹤的人員，再說如果這個密境中真的出了什麽未知威脅的恐怖存在，她也是要去探測一二的。
真想現在就去看看啊！她手有些癢癢，很有可能是孕育中的天材地寶，能者得知。她戳戳小人兒：“你說你感覺有很大幫助的能量在哪裏？我懷疑可能就是那東西在作怪。”
“其實我也隻是隱隱感覺，我傷的是本源，那能補足本源之物應該是非常平和中正才對。你說的這東西感覺古怪之極，我的本能告訴我要遠離不要靠近。”白九幽仔細思考後說到。
“就好像極陰生至陽，說不定那樣東西衍生或者吸引了相反的東西也有可能啊？今天隻是大致摸摸底，明天咱們就先去查探那樹。外麵現在什麽情況，感覺非常不好。”
這邊兩人在秘密傳音，外麵世界徹底陷入陰絕黑暗之中，有不知名物體正在攻擊防護罩，前赴後繼層層疊疊。
“看樣子不大好，不能逃避隻能戰鬥看誰能撐到最後了。”景馨聽完白九幽的描述重開了耳識，睜開眼睛，就看到聽到了一場視覺聽覺的恐怖盛宴。
借著打鬥的微光可以瞧見暗處爬行過來的猙獰怪物，她看著有點像那次邪修創造出來的差不多。比較棘手的是樹那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蠱惑人心，好像要把自己用聲音拉過去。
“哪位白家前輩，就別添亂了，不論是示警還是求救，我會幫助你的。”她重新封閉聽覺，“現在是什麽時辰？”
白九幽搖搖頭：“這密境是否和大世界時間一致不清楚，但從天黑到現在來講，大概還需要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便是四個小時，景馨默默計算著自己的靈氣和法術的關係。現在感覺到這裏的確很古怪，除了最開始那隻猛禽竟然再沒有任何妖獸來到。
她默默運行功法將所有靈氣轉化成火屬性，克製陰死之物最是厲害，她有遠遠超於常人兩倍的靈氣，四個小時，拚了！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兩方陷入僵持，你方唱罷我登場，都是些小打小鬧。然而越到後麵那些虛影怪物的力量越來越強，不經意被抓住就好像捱到了寒冰，立刻就被凍傷，傷口壞死。
白九幽索性化出本體變成半大少年將防線放到了大樹上：“快上來，它們不敢上來。”
景馨現在心裏想罵人，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哪怕那裏是虎穴也要闖了。幹脆拉著白九幽一同上了大樹頂端也就是遭遇猛禽的地點。
“前輩，我來幫你，別怪罪。”她拿出薄毯子裹了那屍體正要放入儲物袋就發現這人體背後的樹體中露出了拳頭大的小洞，透露出晶體的反光，在黑夜中十分顯眼。
白九幽就好像漏氣的氣球又變了回去也跟著趴在洞前看，對於他來說這洞足夠了。他身後又傳來了風聲，景馨舉劍就刺，那猛禽的同類來了，好像是一種貓頭鷹俗稱的梟類，如果不是兩者為敵她倒是挺喜歡這類生物，夠猛！
後麵那濃霧中又是什麽？下麵是怪物，上麵呢？她才不管了，眼看就要被包圍，直接拿出一把煙火放了出來把霧氣逼退了些。刹那煙火過後死一般的沉靜，景馨雙手持劍護持前後等待反撲。
突然濃霧怪物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退散而去，白九幽維持著結界看向遠方，天地間出現了第一束天光。森林恢複了平靜，安然沐浴在橘紅色的陽光中。
“這裏沒有晨起的鳥叫聲，這裏竟然是一片死地。”站在高處遙望這片地域，景馨發現這裏處於一處山穀的入口處，昨天由於這裏植物太茂盛一時沒有注意就進來了。那片山穀是亂石堆就，沒有任何生物生長在裏麵，那麽，唯一跟這山穀有關的就是這兩棵大樹。
