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 以夷制敵
以夷制敵
「那咱們該怎麼辦，辛辛苦苦趕了十幾個小時路，好不容易包圍北平城。難道我們這十幾個小時的努力都將白費…..」警衛師第一旅旅長一臉鬱悶的開口反問道。
看到幾個人同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參謀長林虎非常意外的搖了搖自己腦袋，一臉平靜的開口道：「不，我們還有機會。只要我們能在短時間內攻破北平城，摧毀東北軍總司令部，我們此行奔襲北平城的最終作戰目的就可以圓滿完成…..」
裝甲第一師師長的臉色一變，滿臉擔憂的對著林虎反問道：「參謀長，你的意思是想北平發起攻擊，難道你不擔心輿論攻擊，不擔心頭上頂著一個破壞歷史文化古迹的惡名….」
林虎笑了笑，一臉意味深長的說道：「摧毀東北軍總司令不一定要向北平城發起攻擊。當然，即使向北平城發起攻擊，也不一定要破壞北平城內的大量歷史建築。」
說到這裡，林虎臉上的笑容就濃了。指著地圖上的一塊區域分析道：「大家看這裡，這片區域雖然處於北平城內，但是，並沒有任何可以代表我國歷史文化的古建築。因為，這片區域是北平城內的唯一一塊租借，裡面住著大量外國人以及外國領事館。特別是日本領事館，幾乎佔據整個租借的一半區域。」
「作為國防軍的我們雖然不怕日本人和歐美各國，但是，駐防城內的東北軍。包括東北軍的背後大佬老蔣，卻非常害怕日本政府這個島國。而我們。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幫外國人，讓這幫外國人幫我們逼迫城內東北軍向我們投降…..」
「除此以外。我們還可以將通州城內的威脅再次用到北平駐軍身上。大量印製相關傳單，通過空軍送到北平城內每一名東北將士手裡，讓東北軍高層陷入內外交困的絕境，徹徹底底的逼迫東北軍總司令部，讓他們不得不向我們投降。」
「高….真高…..利用日本人威逼東北軍，除非他們總司令榮臻忽然變得有骨氣起來，不然，還真會在日本人的逼迫下向我們投降。只是，參謀長。我們該怎麼利用日本人…..」作為部下的警衛師第一旅旅長一臉期待的問道。
林虎指著地圖回答：「這片租借距離城牆至少有一公里。普通武器絕對威脅不了租界內的日本人，所以，我們能用的只有火炮。不過，為避免引起國際糾紛，最多只能動用一個營的野炮。這個任務就交給你的第一旅去完成，至於其他人，就地進行警戒。」
「另外，馬上將我的想法上報總司令部，請總司令部馬上組織人員印刷相關傳單。而後。派出飛機將傳單送進北平城內，送到城內每一名東北軍將士手裡，讓東北軍總司令榮臻徹頭徹尾的變成一個孤家寡人，不得不向我們投降…..」
「是。參謀長…..」
三個小時轉眼即逝，就在以榮臻為首的東北軍真的認為國防軍估計北平城內大量古建築，不敢擅自點燃戰火的時候。一串尖銳的炮彈呼嘯聲忽然從空中傳到大家耳朵。隨後，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就從兩公裡外的租界區響起。
「是炮擊…..」有著一定作戰經驗的榮臻總司令下意識驚呼道。
隨後。平靜的臉色就被慘白給覆蓋，對著身邊部下失聲反問道：「怎麼可能。國防軍真么敢 冒天下之大不韙向北平城發起攻擊，難道他們就不怕摧毀城內的大量古建築，背負破壞歷史古城的罪名嗎……」
初聽到炮聲的時候王以哲也被下了一大跳，不過，僅僅一眨眼功夫，王以哲就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對著身邊滿臉慘白的榮臻總司令安慰道：「司令您多慮了，剛剛的炮彈爆炸聲絕對不是國防軍發起總攻的信號，最多是城外國防軍通過炮火向我們示威…..」
「根據情報顯示，城外國防軍至少裝備兩百門以上的大口徑重炮。而剛剛的炮聲最多只有一個營的山野跑，如果國防軍真的打算向北平城發起總攻，就不會僅僅拿出這幾門小口徑火炮如同瘙癢一般向北平城炮擊…..」
「不出意外，用不了多長時間，守軍就會有報告送上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以哲副司令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名少校軍官就衝到大家面前，對大家敬了一個軍禮后，一臉不可思議的報告道：「各位長官，不知道怎麼回事，城外國防軍射出的炮彈全部射進租界區，而且幾乎都落在日本大使館所在區域……」
「轟轟轟…..」就在大家臉上同樣露出不解表情的時候，又一輪同樣的爆炸聲從同樣位置傳到大家耳朵。聽到新一輪炮彈爆炸聲，臉色越來越慘白的榮臻趕緊開口追問道：「和剛剛的爆炸聲一樣，難道國防軍射出的炮彈又落入租界區的日本使館區…..」
「難道城外國防軍都是瘋子，不知道炮擊外國使館和可能引起國際糾紛，甚至於引起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難道他們就不擔心日本人可能發動的軍事報復嗎？」
