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派系爭鬥和未來

  兩分鐘不到，一陣突兀的炮彈破空呼嘯聲，已經從大家頭頂呼嘯而過。而後，在戰場所有人的注視下，狠狠砸在仍然槍炮聲齊鳴的現場上。 

  炮彈發生爆炸，爆炸產生的炙熱火焰和氣浪，迅速以彈著點為中心，向周圍席捲過去。凡事處在炮彈殺傷範圍內，無論是敵我雙方士兵，還是日軍仍然在戰場耀武揚威的戰車。都在第一時間，被烈火和硝煙給籠罩。 

  一個個士兵，在烈火，氣浪，無數炮彈破片的聯合撕扯下，轉眼之間，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堆歲肉。隨後，在氣浪的推動下，高高拋上半空，同炮彈爆炸所產生的黑煙一起，在半空中，行程一個帶著星星紅『色』的黑『色』蘑菇雲。 

  第一輪數百發炮彈，迅速在戰場上空形成數百個大小不一的黑『色』蘑菇雲。 

  面對突如其來的炮火，現場上正在進行廝殺的敵我雙方官兵都驚呆了。一時間，竟然愣在當場，眼睜睜看著火球向自己席捲過來。[ 

  第一輪數百發炮彈，輕易帶走戰場至少五百條官兵『性』命后。驚愕的敵我雙方士兵，終於反應過來。 

  沒有想到中國指揮官竟然這麼狠心，連自己人都炮擊的日軍指揮官，當然不想看到自己麾下數千精銳，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在這場炮擊中，給自己剛剛消滅的中國軍隊進行陪葬。更何況，交戰戰場還有整個師團僅剩的五十多輛戰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攻堅重武器，就這麼眼睜睜的被炮火摧毀。 

  第一輪炮彈爆炸聲剛剛結束。日軍進行撤退的號角，就開始在戰場響起。 

  從驚愕中迅速反應過來的242團官兵。在經過短暫震驚后，也在第一時間。明白這場炮擊的最終目的。 

  看到身邊迅速脫離戰場，準備進行撤退，擺脫這場炮擊的日軍。一聲聲充滿訣別的咆哮聲，迅速開始在戰場響起:「兄弟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為了犧牲的兄弟們，無論如何，都要將小鬼子拖在戰場上。有這麼多鬼子給我們陪葬，我們不虧。都給我進行反擊。拖住小鬼子，殺……」 

  「殺……」一聲大吼從242團剩餘幾百名官兵嘴裡吼出，已經清楚自己處境的數百官兵。沒有絲毫猶豫，挺著上好刺刀的步槍，不顧一切的向正準備進行撤退的日軍衝去。 

  242團近乎於『自殺』的攻擊，沒有瞞過張自忠的一雙眼睛。看著數百條生命就這麼消逝在戰場，張自忠心裡雖然比刀攪還要疼痛。但是，242團的行動，更加堅定了他。要將日軍今晚所有參與夜襲部隊全部留在戰場的決心。 

  緊握著拳頭，繼續命令道:「傳令炮兵集群，馬上抽調一個重炮團，在日軍撤退路上。用炮彈打出一條隔火帶。今天晚上，我要用炮彈，將這些小鬼子。全部留在戰場上。」 

  下達完命令，張自忠迅速掃了一眼戴在胳膊上的手錶。開口道:「從時間上來看，還有一個小時。天就會轉亮。命令炮兵集群，沒有我的命令，炮火攻擊不能停。」 

  隨後，對著站在身邊，同樣一臉凝重的朱聲達師長，命令道:「朱師長，命令231團，馬上向戰場集結，一旦天『色』轉亮，馬上向發起攻擊，消滅戰場剩下的日軍殘敵。」 

  一個小時，上萬發炮彈下來，即使日軍身軀全部由鋼鐵澆築而成。面對如此猛烈而持續的炮火，再加上根本沒有什麼戰壕，一覽無餘的戰場，其結果可想而知。 

  參與夜襲的日軍戰車聯隊五十餘量戰車，全部被重炮炮彈給炸成廢鐵。日軍第二步兵聯隊三千餘日軍精銳，除了不到百人殘兵，僥倖存活下來。剩餘日軍，無一例外，不是變成一具肢體不全的屍體，就是變成一堆碎肉。 

