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 壯士斷腕
作為蘇聯紅軍總參謀長，圖哈切夫斯基所經歷過的戰事絕對可以用『數不勝數』四個字來形容。所以，久經沙場的他僅僅用了半分鐘時間，就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一雙充滿殺氣的凌厲眼睛掃了一遍迅速被參謀撲在面前的地圖后，語含殺機的分析道：「既然國防軍向我們發起反攻，那現在的炮擊和空襲就是國防軍反攻前的火力準備…..」
「只要國防軍的火力準備一停下來，他們一直在戰場沒有露面的裝甲部隊就會向我們軍營碾壓過來。為了勝利，為了遠東軍區剩下的數十萬紅軍精銳，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擋住國防軍的坦克攻勢。否則，包括我們在內，整個遠東軍的一切都完了。」
烏舒爾首先開口說出自己心中想法：「總參謀長，國防軍新式坦克的威力我是見過的。就我軍目前所裝備的各種坦克以及反坦克武器而言，除非進行近距離射擊，否則，根本不能對其造成致命上海。」
「既然如此，我認為，要想擋住國防軍即將發動的坦克攻勢，我們必須要在陣地前大量挖掘反坦克戰壕，只有反坦克戰壕可以擋住國防軍坦克…..」
圖哈切夫斯基想也沒有想就拒絕道：「想法雖好，但是，卻沒有任何可行性….烏舒爾同志，你不要忘了一直在我們頭頂巡航警戒的中國飛機。你認為，在國防軍數百架轟炸機的不斷巡航和轟炸下，我們有機會完成如此大的工程量，在軍營周圍挖掘反坦克戰壕嗎…..」
「還有。我們的軍營這麼大，國防軍從任何方向都能向我們軍營發起攻擊。你難道想把幾十萬大軍全部變成工兵。在軍營周圍圍成一圈反坦克戰壕….當然，如果真的成了這樣。這些反坦克戰壕不僅不能幫我們擋住國防軍坦克，反而還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中國國防軍在一望無際的外蒙古草原上困住我們。」
說到這裡，一陣濃濃的殺氣迅速從圖哈切夫斯基身上散發出來。對著烏舒爾說道：「除了烏舒爾同志剛剛介紹的反坦克武器可以擋住國防軍坦克外，還有一種武器可以擋住它，那就是空軍投擲的重磅航空炸彈。」
「國防軍坦克的防護力再強，也擋不住重型航空炸彈攻擊…..」
烏舒爾一臉不解的反問道：「可是，在失去制空權的情況下，我們怎麼把重磅炸彈投擲到國防軍坦克進攻部隊中去…..」
「重磅航空炸彈當然是用轟炸機去投擲，這個問題還有問嗎…..」圖哈切夫斯基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
烏舒爾忽然一愣。一臉大驚失色的問道：「怎麼可能….總參謀長，戰場制空權已經被國防軍奪取。現在讓轟炸機升空作戰，不是去送死嗎…..」
「國防軍真的掌握了戰場制空權嗎？」漸漸冷靜下來的圖哈切夫斯基一臉嘲諷的說道。
隨後，不等烏舒爾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就繼續說道：「烏舒爾同志，我建議你要認真看一看昨天的空軍戰報…..」
「昨天空戰中，我們出戰的空軍雖然損失殆盡，但是，取得勝利的國防軍空軍也沒有在我們手裡討到任何好處……根據戰報顯示：出戰的國防軍空軍成功堅持到戰鬥勝利的飛機只有一百架上下…..你們認為，一百架戰鬥機可以掌握到整個戰場制空權嗎？」
「不要忘了。除了昨天出戰的數百架戰鬥機，我們至始至終都有一個戰鬥機團在機場警戒待命沒有出擊……」
「如果我們真的打算同國防軍空軍進行拚命，戰場制空權的最終歸屬一定是我們….」
因為昨天空戰中沒有一架蘇軍戰機逃過『野馬』戰鬥機追擊，僅從地面部隊得知空戰情況的圖哈切夫斯基。至少到目前為止，仍然不知道國防軍已經列裝『野馬』戰鬥機的事情。
所以，在圖哈切夫斯基眼裡。以蘇聯遠東軍剩下的一個戰鬥機團，完全有能力拚死一戰。從國防軍手裡奪回戰場制空權。
