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炮兵游擊
蘇軍重炮旅對警衛一團一線陣地的炮擊剛剛結束，一聲驚呼就從一線陣地殘存的警戒哨嘴裡傳出：「團座，老毛子開始進攻了…..又是一個營的重型坦克，一個團的老毛子步兵…」
聽到這個消息，張家新團長就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對著身邊仍然留在陣地上的曾志遠，一臉不可思議的反問道：「開什麼玩笑，又是一個營的重型坦克….難道老毛子手裡的重型坦克有多，明知道這樣進攻是送死，還以重型坦克為前導，向我們發功攻擊….」
同這股蘇軍有過好幾次交手的曾志遠，先是搖了搖自己腦袋。隨後，對著張家新一臉擔憂的說道：「張團長，情況絕對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從我和蘇軍的幾次交手來看，對面蘇軍指揮官的指揮能力非常高超，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主動來前來送死的決定。」
張家新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因為55團幾乎損失殆盡的事實擺在那裡，如果對方指揮官很簡單，絕對不會給裝備精良的55團造成如此慘重傷亡。同時，也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做出部隊馬上進行後撤的決定。
短暫沉思以後，仍然沒有任何頭緒的張家新，不得不對著曾志遠參謀長分析道：「不管老毛子這場進攻有什麼陰謀，戰鬥真正打響以後，就會完全暴露在我們面前。不過，既然已經猜到眼前這場進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那我們就不能一次性將手裡的籌碼全部用光，必須要留上一手。以備不時之需…..」
曾志遠一臉肯定的贊同道：「是該留上一手…張團長，具體你打算怎麼辦？如果手裡的兵力不夠。我55團剩下的幾百號兄弟，隨時聽候您的命令。重新回到戰場，為那些已經犧牲的戰友們報仇….」
對曾志遠投去一絲充滿感激的目光后，張家新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對著身邊迅速彙集過來的幾名營長命令道：「一營長，我給你五十具火箭筒，有沒有信心打退老毛子這一輪進攻，將老毛子出動的這個重型坦克營，再次變成一堆廢鐵….」
「請團座放心，一營保證完成任務…..」經歷了剛剛沒有任何波折的阻擊戰。張家新麾下的幾名營長可謂是信心滿滿。面對張家新命令，一營長想也沒有想，就自信的回答。
一營數百官兵加上一百名火箭筒手，迅速衝上陣地。
位於後方的張家新團長，也在第一時間舉起望遠鏡，觀察戰場一舉一動。
一百米……八十米……七十米…..
在張家新注視下，蘇軍一個營的重型坦克就要進入火箭筒有效射程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剛剛還是不斷向前推進的蘇軍鋼鐵洪流，竟然出人意料的停了下來。不但如此。一陣急促而刺耳的破空呼嘯聲，忽然從戰場上空響起，並且迅速傳到張家新耳朵。
「不好，果然是老毛子的陰謀…炮擊。老毛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對陣地實施無差別炮火打擊….一營，我的一營，快。通訊兵，馬上命令一營進行轉移…..」大驚失色的張家新。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好像受到驚嚇一般。語無倫次的咆哮道。
當然，張家新的反應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炮彈的飛行速度。
命令還沒有來得及傳開，呼嘯而下的炮彈，已經如同下雨一般落在一營陣地。
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聲響起，一團團橘紅色火球，就好像夜色下的煙花，雨後春筍一般從地面騰空而起。轉眼之間，隱蔽了整整一個步兵營的阻擊陣地，就被數百枚炮彈同時發生爆炸所產生的濃濃硝煙給籠罩。
站在後方一臉目瞪口呆的張家新團長，雖然沒有親身體驗到這場炮擊的具體威力。但是，無數炮彈同時發生爆炸所產生的炙熱氣浪，還是在第一時間向他席捲而來。讓站在陣地上的張家新，差一點因為沒有站穩而被氣浪掀翻在地。
看到眼前情景，曾志遠參謀長也被狠狠的震驚了一番，喃喃自語道：「沒有想到，老毛子果然有陰謀….這個時候進行炮火覆蓋，敵我雙方一線部隊距離如此之近，老毛子軍隊就不擔心誤傷到自己部隊嗎？」
就在這時，一臉震驚的張家新已經從緊張中慢慢緩和下來。聽到曾志遠反問，張家新一臉苦悶的說道：「誤傷自己部隊，曾參謀長，你多想了…..如果老毛子害怕誤傷自己部隊，就不會以重型坦克為前導向我們發動進攻….」