  炮聲停息，231團數千官兵，迅速通過反坦克戰壕，進入這片遍地殘肢斷臂以及敵我雙方士兵屍體，完全被血腥味給籠罩的戰場。 

  連續數聲清脆的槍聲從戰場響起，喧囂了好幾個小時的戰場，徹底安靜下來。總指揮張自忠，舉起望遠鏡，再次看了一眼硝煙還未完全散盡的戰場以後，長嘆一口氣，開口道：「戰鬥終於結束了…> 

  「是，師座…> 

  ……………………………………… 

  孫連仲所部佔領凌源和綏中，切斷張學良東北軍出關的唯一通道，確保第九集團軍後背無憂。海空軍聯合出擊，在鴨綠江入海口消滅日軍護航艦隊，俘虜日軍剛剛出國，連中朝兩國陸地都沒有踏上的日軍三個野戰師團。 

  面對這兩個完全解決整個東北戰事後顧之憂的戰果。已經入住瀋陽城的第九集團軍總司令李國勝，可謂是心情大好。 

  在機要秘書李夢潔的照顧下，難得睡上一個安穩覺。[ 

  一覺醒來，看到身旁李夢潔望向自己充滿欣喜的目光，李國勝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尷尬表情。與此同時，昨天晚上充滿激情的一幕，也慢慢出現在李國勝腦海。 

  心情大好的李國勝，面對近乎於到手的東北三省，難得放縱一次。 

  拿出張學良藏在府邸的好酒，同李夢潔一起，一醉方休。正所謂借酒壯膽，理智情況下，面對李夢潔對自己的情誼，因為後世一夫一妻制度對自己的長久影響，李國勝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婉拒。 

  可是，在經過酒精的熏陶后，面對李夢潔望向自己的目光，李國勝終於陶醉了，並且變得不由自主起來… 

  因為常年軍事訓練的原因。面對李夢潔一夜的訴求，奮戰一晚上的李國勝。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疲憊。看到李夢潔看向自己的目光，『摸』著李夢潔光滑如玉的脊背。一臉尷尬表情的李國勝。只能開口道：「夢潔，對不起…> 

  一隻修長而潔白的小手，迅速從被窩內抽出，並且在第一時間，堵住李國勝嘴巴。 

  隨後，對著李國勝，近乎於乞求著開口道：「不要說話，昨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放心。我不要求任何名分，只想跟你在一起…> 

  一直以來，李國勝從李夢潔身上所看到的，都是堅強。現在，終於看到對方柔弱的一面。李國勝心裡怎麼可能狠得下心。再說了，對於這樣一位長時間跟自己工作在一起的美女，日久生情，說不喜歡對方。絕對是假的。 

  緊緊抱著快要哭泣的李夢潔，李國勝一臉堅定的開口道：「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讓你離開。你放心。竟然跟了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等這場仗打完了。我一定會親自向你爸媽提親，並且在瀋陽城內。風風光光的將你娶回家…」 

  就在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互相感受對方悸動和體溫的時候。一陣從門口方向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打擾了李國勝好事。 

  還沒有等到李國勝開口，副參謀長熊少文略帶焦急的聲音，已經從門口方向傳來。 

  「總座，新義州戰場急報…是張師長親自發來的，需要您馬上進行定奪…> 

  看了眼懷裡一臉通紅的李夢潔后，李國勝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開口抱怨道：「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說完，對著因為害羞而一臉通紅李夢潔，充滿無奈的說道：「今天你就不要起床了，一會，我會親自給你送點雞湯過來，給你好好補一補…我先去工作，熊副參謀長這麼著急，一定是前線出了什麼意外？好好休息…> 