烏舒爾等人臉上的凝重表情終於有了慢慢消散的跡象，一絲希望和期意也若隱若現的浮現到大家臉上。一眾部下之首的烏舒爾參謀長激動問道：「總參謀長。你的意思動用遠東軍最後一支空軍力量，奪回制空權….」
「只有這一個辦法…..」圖哈切夫斯基肯定道。
「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我們能在這裡堅持兩天時間，來自國內的空軍增援就會源源不斷趕到遠東….到時候，不僅戰場制空權，戰場主動權也會因此而握在我們手裡。」
面對圖哈切夫斯基充滿自信的解釋，烏舒爾徹底放下心來。就好像重新找到主心骨，對著退哈切夫斯基大聲回答：「總參謀長，我馬上就去下達命令……」
圖哈切夫斯基不僅忽略了國防軍處於待命狀態的四個『野馬『戰鬥機中隊，更加忽略了國防軍剛剛列裝部隊不久的軍用雷達。
空軍和炮兵對蘇聯遠東軍進行火力準備時，分散在中蘇邊境的幾個秘密雷達基地已經將遠東軍後方所有野戰機場全部監控。
百餘家蘇聯戰機剛剛從機場起飛，位於前指的李國勝就收到消息。
作戰處副處長李少卿一臉心有餘悸的說道：「總座，您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蘇聯遠東軍不僅留有後手，而且還留下一個飛行團的戰鬥機。」
李國勝一臉不以為意的笑道：「老毛子留有後手，我李國勝同樣留有後手。」
說完，對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十多名通訊兵命令道：「聯繫空二師師長高志航，他的『野馬』戰鬥機編隊有任務了……馬上出擊攔截蘇軍戰鬥機群，不能讓這些戰鬥機加入戰場。」
48架『野馬』對戰兩倍於己的蘇制戰鬥機。李國勝還是非常自信的。
命令下達后，就將這件事拋入腦後。將精力重新調整到戰場上。
七百餘門大口徑重炮，即使按照一門重炮一分鐘射出五發炮彈。十分鐘下來，也有超過三萬發重炮炮彈落入蘇軍外圍軍營。
當李國勝走到指揮部瞭望口，舉起望遠鏡居高臨下觀察戰況時。望遠鏡內，除了濃烈硝煙和股股不斷升起的黑煙，就只剩下不斷騰空而起的一朵朵巨大火球。
就在這時，身後一名通訊參謀忽然開口報告道：「總座，炮兵集群報告：炮兵集群已經對預定炮擊目標實施兩輪炮火覆蓋。炮兵集群請示，是佛偶按照預定作戰計劃進行炮火延伸，掩護裝甲集群對蘇軍軍營實施突擊….」
「可以…..」李國勝非常爽快的回答。
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后。對著另一名通訊兵命令道：「聯繫裝甲集團軍孫立人司令員….炮兵集群的炮火延伸開始后，裝甲集群馬上對蘇軍軍營發起突擊….按照預定作戰計劃，用最短時間，橫掃整個蘇軍軍營，將蘇軍徹底擊潰…..」
「聯繫所有參與進攻的新編師，跟隨裝甲集群身後向蘇軍軍營發起攻擊…攻擊過程中，一定要注意步炮協同和步坦協同，確保整個突擊陣型不亂….」
「最後一條，再次聯繫空二師師長高志航…..裝甲集群的突擊開始后。一定要注意空地協同。同時，分出至少三個轟炸機大隊，以作戰小隊為單位，轟炸所有從軍營突圍的大規模蘇軍部隊。確保地面部隊全殲蘇聯遠東紅軍主力。」
裝甲集團軍一千餘輛坦克，以營為單位，組成一把把已經將刀刃磨光的利劍。一字排開的分散在正面寬度達到十公里的外蒙古大草原上。
當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裝甲集群中一輛接著一輛響起。
從空中俯瞰而下，一千多輛坦克所組成的鋼鐵洪流。就好像幾十把出鞘利劍，在太陽照射下。一邊向外反射出森森寒光，一邊向剛剛遭受炮彈蹂躪的蘇軍軍營衝去。
當圖哈切夫斯基還將擋住國防軍坦克洪流的希望寄托在空軍身上的時候。
利劍般的鋼鐵洪流已經輕而易舉的突破蘇軍軍營防線。
一路碾壓遍布蘇聯士兵屍體，並且被炮火完全燒焦的土地，迅速向蘇軍軍營內部衝去。
就在一千多輛坦克像一個超大型犁耙，用鋼鐵風暴一路收割蘇聯士兵屍體，摧毀一輛輛蘇軍坦克，炸毀一輛輛滿載彈藥汽車等等的時候。位於後方指揮部的圖哈切夫斯基終於收到空軍部隊遭到攔截的消息…..
