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蔣百里的後手

  蔣百里的後手 

  新義州第九集團軍作戰指揮部，因為預定好的反攻時間即將來臨，不大的指揮部，早已經被戰前緊張氣氛給籠罩。 

  臨時總指揮張自忠，一手拿著情報，一手指著面前作戰沙盤，分析鴨綠江對岸日本關東軍最新兵力部署的時候。一名通訊參謀，快步走了進來。敬禮，對著張自忠報告道：「師座，總座最新作戰命令…」 

  「念…」張自忠迅速放下手中電報，對著通訊參謀命令道。 

  同一時間，和張自忠進行搭檔，擔任副手的77師師長朱聲達，迅速走了過來，將注意力放到通訊參謀手中電報之上。[ 

  「是，師座……總座命令：我東路軍務必在兩個小時以內，對鴨綠江對岸關東軍發動反攻，儘快跨過鴨綠江，直搗新義州，全殲關東軍駐紮新義州的第一野戰師團……」 

  聽到命令，張自忠的一雙眼睛，迅速閃過一道炙熱目光。對著面前通訊參謀，底氣十足的命令道：「太好了，我張自忠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得到攻擊命令了…王參謀，馬上給總座回電，我77師，81師保證完成任務，全殲關東軍第一師團…> 

  通訊參謀剛剛離開作戰室，同樣一臉興奮的朱聲達師長，已經快步走了過來。對著張自忠開口道：「張師長，我老朱想打鬼子也想瘋了，可是，一直被總座留在山東。沒有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說什麼，你都要讓我77師打前鋒…」 

  張自忠笑著點了點頭。回應道：「朱師長，你儘管放心。要知道，在我們正對面，整整駐紮有日軍一個野戰步兵師團，一個戰車旅團，一個重炮聯隊…三萬多小鬼子，足夠我們打了…怎麼樣，各個作戰部隊，是否已經運動到位…」 

  說道正事。朱聲達臉上的笑容，轉眼之間就被嚴肅給取代。指著沙盤開口介紹道：「按照命令：我77師下屬三個步兵團，裝甲突擊營，裝甲師中型坦克團已經全部運動鴨綠江邊，隨時可以發起渡江戰役…> 

  「重炮師配屬給我們的兩個重炮團，兩個師屬野炮團，各團直屬山炮營，全部部署到位，由第二重炮旅旅長彭仁雄大校統一進行指揮…> 

  「負責搶灘登陸的海軍快艇大隊第一中隊。運輸大隊第一中隊，總計24艘各式艦艇，已經於昨天晚上十點鐘準時到位…」 

  介紹完自己一方情況，接下來就是介紹江對岸同關東軍有關的情況… 

  不過。話還沒有開始，一絲凝重的表情，已經浮現在朱聲達臉上。對著張自忠。沉聲介紹道：「至於鴨綠江對岸的關東軍，根據空中偵察顯示：得到大量兵力和物資支援后。關東軍已經在江對岸重新修建了數量更多的鋼筋混凝土碉堡…」 

  「因為上次我軍成功渡江的教訓，關東軍除了在沿江防線。修建大量普通火炮無法進行摧毀的鋼筋混凝土碉堡外。還抽調不低於兩個步兵大隊，不分晝夜的負責沿江巡邏，防止我軍再次偷渡鴨綠江，竊取他們沿江防線各要塞部署圖…> 

  「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們僅僅能通過空中偵察了解江對岸關東軍不到兩成的火力和碉堡配置……」 

  和朱聲達臉上的擔憂表情相比，總指揮張自忠臉上，出人意料的『露』出一絲不屑。對著朱聲達，一臉不在乎的開口道：「經過幾個月前的那場戰敗，日本關東軍總算長記『性』了。」 

  看到朱聲達臉上的不解表情，張自忠笑了笑，開口解釋道：「朱師長，你儘管放心，日本關東軍雖然將沿江防線修建的如同銅牆鐵壁yiyàng堅固，但是，再怎麼堅固的防線，也經不起內部破壞。」 

  「早在幾個月前我們撤出新義州的時候，總參謀長就已經預料到今天這場仗。所以，在我們當初撤退的時候，已經按照參座命令，在江對岸留了不少東西…雖然不知道還有多少可以利用，但是，只要有一成留下的東西任然完好，我們就能輕易拿下關東軍沿江防線…」 

  「啊…> 

  對著張自忠，一臉焦急的追問道：「張師長，是什麼後手，這麼厲害，可以幫我們輕易拿下關東軍沿江防線……難道我們在江對岸早已經隱蔽了大量兵力……」 

  張自忠搖了搖自己腦袋，一臉神秘的開口道：「不是兵力，是炸『葯』…> 

  原來，在幾個月前的渡江戰役中，因為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實在是太快，快的關東軍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於是，日本國內剛剛增援給關東的一船炮彈和炸『葯』，沒有來得及卸貨和下船，就被第九集團軍給整體繳獲。 

  數百噸的炸『葯』和各種口徑炮彈，以第九集團軍當時的水運能力。要想越過鴨綠江，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就在這時，遼東兵團臨時總指揮參謀長，恰好想到一個想辦法…[ 

  將整船的炮彈和相應炸『葯』，以兩噸為一個炸點，分別埋設到鴨綠江沿江防線深達數米的陣地下方。等將來哪一天第九集團軍還需要過江的時候，只需要用重磅炸彈引爆這些炸點，日軍辛辛苦苦修建在這些炸點上方的大量沿江防線，就會坐上土飛機，直接變成廢墟。 

  到時候，即使日本關東軍將沿江防線修建的再怎麼堅固，對第九集團軍來說，想要攻破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因此，在聽到關東軍在沿江防線修建如此堅固防禦工事後，總指揮張自忠，還有底氣表現出如此不屑一顧。 

