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再見
第197章 再見
仇宸楓深吸了口氣，接起電話后，以冷漠的語氣道：「喂，有事嗎？」
「楓楓。」凌瑤有些欲言又止，聲音聽著很疲憊，「我在Homeless，你……過來喝一杯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有事，不來。」
「楓楓……」
她剛想掛掉，對方又急切地喚著她。
「說。」她又無奈地把手機置回耳邊。
「我……我明天要去出差了，可能一個月內，都沒法回來了。」凌瑤周遭的環境有些喧鬧，卻掩蓋不了她語氣中的哽咽，「楓楓，我真的好想把話說清楚，我知道我犯的是不可饒恕的錯，但我真的不想一句交代都沒有。」
仇宸楓捏著手機，陷入了一陣良久的沉默。
「就見一見，好嗎？」凌瑤繼續懇求著她。
仇宸楓嘆了口氣：「我一會過來。」
掛了電話后，她迅速叫了輛車，便趕去了Homeless酒吧的方向。
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她腦海中又一次浮現起了畫面，隱約間，她彷彿看見她們三人提著滿滿的購物袋，挽手一同過著馬路。
那時的她們，笑得真開心啊。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又化作了泡影，只余街頭的人群在來往攢動。
她知道，都是虛無的幻覺，也是只能存留於記憶里的片段畫面。
她眨了眨眼，讓濕潤的眼眶恢復如初后，才給許沁桐撥通了電話。
接起后，仇宸楓將事情說完后，通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沁桐。」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對，趕忙解釋，「我就去聽一下她想說什麼，很快就會來你這了。」
「楓楓，我們早就確定不跟她來往了，不是嗎？」許沁桐冷冷地反問。
「是。」仇宸楓毫不猶豫地回答。
「上次是特殊情況了，那我不會多說什麼。」許沁桐語氣顯然不悅，「那這次呢？你完全可以果斷拒絕，結果你猶猶豫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赴約了，你是想怎麼樣？要和好嗎？」
「我沒這個意思……」
「隨便你。」她依舊賭著氣，語氣急促地打斷了她的話，「反正也這麼晚了，你跟她聊完以後就回去吧，不用來我這了。」
「沁桐！」
「嘟嘟嘟……」
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只余忙音在耳畔盤旋。
仇宸楓放下手機，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在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永遠都擠在一起來。
這時，酒吧也已經到了，仇宸楓下車后便步伐急促地走了進去，她環視一圈，很快便精準地找到了凌瑤所坐的位置。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唯有她一身白裙，雙目空洞地在角落裡坐著，顯得十分突兀，好像與這個地方完全不符。
仇宸楓快速在她對面抽開椅子便坐了下來。
回過神后的凌瑤驀地抬起頭，怔愣兩秒后，扯出了一絲笑容，欲把酒單遞給她：「楓楓，你來了，看看想喝什麼……」
「我不喝。」仇宸楓伸手把酒單推了回去，語氣都加快了起來，「我只坐十分鐘，然後馬上就走，有事就儘快說吧。」
凌瑤臉色僵了一下，看著有些落寞：「這麼急嗎？」
「很急。」仇宸楓雙手手指交叉，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好……」凌瑤捧著酒杯，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著，「你和沁桐，應該還是不能原諒我吧？」
仇宸楓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問得很多餘。」
「我知道。」凌瑤垂下眼帘，滿目愧疚，「雖然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實了，但我還是必須要親自向你道歉，破壞了你媽的婚姻，我真的很抱歉。」
仇宸楓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冷冷道：「還有嗎？」
「還有，我想說……」凌瑤抬起頭，眼中滿是真摯，「我對你們的友情，一直都是真心的。」
仇宸楓心裡抽痛了一下，卻還是面無表情地回道：「這一點，我沒懷疑過，可那又怎樣呢？」
「如果我知道景淵那時的妻子是你媽。」凌瑤眼中含著淚，聲音里夾雜著哭腔，「那我一定……哪怕逼死自己，也會克制住的。」
「凌瑤，你還是不明白。」仇宸楓很失望地看著她，「我們不能接受的是，你居然心甘情願地去當別人的小三，甚至妄圖拆散別人的婚姻。」
「楓楓，是你們不懂我！」凌瑤語氣不禁激動了起來，「你們沒經歷過我的事，你們只會站在上帝視角譴責我，又怎麼會懂得我的心情？」
「我確實不懂。」仇宸楓勾唇一笑，心中莫名覺得諷刺，「我只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楓楓，你只是太幸運了。」凌瑤一雙水眸直直地凝視著她，「你可以和大學生兩情相悅，他沒有婚姻，甚至女朋友都沒有。可如果他有呢？你會不顧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嗎？」
「不會。」
仇宸楓回答得如此果斷，倒讓凌瑤著實愣住了。
「很喜歡，那又怎樣呢？」仇宸楓始終保持著理性，「就算他能為了我拋棄原配，那我又憑什麼收下這種渣男，等著以後自己受苦呢？」
這回，凌瑤徹底沒話說。
「此外，我知道一段婚姻的重要性。」仇宸楓驀然想到了當時，仇翰林是怎麼被謝靜娥搶走的，「如果這份感情必須得要了另一個人半條命，甚至毀掉一個家庭，那我寧願一個人孤獨終老。」
最後，她拿起包，臨走前最後留給她一句話：「凌瑤，景淵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我不想把心思花在譴責你上，只希望你以後可以找一個眼裡只有你的人，那種靠卑微和委曲求全的感情，早晚要失去。」
凌瑤沒再繼續爭辯，她只是淡淡地笑了，微微頷首：「謝謝你，楓楓。」
仇宸楓拿起包，轉過頭的剎那，眼中氤氳著淚水。
「祝你安好。」仇宸楓吞咽了一下口水，「以後，別再聯繫了。」
凌瑤淚水奪眶而出：「再見。」
「再見。」
仇宸楓離開了。
凌瑤仍坐在原地，她望著仇宸楓遠去的背影，很久很久，直到徹底消失在人海。
淚水模糊了雙眼，她仰頭喝了一口酒，眼淚不禁決堤而出。
自那以後，她們再未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