「怎麼可能，國防軍四十多架戰鬥機怎麼可能擋住我軍一百餘架戰鬥機….說，你是不是在謊報軍情，擾亂我軍軍心….」看完後方部隊匆匆發來的電報，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到空軍身上的圖哈切夫斯基，就好像一頭髮怒的獅子，揪著通訊參謀衣領大聲咆哮道。
因為呼吸不暢，通訊參謀一張臉迅速被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等圖哈切夫斯基心中怒火平息，深深吸上一口空氣后。
深怕圖哈切夫斯基再次將怒火發泄到自己身後的通訊參謀趕緊抽空彙報道。
「報告首長，根據跳傘獲救的我軍飛行員報告，同我們進行交戰的國防軍戰鬥機並不是『野貓『戰鬥機，而是一眾他們從未見過的新式戰鬥機。無論是戰機飛行速度還是空戰火力，都遠遠超過我軍現役裝備的新式戰鬥機…..」
「什麼…..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現在才報告…..」圖哈切夫斯基一臉目瞪口呆的說道。
「失去空軍優勢，失去制空權，我們出動再多的轟炸機也會被國防軍空軍消滅，還怎麼轟炸國防軍裝甲集群，擋住他們的攻勢…..」
說完，喪氣圖哈切夫斯基整個人好像受到什麼打擊，全身無力的站在地圖前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一名通訊參謀忽然將一份電報送到烏舒爾手裡。
迅速掃過電報內容后，因為空軍遭遇攔截已經面色凝重的烏舒爾臉上。竟然意外的閃過一絲絕望表情。
深深吸上一口氣，平息了心中因為看完電報而產生的緊張心情后。
烏舒爾快步走到圖哈切夫斯基面前。一臉憂色的報告道。
「總參謀長，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國防軍裝甲集群已經向我們發動攻擊了…..軍營外圍防線已經被國防軍裝甲集群突破…..」
「根據前線部隊報告，發動攻擊的國防軍坦克至少有一千輛，浩浩蕩蕩，看都看不到盡頭。目前，國防軍的裝甲集群正以突擊速度，迅速向軍營內部突擊。企圖通過裝甲集群，大規模殺傷我軍有生力量，並且將我們擊潰在外蒙古大草原上……」
「陰謀….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國防軍精心策劃的一場陰謀…..「身上迅速向外散發出陣陣濃濃殺氣的圖哈切夫斯基。一臉恨意的說道。
在烏舒爾等人充滿期望目光的注視下，面對勢不可擋的國防軍鋼鐵洪流，圖哈切夫斯基不得不壯士斷腕般的在地圖上劃出一條直線。而後，一臉心痛的命令道。
「命令這條線以南的所有作戰部隊，不惜一切代價遲緩坦克集群的進攻速度….」
「這條線以北的其餘部隊，馬上進行撤退，向蘇聯境內撤退…..所有東西都不要了，只要能把幾十萬將士撤回蘇聯境內，我們就還沒有輸…..」
混亂的蘇軍軍營內。一支支蘇軍迅速進行集結，離開軍營，向蘇聯境內撤退的時候。
一直巡航在他們頭頂，正愁沒有事情可做的幾十名轟炸機飛行員眼睛一亮。
直接駕駛轟炸機。帶著尖銳刺耳的破空呼嘯聲向地面蘇軍俯衝而去。