對國防軍一系列對外戰爭有過一定研究的東北軍參謀長一臉苦笑的回答：「總司令，就是國防軍真的向日本政府發起挑釁，以日本政府現在實力，也不敢主動向國防軍挑起戰爭。除非日本人打算以舉國之力同國防軍進行鬥爭。不要忘了，無論是日本最精銳的關東軍，還是日本人引以為豪的聯合艦隊，都曾經敗在過國防軍手裡…..」
就在這時，被眾人寄予厚望的王以哲忽然若有所指的開口道：「國防軍雖然不怕日本人的威脅，但是，我們東北軍怕。不僅僅我們東北軍。我們身後的南京中央政府也怕….」
看到大家臉上慢慢流露出的不解表情，王以哲的話鋒一轉。對著大家開口分析道：「總司令，我明白了。眼前這場炮擊絕對是國防軍針對我們的一場巨大陰謀。炮擊城內日本領事館，威脅北平城內外國人安全，通過武力逼迫城內外國政府向我們施壓，要求我們主動獻城投降。否則，即使我們去的最終的戰爭勝利，遭到國防軍攻擊的外國政府，特別是日本政府，最終都會講責任算在我們頭上，因為他們沒有資本去對抗國防軍。只能柿子撿軟的捏。」
「混蛋，好狡猾的國防軍，竟然連城內的日本人都利用上了…..王副司令，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就這麼眼睜睜瞪著日本人來威脅我們…..」一名少將師長猛地從身後一眾軍官中站了出來，對王以哲一臉不甘的反問道。
王以哲先是搖了搖自己腦袋，表示沒有辦法。而就在大家臉上慢慢流露出絕望表情的時候，忽然開口道：「國防軍雖然很狡猾，但是。暫時還威脅不到我們。畢竟，整個北平城已經被國防軍的無線電干擾信號給覆蓋，我們發布出去電報，遭到國防軍攻擊的日本人也發布出去電報。至於城內遭到攻擊的日本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到我們指揮部進行口頭抗議。但是，一旦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就必須承受這場戰爭給日本人帶來的巨大損失。為避免國際糾紛。即使我們勝利了，南京中央政府也很可能將我們推出去當替罪羊。」
剛剛開口說話的少將師長一臉憋屈的說道：「既然如此。與其被中央政府推出去當替罪羊，還不如直接向國防軍投降。在國防軍中。即使當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兵，也比在中央軍當替罪羊，看外國人眼色行事的將軍強。」
一時間，因為少將師長這句充滿怨言的咆哮，包括榮臻在內的幾十個大小軍官全部閉上嘴巴。當然，嘴巴雖然閉上，這些人的心裡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陷入思考之中。
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忽然傳到大家耳朵。作為曾經擁有自己空軍的東北軍高級將領，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看過並且了解過飛機。所以，飛機轟鳴聲剛剛傳到大家耳朵，一些膽小指揮官的臉色就驟然變得一片慘白，深怕國防軍空軍會將炸彈扔到自己所在位置，將自己和整個東北軍指揮系統給一鍋端。
不過，大家的擔心明顯是心虛一場。震耳欲聾的飛機轟鳴聲整整在大家頭頂盤旋五分鐘之久，仍然沒有聽到任何航空炸彈爆炸聲。不但如此，僅僅盤旋五分鐘的國防軍飛機，直接在大家的不解中消失在北平城上空。
「國防軍空軍想要幹什麼，難道是為了向我們耀武揚威….」氣氛凝重的指揮室內，一名中校參謀忽然打破這種氣氛，自言自語的反問道。
不過，這個問題明顯是指揮部一眾高級軍官都想知道的。中校參謀的話音剛剛落下，幾十個人的目光就好像提前演練好了的一般，同時匯聚到榮臻，王以哲，參謀長三人身上，希望三個人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非常遺憾，大家看向榮臻總司令的時候，榮臻的目光則迅速轉移到王以哲身上。很明顯，大家的最後希望都彙集到王以哲副司令身上。
在大家注視下，王以哲迅速陷入沉思，希望能想出一個解釋大家的理由。
而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忽然傳到大家耳朵，同時也將陷入沉思中的王以哲給驚醒。
不但如此，一陣劇烈的吵鬧聲也從指揮部門口傳到大家耳朵。
「這裡是東北軍總司令部，你們不能進去，再向前一步，我就要開槍了…..」
「不行，我們要見總司令，今天必須要見到總司令。你們手裡有槍，我們手裡也有槍，大不了拼了….兄弟們，衝進總司令部，面見總司令，讓總司令給咱們一個說法。咱們東北的親人，絕對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收到影響…..」
「對，衝進去，面見總司令。我們要面見總司令，不然老子就脫下這身軍裝當老百姓….」
