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第63章 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程序都走完后,離開公安局的一行人,在門口找了兩排空的長椅便坐了下來。
景家四人面對面坐在了左邊那側,而仇翰林只能和謝靜娥互相不言地坐在另一側。
儘管如此,仇翰林的目光也始終停留在他們這,對身邊的人絲毫沒有關心。
而這頭,謝靜嫦瞥了眼那邊的謝靜娥,一臉慍色:「真是晦氣得很,這都能和她碰到一起。」
「好了,虛驚一場。」他遞給謝靜嫦一個肉包子,「快吃吧,可惜冷掉了。」
「沒事,將就吃吧。」謝靜嫦接過後就打開袋子。
「你們的。」景淵又把另兩袋包子遞給對面兩個人,一個一隻裝的,和一個三隻裝的。
「謝謝。」餓壞了的仇宸楓接過後便猛地咬了兩大口。
「慢點,別噎著。」景錯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杯牛奶遞給仇宸楓。
仇宸楓仰頭喝了兩口,感覺自己終於又活了。
景淵挑挑眉,笑道:「我有牛奶嗎?」
「……」景錯默了片刻,「就帶了一瓶。」
對面的景淵和謝靜嫦同時「噗嗤」一聲笑了。
「我就說他倆相處得不錯吧?」景淵攬著謝靜嫦的肩膀,調笑道,「連我這個把他拉扯大的哥哥都拋在腦後了。」
「行了,別酸了。」仇宸楓搶過謝靜嫦的保溫杯,倒了半杯進去,又還給她,「現在公平了吧?」
「難得見你聰明一次。」謝靜嫦把保溫杯遞到景淵嘴邊,「你喝。」
「好啦,我開玩笑的,你喝吧。」景淵好笑地推開了。
仇宸楓笑著又喝了口牛奶,而不知不覺間,景錯卻悄悄湊近了她。
「不太公平。」他在她耳畔不遠處,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說著。
「啥?」仇宸楓靠近他的這側臉,突然有些熱。
「我沒喝到。」說完這句話后,他又坐直了。
仇宸楓看看他,又看看唯獨一根的吸管,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只覺得臉上更燙了。
繼續喝牛奶壓壓驚吧。
此時,這溫馨融洽的畫面,都看在了仇翰林眼裡。
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和酸楚。
曾經,他有過滿腦子都是拼事業的時候,也有過貪戀年輕漂亮女孩的時候。
而現在,也許是年紀大了吧,他已經不圖任何事了,只是羨慕著這樣的人。
有愛人和孩子等自己歸來,家裡有飯菜的香氣和熱鬧的話語,還有和妻女聚在一起,有著聊不完的廢話。
他明明有機會擁有,是他自己放走的。
這時,他忍不住起身走向了他們。
「那個……」仇翰林的突然出現,讓四人都禁聲看向了他。
「你好。」他覺得自己的立場很尷尬,只能向景淵伸出手,「我是仇翰林。」
景淵也站起身,回握住他的手,笑道:「我知道,藝楓時劇院的創始人,久仰大名,百聞不如一見。」
「客氣了。」仇翰林眼神無意間看向了謝靜嫦,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想看他,「關於你們家賠償的事,我們還是談一下吧。」
「不用了,我今天也無意害你妻子受傷了,哪裡還能讓你賠償?」景淵語氣很客氣,卻也很堅定,「但是,道歉還是要的。」
「應該的。」仇翰林轉頭吼道,「謝靜娥,快過來!」
謝靜娥攪著手指,踏著遲疑的步子走了過來。
而這時,謝靜嫦才抬起頭,冷冷地回望著她。
「那個……」謝靜娥顯然是咬著牙,可景淵就在她面前,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泛著陰冷的寒意。
「對不起,我不該來找你鬧事,也不該罵你和仇宸楓。」
她語速極快,由態度便可見她是多麼的不情願。
謝靜嫦自然沒打算領情,她站起身,漠然地直視著謝靜娥:「我還是那句話,這輩子也別讓我們見到你。」隨即,她又看向了仇翰林,「你可以對楓楓好,但是不許讓她因為你受傷害,我就這些要求。」
仇翰林看著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眼神還是如此澄亮,即便面容染上了歲月的風霜,可她,卻依舊如一面明鏡般。
他不禁想起,當初自己是怎麼喜歡她的?
不僅是因為她作為女人還敢大膽倒追,更多的,是因為她的溫暖和善良,讓他好似看到了紛亂生活中的一束光。
現在,怎麼會這樣呢?
他很想單獨和謝靜嫦聊聊,但礙於景淵在場,他只能和他們寒暄幾句后,目送著他們一家四口在晨暉下並肩離去。
他悵然若失地坐下,對謝靜娥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無力了:「你今天怎麼這麼能隱忍了,開竅了?」
謝靜娥在他身邊坐下,深吸一口氣:「是。」
回想起那一幕,仍心有餘悸。
——
那時,氣急敗壞的謝靜娥步伐極快的過著馬路,嘴裡還咒罵著:「他們姓景的一家,還有仇宸楓、謝靜嫦,你們全都死吧,不得好死,呸……」
不遠處,一輛車緩緩駛來。
她自然沒當回事,畢竟還有段距離,更何況司機本就會先讓行人。
然而未曾想到,幾秒過後,那輛行駛緩慢的車突然沖著自己疾馳而來,那速度快到幾乎要把她碾壓成血肉般。
「啊!」謝靜娥第一反應是腿軟地後退幾步,「停車啊!看不到人啊?!」
車子行駛得更快了,直逼往她的方向。
「啊!!」她蹌踉地摔倒在地,小腿處傳來了一陣表皮蹭破的疼痛。
千鈞一髮之際,車子已經駛到了面前,正在車頭與她膝蓋僅僅距離不足5厘米的位置,一聲尖銳的急剎車后,它停下了。
謝靜娥癱軟在地,大喘著粗氣,汗水沾濕了她的長裙,連瞳孔都因驚嚇過度而產生了失焦。
大約過了半分鐘,周圍有幾個行人經過,響起了一些竊竊私語的交談。
而此刻,車門打開,只見一雙修長的腿穿著西褲踏出,男人一手挎著黑色風衣,潔白的襯衣凸顯了他白皙的肌膚。
他在陽光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清晰俊逸的眉眼,悄然透著冷冽危險的鋒芒。
他蹲到她面前,緩言問道:「你沒事吧?」
謝靜娥仍沒回過神,她喘著氣問他:「你……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含笑的雙眸,在那一剎那,瞬間變得冰冷可怖,他又靠近了她些,用更低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告訴她,「我說過,我能讓你死,你還真是聽不進呢。」
謝靜娥驀地睜大眼,眼中寫滿了恐懼。
「這次是教訓,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說罷,他拉下袖子,將手腕的刀疤展現到她面前,語氣中多了幾分諷刺,「我自己的命都可以說取就取,更何況別人呢?」
他始終揚著笑容,如地獄里前來索命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