呼嘯而下的轟炸機即將掠過蘇軍頭頂時，一聲更加刺耳，如同警報一般的呼嘯聲在空中響起。重達一噸的子母航空炸彈迅速脫離轟炸機束縛。旋轉著向地面砸去。
當子母航空炸彈距離地面還有不到一百米時，一聲沉悶的爆炸聲迅速響起。隨後。黑乎乎的子母彈就被爆裂開來，向周圍空域分散出一百枚十公斤重高爆彈。
雨點般的高爆彈落地發生爆炸。紛飛的炮彈破片迅速在爆炸區域形成一層密不透風的殺傷彈網。與此同時，爆炸所產生的氣浪，也在這片區域形成一層前所未有的強大衝擊波。
劇烈的爆炸聲中，位於爆炸區域內的蘇聯紅軍，不管處在什麼狀態，無一例外的被炸倒在地：運氣好的，直接變成屍體，不用忍受疼痛。運氣不好的，則抱著傷口在地面來回翻滾，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當百枚高爆彈同時發生爆炸所產生的硝煙隨風散去后，已經點綴了星星點點綠色的外爆炸區域，直接被炸得遍地彈坑。當然，在這些彈坑周圍，至少躺著五百具蘇軍將士屍體以及數百正發出陣陣哀嚎聲的蘇軍傷員…..
一炸一大片，在普通航空炸彈中，再也沒有比子母彈威力更大的炸彈了。
當這一隊的其他蘇軍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的時候。
剛剛從大家頭頂呼嘯而過的斯圖卡轟炸機已經再次回到攻擊位置。
尖銳的呼嘯聲在空中響起，轟炸機銀白色機身就好像一枚巨型炸彈，迅速向地面俯衝而來。當一聲更加刺耳的警報聲在空中響起后，呼嘯而下的轟炸機迅速掠過大家頭頂，因為彈藥消耗殆盡而慢慢消失在大家視野。
轟炸機雖然消失了，被轟炸機投下的新一枚子母航空炸彈仍然帶著呼嘯向地面砸來。
先是沉悶的爆炸聲，然後是密集的劇烈爆炸聲，隨後，數百蘇聯紅軍就帶著不甘和絕望表情倒在血泊中變成屍體和輕重傷員。
已經被各種呼嘯聲，發動機轟鳴聲完全籠罩的戰場上空，除了同地面進攻部隊進行配合的幾個轟炸機大隊，剩餘轟炸機全部被高志航分散出去，如同一頭頭嗜血的餓狼，只要發現一點目標，就狠狠撲去咬上一口。
當轟炸機所攜帶兩枚子母航空炸彈耗盡后，不用高志航命令，迅速脫離戰場返回距離自己最近機場。加掛航空炸彈，補充燃油，再次升空加入到這場空中獵殺行動。
作為蘇聯紅軍總參謀長，這個在蘇聯紅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級軍官，圖哈切夫斯基的安全絕對是前所未有嚴密。
其他部隊撤退時，以圖哈切夫斯基為首的遠東軍指揮部也迅速脫離軍營，向蘇聯所在方向撤退。
不過，為了圖哈切夫斯基安全，謹慎的烏舒爾直接命令遠東軍區直屬警衛師，一個重型坦克師，遠東軍唯一一個自行高炮團，超過兩萬人的機械化部隊進行警衛和護送。
一片混亂的戰場上忽然出現這麼一支竟然有序，裝備精良的部隊，不引起空中轟炸機注意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圖哈切夫斯基剛剛離開軍營，分散在周圍空域的六架轟炸機，就好像聞到血腥味的狼群，不顧一切的向目標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