  說完，直接按下懷裡準備起身的李夢潔，對著門口喊道：「我馬上就去作戰室，你先去作戰室等我…」 

  原東北軍巨大的作戰室內，看完張自忠發來的自請處分電報，李國勝臉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陰沉給籠罩。短暫沉思以後，對著熊少文開口問道：「熊副參謀長，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第九集團軍雖然是一個整體，但是，派系之爭同樣避免不了。 

  在第九集團軍下屬所有作戰部隊中，明顯分成三個派系。 

  當然，完全聽命於自己的派系，就不用說了。 

  至於剩下的兩個派系，自第九集團軍成立以來，各種鬥爭和交鋒，就從來沒有中斷過。不過，因為這些交鋒並沒有影響到第九集團軍大局，李國勝就暫時沒有進行理會。 

  一個是以王國力等人為首，從一開始，就跟著李國勝打天下的本土派系。至於另一個，則是以孫連仲等人為首，作為戰場降將，直接因為李國勝信任而身居高位的原西北軍一系。 

  面對李國勝對孫連仲等人充滿信任的任命，一直跟著李國勝打天下的王國力等人，表面上，並沒有任何不滿。但是，在他們心裡，總有那麼一點疙瘩和不服氣。畢竟，對方僅僅是一名降將。一上來，竟然和自己擁有同等地位…[ 

  面對這些身居高位的原西北軍一系將領，王國力等人在表面上，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但是，在暗地裡，一直在尋找這些降將的『毛』病。希望通過這些原西北軍將領在軍隊中所犯下的軍法，一步步削弱他們在第九集團軍內部的實力。 

  副參謀長熊少文，作為元老派系內的高級將領，非常清楚其中的道道。 

  現在忽然碰到一個這麼好攻擊張自忠的機會，熊少文副參謀長當然不會放過。 

  面對李國勝看向自己的目光，熊少文迅速整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后，開口道：「總座，一次『性』損失一個步兵團，而且這個步兵團還是成建制的消失在戰場上。我可以肯定的說。自我第九集團軍成立以來，從來還沒有出現過這麼大的損失。」 

  「為了嚴正部隊的軍紀。也為了讓將士們心裡服氣，給陣亡的242團官兵一個交待。我認為：對於這件事。我們必須要進行嚴肅處理。對於這件事的當事人張自忠師長，我們必須要進行嚴懲，甚至於送上軍事法庭…」 

  看到面前仍然一言不發，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的李國勝。熊少文副參謀長繼續慫恿道：「總座，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張自忠師長竟然命令炮兵向我們自己人開炮…> 

  「明知道戰場還有我軍官兵的情況下，悍然命令炮兵進行開炮，這簡直是對我軍官兵的屠殺…> 

  副參謀長熊少文的意見，李國勝沒有馬上給出結論。而是對著熊少文。一臉意味深長的反問道:「雄副參謀長，如果你是戰場總指揮，面對如此情況，你會怎麼辦？」 

  「馬上派出部隊，增援戰場，將242團從包圍圈內救援出來？」熊少文副參謀長想也沒想，就不假思索的回答。 

  李國勝笑了笑，繼續反問道:「派兵進行增援？那麼你認為，當時情況下。我們需要派出多少兵力，才能將陷入混戰中的242團給救援出來呢？不要忘了，戰場上還有至少五十輛的日軍戰車。」 

  「這……」 

  面對這個問題，剛剛還是滿臉自信。一臉義憤填膺的熊少文，頓時就陷入沉思之中。 

  整整經過兩分鐘分析后，才開口道:「抽調一個步兵團。一個坦克營增援戰場，足可以將242團救援出來。至於部隊傷亡情況。因為是夜晚，再加上敵我雙方混戰在一起。我們的火力優勢無法發揮出來。一場血戰下來，兩個步兵團至少要付出三千人的傷亡。」 