「現在我終於明白，老毛子為什麼在明智送死的情況下，還抽調一個重型坦克營向我們發動進攻。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誘我們沉底暴露在陣地表面。而後，以前所未有的炮火覆蓋，將我們消滅在陣地上…..狗日的老毛子，這一招還真夠狠的，轉眼之間，老子的一個營就這麼被炸沒了…..」
在張家新提醒下，曾志遠腦海中迅速形成一個完整的戰術戰法。不過，當他真正清楚老毛子的具體想法后，本來還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一片慘白。
對著身邊張家新一臉擔憂的說道：「張團長，按照老毛子這種打法。除非我們摧毀對方炮兵陣地，否則，用不了多久，我們手裡的部隊就會被對方給炸得一乾二淨…..」
「是啊….」張家新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長嘆一口氣后，對著曾志遠開口分析道：「如果部隊再晚一點進入陣地，蘇軍進攻部隊就會在坦克掩護下，完全進入手榴彈投擲範圍。到時候，面對蘇軍進攻部隊扔出來的手榴彈雨，我們的防守部隊同樣會損失慘重。陣地也一樣守不住…..」
聽到這裡，曾志遠的說話語氣就更加低沉了。對著張家新。一臉痛苦的反問道：「張團長，既然如此。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老毛子炮火不斷殺傷我們，最終消滅我們，佔領我們付出巨大代價才守住的陣地….」
張家新搖了搖頭，臉上的凝重表情很快就被堅定給取代，回答道：「不，還有辦法，而且就是你剛剛提出來的辦法….想辦法摧毀蘇軍炮兵部隊，即使不能完全摧毀蘇軍炮兵部隊，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分散蘇軍炮火覆蓋的火力密度，儘可能減輕我軍損失情況，堅持到天亮….」
「只要堅持到天亮，在我軍空中支援的攻擊下，老毛子炮兵部隊就不會這麼囂張。」
曾志遠眼睛剛剛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變得黯然起來。對著張家新語氣低沉的說道：「張團長，如果能摧毀蘇軍重炮部隊，我55團也不會損失這麼大…..在沒有空中支援的境況下，僅憑我們手裡的一百多門火炮。根本不可能是老毛子兩個重炮旅的對手。」
張家新搖了搖頭，說道：「曾參謀長，貴部進行防守的時候，知道陣地能守住。就儘可能不動用我們有限的重炮……..而現在，如果還不使用炮火進行反擊，我們兩個團不但會因此而全軍覆滅。我們辛辛苦苦攔了一晚上的數萬老毛子，也會在重炮掩護下全部溜走。到時候。整個戰役就會以我們的慘敗而告終….」
「和戰役最終慘敗的結局相比，一百多門重炮的損失。我國防軍還是能承受得起的….」
說完，不等曾志遠反應過來，張家新已經開口命令道：「二營長，馬上集結部隊，做好增援一營的準備….通訊兵，馬上接通前線指揮部，我要和師座通話，請求炮火支援…..」
警衛師師長張虎嘯，作為此次決戰總指揮，前鋒警衛一團趕到戰場的時候，師長張虎嘯同樣趕到熊少文所在指揮部。
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來自於張家新的求援電報，就被送到自己手裡。
看完電報，張虎嘯目光迅速轉移到熊少文身上，開口問道：「熊師長，咱們手中一共有多少門可以同老毛子進行炮戰的大口徑重炮…..」
對手中兵力有著充分了解的熊少文，想也沒有想就開口道：「一個重炮旅三個重炮團，一共一百餘門口徑超過一百毫米的重炮….」
張虎嘯沉聲分析道：「我們三個重炮團，老毛子兩個重炮旅，也就是六個重炮團，火力對比一比二。如果進行硬對硬的正面炮戰，我們很吃虧。也許用不了多久，整個重炮集群，就會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就在熊少文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熊少文的話鋒一轉，緊隨其後繼續開口道：「可是，如果炮兵不進行反擊，守在老毛子突破口的兩個步兵團就會全軍覆滅。眼前看似已經咬到嘴裡的肥肉就會溜走，我們辛辛苦苦布局這麼長時間的戰役，也會以我們的失敗而告終…」
看到面前一臉猶豫的的張虎嘯，對眼前這場殲滅戰已經期待已久的熊少文師長。想也沒有想，就開口道：「張師長，有什麼好想的，我們付出數千將士性命才贏得的這麼好局面，絕對不能前功盡棄…..如果失去一個重炮旅能把眼前五萬老毛子侵略者給留在戰場，將其全殲。這場仗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計算，我們都賺了…..」
對熊少文提出來的想法，張虎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猶豫表情並沒有絲毫消散。
對著熊少文一臉擔憂的反問道：「熊師長，你說的這個帳我也會算。只是，敵我之間的炮兵實力對比實在是太懸殊，我擔心，即使我們付出三個重炮團的代價，也擋不住這些老毛子。如果情況真的變成這樣，我們不但會一無所獲，還會白白損失三個重炮團…..」