隨著指揮部門口的爭吵聲愈演愈烈。以榮臻為首的一眾軍官不得不在警衛的嚴密保護下出現在指揮部門口。
看到身邊一臉陰沉的榮臻，副司令王以哲指著門口一眾軍官大聲罵道：「都給我住手。你們都是我東北軍軍官，在總司令部門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簡直把咱們東北人的臉，把咱們東北軍的臉給丟盡了。」
王以哲在軍中的威望還是無與倫比的，咆哮聲剛剛落下，吵鬧的指揮部門口就變得安靜起來。不過，即使如此，指揮部周圍的大街上，仍然有源源不斷的東北軍中低級軍官拿著一張類似傳單的白紙。繼續向指揮部所在位置匯聚而來。
就在王以哲臉上的不解表情越來越濃的時候，一名肩扛少校軍銜，臉上橫著一條刀疤的主力營營長忽然開口道：「副司令，咱們連東北的家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談臉面。這是城外國防軍剛剛給我們下達的最後通牒令，如果我們在天黑之前還不投降，我們在東北的家人就會受到牽連。你們這些將軍的家人都被接到北平這些大城市，可是，我們的家人還在東北。作為軍人，如果連自己家人都不能保護，這個兵還有什麼好當的…..」
「現在這麼多兄弟們過來就是想要總司令一個答覆，怎麼保證我們東北家人的安全。如果總司令不能給我們一個保證。那這個兵我就不當了….」
「對，給我們一個答覆，不然我們就脫下這身軍裝。不當兵了….」
「如果總司令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答覆，保護我們家人。我還不如直接投降國防軍。」
看到眼前一臉義憤填膺的上百位連級以上軍官，在看到大家手中不斷揮舞的白色傳單。一臉頭痛的王以哲終於有了一絲明了。快步走到一名少校面前，一臉陰沉的接過少校手中正不斷揮舞的傳單開始瀏覽起來，並且一邊瀏覽一邊對著眼前一位少校軍官開口問道。
「這些傳單你們都是哪裡來的…..」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副司令，少校營長心裡下意識緊張了一下。不過，為了自己遠在東北的家人，少校軍官還是強忍住自己內心驚慌，對著王以哲回答：「報告副司令，這些傳單都是剛剛國防軍用空軍灑下來的，整個北平城內打出都是，幾乎每個東北軍將士手裡都有至少一份….」
看到王以哲臉上的凝重表情越來越重，面對眼前群情激奮部下而一臉惶恐的榮臻司令迫切的開口問道：『王副司令，什麼情況，嚴不嚴重……「
將手中傳單遞到榮臻面前後，臉色越來越難看的王以哲語氣低沉的回答：「總司令，有著這封傳單，有了國防軍這個威脅。不說別的，整個北平城內的東北軍都將士氣皆失。而我們，也將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局面。」
榮臻迅速接過傳單開始瀏覽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個小時來最多只是對未來充滿絕望的榮臻總司令臉上，此時此刻已經被一陣發自內心的死氣給覆蓋。
長嘆一口氣，全身無力的開口道：「完了，這一次真的完了….先是外國領事館可能對我們東北軍高層的威脅，現在又有了國防軍的這個威脅。不說別的，就眼前這個威脅，全軍所有低層軍官都將背離我們而去。因為，面對國防軍威脅，除非我們向國防軍投降，否則，絕對不可能給大家任何回復…..」
總司令榮臻都失去繼續奮鬥下去的勇氣，更何況其他軍官。
幾分鐘前還抱著最後一搏的王以哲也放下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高傲和自信，低著腦袋一言不發，用行動代表自己支持榮臻總司令的態度。
「總司令，真的完了….東北軍真的完了…..要知道，一旦我們向國防軍投降，就代表老帥一手建立起來的東北軍將徹底變成歷史…..總司令，請您一定慎重考慮…..」親身經歷東北軍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參謀長帶著最後一絲希望渴求道。
不過，總司令榮臻回答他的除了絕望外還是絕望。
「考慮，還有什麼可考慮的….你看這份傳單，你認為將士們看完這封傳單后，還會聽從總司令部命令繼續同國防軍作戰嗎….還有，你用什麼理由回復面前的將士們，怎麼保證諸位將士在東北家人的安全….國防軍既然敢想日本租借開炮，不怕引起國際糾紛，他們就有膽量對將士們在東北的家人動手。如此一支軍心渙散，沒有鬥志的軍隊，還有繼續作戰下去的必要嗎…..」
看到大家都不再說話，已經做出決定的榮臻總司令反而變得輕鬆起來。短暫沉思以後，對著身邊同樣沉默以對的副司令王以哲命令道：「王副司令，現在我正式任命你為東北軍談判代表，出城同國防軍進行談判，儘可能給東北軍爭取更多的優待條件。」
「是，總司令….」王以哲副司令一臉無奈的回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