  「三千人的傷亡，正好一個團。那三千傷亡換來的戰果呢？」李國勝沒有停下來，望著熊少文副參謀長，繼續追問道。 

  這一次，熊少文沒有馬上進行回答，再次經過長達五分鐘的分析后，才回答道:「總座，因為日軍夜襲部隊裝備有大量坦克。在坦克的掩護下，至少一半日軍，可以順利撤出戰場。」 

  一抹冷笑，迅速浮現到李國勝臉上，對著面前熊少文，沉聲反問道:「也就是說，你付出三千人的代價，僅僅能全殲日軍兩千人不到。」 

  看到熊少文不置可否的掉了點頭，李國勝揚了揚手中電報，繼續開口道:「很好，這就是你的結論。現在，我命令你，再認真看一遍這封電報，不要帶任何其他偏見，好好分析一下，到底是你的戰法好，還是張師長的戰法好。」 

  說完，就將電板重新遞到熊少文參謀長手裡。 

  同樣的損失代價，張自忠師長的戰法，可以全殲日軍一個步兵聯隊三千餘人，並且順帶吃掉日軍戰車聯隊。而自己，能吃掉日軍兩千人，就已經謝天謝地。孰優孰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看到李國勝看向自己的凌厲目光，熊少文副參謀長的臉『色』，驟然變得一片通紅。 

  對著李國勝，一臉悔意的開口道：「總座，卑職錯了，不該抱著對張師長的偏見去…」 

  「罷了…」 

  李國勝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對著熊少文副參謀長，一副恨鐵不成鋼表情的開口道：「本來還想著，這次的東北戰事結束以後，就讓你到下面的主力師去鍛煉鍛煉，為以後晉陞為主力師師長做準備。現在看來，你還是不夠成熟…> 

  「不要忘了，張自忠師長雖然是降將，但是，此時此刻的他，是我第九集團軍的高級軍官，就軍銜來論，還是你的長官。我不管你們平時怎麼斗，分什麼派系。但是有一條我無法進行容忍，那就是將爭鬥關係到我第九集團軍的未來上來…> 

  「多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就在總司令部再歷練一年時間。在這一年時間內，我會一直關注你的狀態。希望你明白自己的位置，作為第九集團軍總司令部副參謀長，一些鬥爭，不該參與的就不要參與。我相信，只要你能做到這一點，憑藉你的軍事天分，早晚都有出頭的一天。而卧第九集團軍，早晚有一天會有你熊少文的立足之地…> 

  熊少文副參謀長的臉上，頓時被濃濃的悔意給籠罩。 

  隨後，面對李國勝的教訓，一臉誠懇的保證道：「請總座放心，卑職今後絕對不辜負總座您的信任…> 

  讓李國勝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因為自己今天的這番話，成功造就了第九集團軍未來的一員悍將，而且是完全衷心於自己的悍將…… 

  這個關係到熊少文副參謀長未來的小『插』曲過後，副參謀長熊少文的臉『色』，迅速恢復嚴肅。 

  對著李國勝，繼續問道：「那…> 

  短暫沉思以後，李國勝果斷命令道：「第九集團軍81師師長張自忠，因輕敵而導致242團以及坦克團二營全軍覆滅。按照第九集團軍軍法，特免去第九集團軍81師師長一職，在戰鬥結束以後，再進行具體處分……」 

  說到這裡，李國勝的話鋒一轉，繼續開口道：「但，第九集團軍81師師長張自忠，在242團陷入日軍重兵包圍后，能果斷出擊，以微小代價，全殲日軍一個步兵聯隊，一個戰車聯隊，致使新義州戰局朝著更加有利於我軍方向發展。為保證新義州戰局順利進行，特任命張自忠少將為81師代理師長一職，繼續統帥新義州戰場所有我軍作戰部隊，消滅日軍第一師團，戴罪立功…> 

  「就按著這些內容，馬上給張自忠回電。同時，告訴張自忠，後勤處會在五個小時以內，再給他們送去五萬發炮彈。決戰過程中，不要給我吝嗇炮彈，能用炮彈解決的敵人，就用炮彈解決，儘可能減輕部隊傷亡……」 

  面對一臉嚴肅的李國勝，熊少文副參謀長趕緊回答道：「是，總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