提起這個專業性問題，非炮兵出身的熊少文馬上就閉上自己嘴巴。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想讓眼前這塊肥肉溜走。
短暫沉默后，對著張虎嘯建議道：「張師長，能不能憑藉三個重炮團堅持到天亮。我們兩個人說了不算。我的意思是，把重炮團的三位團長給叫來。具體問一問他們。只要他們有信心，我認為這場仗我們就能繼續打下去。」
在張虎嘯默許下。重炮旅旅長郭正濤很快就被帶到兩人面前。
在對張虎嘯和熊少文分別敬了一個軍禮后，郭正濤一臉期待的問道：「兩位師長，是不是有仗打了….你們不知道，整整半個晚上的時間，我都被下面兄弟們的請戰聲給淹沒。兄弟們都說了：作為國防軍炮兵部隊，絕對能眼睜睜看著步兵兄弟在前面挨炸，而我們卻無所事事的守在旁邊休息。請兩位師長下達作戰命令，重炮旅已經做好隨時參戰準備….」
警衛師師長張虎嘯，十九師師長熊少文。兩個人下意識相視一笑后。張虎嘯站了出來開口道：「郭旅長，我們是有考慮讓重炮旅參戰。只是，老毛子炮兵部隊的實力足足是我們的兩倍有餘，如果貿然參戰，我擔心重炮旅會損失慘重，甚至於全軍覆滅…..」
張虎嘯的話音剛剛落下，急於想要參戰的郭正濤已經義正言辭的開口反駁道：「張師長，您說錯了….自從兄弟們穿上國防軍軍裝這一刻起，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國防軍給了我們這麼豐厚的軍餉。讓我們家人有了繼續生活下去的條件，我相信，即使知道現在參加戰鬥是送死，重炮旅的兄弟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請張師長下達命令….」
「好…..」張虎嘯一臉讚賞的說道。
不過。張虎嘯並沒有馬上下達命令，而是一臉嚴肅的反問道：「郭旅長，現在我問你。重炮旅如果現在參加戰鬥，能否壓制並且分散蘇軍重炮火力。同時。將這場炮戰堅持到天亮，也就是我軍空軍支援到達…..」
看到面前一臉急切想要進行保證的郭正清旅長。張虎嘯面色嚴肅的繼續回答道：「我不想聽什麼大話，只想聽實話。因為，你的回答關係到整個戰役我們國防軍是否能取得最後勝利。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回答這個問題。重炮旅可不可以堅持到天亮空中支援到達….」
一臉期待的郭正清旅長終於沉默下來，緊皺眉頭，開始思考答案…..
一分鐘，兩分鐘…..
足足過了五分鐘時間，郭正清凝重的面部表情才有了絲絲變化。對著面前張虎嘯，一臉自信的保證道：「請張師長放心，重炮旅保證完成任務……」
面色嚴肅的張虎嘯和熊少文兩個人，也下意識長鬆一口氣，對著郭正清命令道：「既然如此，郭旅長，我同意你的請求….重炮旅馬上參加戰鬥，壓制並且分散蘇軍重炮火力…」
作為國防軍炮兵司令余顯生一手帶出來的老兵，國防軍前身魯東警備師曾經同日軍經歷的一場血戰，一直歷歷在目的浮現在郭正濤旅長腦海。
在那場戰鬥中，面對擁有絕對優勢火力的日軍精銳，魯東警備師唯一擁有的一個炮兵營，硬是憑藉不到二十門山炮，堅持到戰鬥結束，並且硬生生打得日軍炮兵部隊有苦說不出。
在郭正濤眼裡，那場堪稱經典的炮戰，總結起來就幾個字，而且還是總司令李國勝提出來的，那就是『游擊戰』。
步兵可以同擁有絕對優勢的敵人打游擊戰，炮兵同樣也可以打游擊戰…..
接到命令的郭正濤沒有馬上離開指揮部，而是借用總部電話，直接接通三個重炮團開口命令道：「重炮旅全體都有，我是旅長郭正濤…..現在我命令，全旅以連為單位，互相間隔一公里，自行尋找陣地，對準蘇軍重炮集群，馬上做好開炮準備…..完成部署后，各部以連為單位向我報告。」
在郭正濤的焦急等待下，時間剛剛過了十分鐘，郭正濤剛剛放下不久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隨後，電話聽筒中就響起重炮旅一團一連連長聲音。
「報告旅座，一團一連做好開炮準備….」
話音剛剛落下，又一聲報告聲傳到郭正濤耳朵：「報告旅座….重炮一旅二團一連做好開炮準備，請求開炮….」
旅長郭正濤臉上迅速露出一副如重釋放的面部表情。對著話筒，一臉嚴肅的命令道：「現在我命令，一團一連，二團一連，馬上開炮….五發急速射擊完畢后，馬上向周邊轉移至少五百米，速度要快…..」
郭正濤命令剛剛下達，話筒中就傳來「開炮」的命令聲。隨後，一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從陣地後方響起。炮彈劃過天空所產生的尖銳破空呼嘯聲，同樣緊隨其後傳到大家耳朵。
重炮的射擊速度雖然緩慢，但是，五發急速射對於重炮旅熟練的炮手來說，還是用了一分鐘不到。
短暫而急促的炮彈呼嘯聲剛剛結束，連續收到好幾個請求開炮命令的郭正濤旅長，再次對著話筒命令道：「現在我命令：一團二連，三團一連，馬上開炮….五發急速射擊完畢后，迅速向周邊轉移至少五百米……」
「轟轟轟…..嗚嗚嗚….」剛剛停息不到十秒鐘的炮彈呼嘯聲再次於空中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