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春秋刀法
傷口雖然不流血了,卻還未完全癒合,依稀可見嫩紅色的肉芽,以及一大堆散發著惡臭的腐肉。
這條傷口幾乎橫貫了整個左胸,一直綿延到了腰腹。若再深個兩三寸,恐怕整個人都要被切開。一堆爛兮兮的腐肉上,還不時揮發出淡淡的綠色氣勁,像是一條吸血蟲,附著在傷口上,吸食著傷者的生氣。
「嗯……這個……這個傷口?沒錯!是他的……是他的春秋刀法!」看見冒出的那道綠氣,華雄神色劇變,這位修為通天徹地的高手,居然罕見的驚慌起來,連聲音都帶了一絲的顫抖。雙目圓睜,又驚又怒,心頭閃過了久遠的一幕。
「華雄!怎麼了,你認得這招刀法?」李儒亦擠了進來,詫異的問道。同時伸出手指,凝出一道指氣,朝那傷口急點了幾下,指勁沒入傷口之中,那綠氣卻猛得沸騰起來,如同一抹雲煙將指勁上的靈氣吞噬殆盡。
「呼……好厲害!」長噓了一口氣,李儒抹了抹額頭的細汗,神色難得的凝重起來。「這氣勁好生怪異,居然可以吞噬生氣,來壯大自己。這條漢子若不是修為高深,恐怕挺不到這裡!」
「這是被關羽的春秋刀法所傷,他有上古青帝神脈,氣勁有削肉腐骨之能。」華雄很快就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盯著那道傷口,神情依然有點恍惚。
「關羽!」曹昂皺了皺眉,轉頭看著孫觀。「管大哥是不是被一個身穿青袍的紅臉大漢所傷?」
「你怎麼知道?就是被一個紅臉大漢砍傷的!」孫觀對曹昂的未卜先知頗為訝異,驚叫道。
怎麼回事?管大哥應該聽我說的,離開北海,避開了關羽啊。怎麼還會傷在他手上,難道真是天意難違,命中注定他就躲不過這一劫?
「哼!果然是他。」一旁的華雄冷哼一聲,眼中爆發出滔天的怒意,粘稠的血氣又不自覺的揮灑出來,比被段煨激怒的那次更是要濃厚了數倍。
他上一次身隕,正是拜關羽所賜,害得他困守在狹小的頭骨里,不知多少歲月,榮華富貴,赫赫威名,都隨著那人驚艷的一刀,隨風而去。
如今猛然想起,頸上的傷疤隨著新生雖早已消弭,那刻骨銘心的刺痛,卻久久盤旋在華雄的腦海,讓他整個人都癲狂起來。
氣勁騰飛奔涌,有如翻滾的巨浪,整個帳篷都被震蕩的呼呼做響。眾人如同身處狂風暴雨之中,被氣勁吹的搖搖晃晃,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華雄!定心守神!冷靜下來!」曹昂暗運千里碎腦魔音,猛的大喝一聲,空氣中又掀起一層層氣浪,和華雄的血氣撞在一起,炸開成一團團小型的氣爆,將修為較低的幾名黃巾軍,全給甩了開來。
孫觀只覺得耳朵里一陣轟鳴,嗡嗡嗡的似乎都要給震聾了來,咬牙硬挺間,心頭卻如驚濤駭浪一般。
「這都是些什麼怪物啊,那大漢的氣勢比起管大帥來猶勝三分,他是白波軍的人嗎?就算白波帥李樂也沒有這麼大的威勢啊!還有那曹將軍,年齡雖小,這一聲怒吼簡直是雷公再世啊,比我們幾百人罵戰的時候聲音還要響亮得多。」
曹昂的聲音與帳中的血氣一撞,四散成一道道極細的細線,疾刺華雄的腦海,在他耳邊炸響,猶如當頭棒喝,令他猛的一愣,慢慢冷靜下來。
待風波平靜,帳內眾人包括華雄在內,無一不是大汗淋漓,氣喘連連,如同廝殺了幾天幾夜一般。
「抱歉,有些失態了。」晃了晃腦袋,將煩躁的感覺甩了開來,華雄默念了幾遍「戰佛修羅經」的經文,整顆心沉寂下來。
裴元紹,杜遠,孫觀和營中的黃巾軍,見華雄總算冷靜下來,無一不長舒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看向華雄的眼神,猶如看怪物那般,又驚又奇。
這大漢勃然一怒,單單憑藉外放的氣勢,就將我們這群百戰的悍匪壓的喘不過氣來,這份修為,恐怕整個天下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人!
曹昂仔細盯著華雄看了兩眼,見他眼中已一片清明,暴戾之氣全無蹤影,朝他點了點頭,又轉過身來,看向病榻上的管亥。
「軍師,如何?管大帥還有救嗎?」管亥一路的折騰,已是氣若遊絲,曹昂轉向李儒,臉色凝重的問道。
管亥是黃巾軍有名的人物,不止修為高深,也算通曉兵事。況且又與曹昂有舊,於情於理,想盡辦法也要救他一命。
何況若是真能救得他這條性命,藉此恩情,說不定還能說服他加入自己的部隊,為將來割據一方添一把助力。
李儒知曉曹昂的打算,也不含糊,凝神盯著那道恐怖的傷口,不停的拿手比劃著。「這漢子修為高深,傷口雖然不淺,倒還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這淡綠色的氣勁附著在上面,不停的吞噬他的氣血,令傷口遲遲難以癒合。若要救他,看來要先把這道氣勁先給除了。」
思索片刻,李儒眼中猛的射出道道寒光,整個神態變得凝重至極,低聲一喝,手指上刺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刺紅色劍氣,長有三寸,如一條筆直的火龍。
這是練氣士用離火之氣凝成的指氣,雖然不像庚金劍氣那般,能削鐵如泥,吹毛斷髮。但卻蘊含著極高的溫度,可以融化鐵石,比之三昧真火,亦不遑多讓。
這道火龍一接觸傷口,那淡綠色的氣勁立刻噴湧出來,與火龍糾纏在一起。空氣中好一陣劈啪作響,不時閃現火光,兩道氣勁猶如冰與火,互相消融下,綠氣頓時暗了下來。
「你幹什麼?」看見李儒突然出手,管亥手下幾名黃巾軍還以為他要對自家大帥不利,紛紛暴起,就欲沖向前來。
孫觀趕緊將這幾人攔住。「先生在為大帥療傷,你們不要亂來!」他修為高深,見識廣博,知道李儒並沒有惡意,生怕這幾名手下驚擾到管亥的療傷,不由大聲訓斥起來。
綠色氣勁雖然霸道,到底只是一道離體的刀氣,與李儒的火龍激斗間,漸漸有些後繼乏力,終於,數息之後,完全黯淡了下去,火龍劍氣直接觸到了管亥的傷口。
一陣焦肉的味道傳了出來,傷口周邊的腐肉,被火焰燒化,新鮮的血液流了出來,被高溫一激,整條傷口猶如被焊接一般,完全癒合在了一起。
剛才還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的傷口,轉眼間卻已變成了,一條烏黑的燒傷疤痕。
「好厲害的人物,僅僅殘留的刀氣居然費了我這麼大功夫,這傢伙的實力恐怕不在呂布那畜生之下。」李儒緩緩收勁,全身已經被汗淋濕了,他也沒有想到單單一條殘餘的刀氣,居然能和自己纏鬥這麼久。
好在辛苦沒有白費,借著熾烈的離火之氣,綠色起勁已被完全化去,憑這大漢通玄境的生命力,想來應該已無大礙,最多三五天就能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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