白九幽道：“那樹中放著的水晶盒子裏放的是顆圓球狀物體，感覺非常可怕。”
“既然可怕那就要看看了。”激戰一晚的狼狽少女迎著初升的太陽站在高高的樹頂仰起頭自信飛揚，身後好像出現了層層光環。
“是的，我的主人！”白九幽猛然間從失去力量患得患失中醒來，一時掉落泥濘不要緊，蓮，出淤泥而不染，站起來便是濯清漣而不妖。
他運用自己的種族本能賜福了景馨：“願您永遠潔淨。”
景馨頭上出現了一排黑線：“換一個，這樣以後就隻能不用洗澡嗎？修士到了後期本就不會沾染塵埃。”
“不是，其實是排汙的意思，隻要不超過我的解毒能力你都永遠不會中毒，當然也不用洗澡，因為是任何汙跡，這件事隨意。”白九幽活潑起來，“咱們來挖寶貝吧！”
“等等，那女性化妝算不算汙跡？”
“嗯，有益於你的身體就不算，有害的就算。”
“……”感覺略有槽點，讓我心情愉悅算不算有益？潔淨，又不要還加上清香，你是什麽牌子的洗衣粉？
用劍弄掉那洞口處的厚厚樹藤和腐爛了的一層又一層植被，愕然發現了這竟是個能容納成人大小的洞穴。老樹有洞不稀奇，稀奇的是裏麵好像通向很深的地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很多人和動物的屍骨。
那晶體盒子打開後是碩大的一顆水晶頭骨，比例完美，景馨不由想起本來時代中那些據說是仿造的奇跡之物。但在這裏，這應當是魂修或者說鬼修的法器。
他們的注意力完全沒在這透明的盒子和頭骨上，放在一旁，因為那頭骨嘴裏含著一顆很奇怪的玉球。
景馨把它拿出來觸摸發現很是冰涼，質量上等，大小就跟現代的籃球差不多。最奇怪的要數上麵的花紋，一圈又一圈，就跟人眼睛瞳孔一般。
“很強大，很強大！並且還不是完整。”白九幽捂著胸口，撫平心底的悸動，幸好他不是妖獸不然這時候恐怕戰鬥站不起來。這必然是……
“我好像聽說過，在我們那裏有書中記載，玉眼俗稱鳳凰膽，它……”話還沒說完就被同伴打斷了。
白九幽有些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你那裏是個什麽說法，或許真有一種玉眼，鳳凰膽應該是種比喻。”
“聽說它能連通另外一個世界。”景馨知道他又要賣弄傳承知識了，了不起啊，人類也有傳承玉簡，等她築基後有了神識分分鍾變博學多才的修士。
“那就應該沒錯了。”白九幽微微笑了笑，“這不是鳳凰膽而是鯤鵬眼。”
“鯤鵬的外形特征就不用多說了，有鵬和魚兩種形態，它的厲害你知道嗎？”
“空海陸都能進行戰鬥當然厲害，你快說正事。”景馨抱著球趕忙催促。
“我先說龍鳳，大家都知道這是非常有名的祥瑞神獸為人類所喜愛，然而要說本領，許多洪荒巨獸可比它們厲害多了。這鯤鵬便是其中一種，它以龍為食，你想象看，並且它有鯤鵬胃能自行孕育空間。成年鯤鵬的成熟體便擁有了完整演化的世界，在體內完整演化世界那可是仙還要上麵才有的能力。”
“人類修士化神期才能開辟洞天，有了世界雛形度過三道劫難便可榮登仙位到宇宙遨遊……”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要想找到鯤鵬留下的世界並且加以掌握，那麽這鯤鵬眼的用處可想而知。”
景馨突然感覺手中的東西在發燙，這是鯤鵬的眼睛，懷璧其罪啊！可是好小。
白九幽知道她的疑問指著它：“所以我說是不完整的，鯤鵬巨眼可以分解成很多個大小不一的小眼分散在不同世界中。而每出現這個就表明不久之前宇宙中隕落了一位金仙大能。”說完他的神情有幾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