  而此時此刻。作為搭檔的朱聲達，就如同聽到一個神話故事一般。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張自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 

  一直等到張自忠再三確認以後。朱聲達才敢確信這個上天掉下來的餡餅。 

  隨後，對著張自忠，一臉躍躍欲試的請戰道：「張師長，有這些炸『葯』相助，關東軍精心部署的沿路將防線那不像紙糊的yiyàng脆弱。這麼好殺鬼子的機會，我一定不能錯過。我請求親自帶隊，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境內…> 

  兩位師長不可能全留在後方指揮部，再加上前線也需要一名軍銜足夠高的軍官進行協同指揮作戰。因此。作為總指揮的張自忠，想也沒有想，就同意朱聲達請戰要求。 

  對著包括朱聲達在內的所有部下，果斷命令道：「好，既然如此，朱師長就擔任前敵總指揮，指揮部隊過江，包圍新義州…> 

  張自忠一聲令下，沿江一下的上萬第九集團軍精銳。就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至於江對岸的日本關東軍，也不是傻子。馬上就從江對岸中國軍隊所表現出來的緊張氣氛中嗅到什麼。還沒有等到關東軍總部命令，堅守沿江防線的一個步兵聯隊。就在聯隊長命令下，進入戰鬥狀態。 

  轉眼之間，碉堡林立的關東軍沿江防線，再也看不到一個在外進行活動的日軍。 

  與此同時，大量緊閉著的碉堡『射』擊孔，也被打開。一根根在太陽照『射』下，散發著陣陣寒光的輕重機槍槍管，開始從『射』擊孔伸出。放眼望去，一座座鋼筋混凝土碉堡，就如同全身上下長滿刺的刺蝟，讓人無從下手… 

  距離鴨綠江不到一百米的一座小山頭上，已經親臨前線的朱聲達，正在一眾軍官的簇擁下，舉著望遠鏡，觀察江對岸日軍沿江防線的一舉一動… 

  看到一座座防衛森嚴的鋼筋混凝土碉堡，在場所有人中，除了朱聲達外，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凝重表情給籠罩。 

  迅速掃了一遍身後部下后，朱聲達一臉自信的開口道：「怎麼了？我看大家的表情，好像我們的進攻還沒有開始，大家就已經害怕了…」 

  看到大家臉上迅速『露』出來的尷尬表情，朱聲達擺了擺手，阻止想要開口說話的幾名部下以後，繼續開口道：「大家也是我第九集團軍的老人了，什麼時候看到有我第九集團軍攻不破的堡壘…> 

  說完，看了看戴在手腕的手錶以後，一臉嚴肅的命令道：「好了，時間已經不多了，大家馬上各就各位，先欣賞一下炮兵和空軍給我們帶來的盛宴…」 

  朱聲達命令剛剛下達，一陣隱隱約約的轟鳴聲，就傳到大家耳朵。 

  以朱聲達為首的十幾個軍官，迅速循著聲音傳來方向望去…> 

  剛剛組建一個星期的空二師一個轟炸機團，兩個野貓戰鬥機中隊，在師長高志航少將的親自指揮下，如同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迅速向戰場席捲過來。 

  「這就是我們的空軍，真沒有想到，我們第九集團軍，竟然擁有如此龐大的空軍部隊…> 

  雖然不知道空軍轟炸能否摧毀關東軍固若金湯的沿江防線，但是，如此龐大的空軍集群，在給他們強大視覺衝擊的同時，也在無形之中，提升了他們剛剛還有點頹廢的士氣。[ 

  黑壓壓的機群飛臨戰場上空以後，馬上一分為三…> 

  身軀龐大的俯衝式轟炸機，圍繞戰場上空，繼續進行盤旋…… 

  一個野貓戰鬥機中隊，以小隊為單位，迅速四散開來。在戰場上空周邊空域進行警戒…> 

  三架野貓戰鬥機，憑藉其超高的航速，轉眼之間，就越過大家頭頂，出現在關東軍沿江防線頭頂不到五百米高空。隨後，十幾顆五十公斤重的小型航空炸彈，迅速從戰鬥機機腹脫落，出現在關東軍沿江防線上空。 

  一團團夾雜著大量濃煙的火球。迅速從關東軍沿江防線升起后。震耳欲聾的炸彈爆炸聲，才緊隨其後，傳到大家耳朵。 

  在硝煙的遮擋下，大家雖然不能看到十幾枚航空炸彈的具體戰果。但是，三架戰鬥機非常順利的轟炸過程，已經非常明確告訴大家：日軍部署在沿江防線的守軍，沒有裝備專門對空『射』擊的防空武器。 

  12架野貓戰鬥機轟炸完畢，綿延好幾公里的關東軍沿江防線，已經濃煙滾滾。被濃烈的硝煙給完全籠罩。 

  直到此時此刻，駕駛戰機於戰場上空巡航，仍然沒有發現地面任何防空火力的空二師師長高志航，才終於長鬆一口氣。對著機載無線電通話系統。一臉期待的命令道：「兄弟們，咱們都是東北人，為了報仇。為了將小鬼子徹底趕出東北三省，待會兒都不要給我客氣…> 

  「所有轟炸機中隊。以小隊為單位，輪番轟炸日軍沿江防線。將所有碉堡工事，全部夷為平地，給地面部隊炸出一條進攻通道，開始攻擊…> 

  命令下達，緊握著戰機『操』縱桿的高志航，首先開始行動起來。 

  諾大的死神轟炸機，在他的『操』縱下，如同出鞘利劍，迅速飛向戰場上空四千米高空。 

  隨後，整個轟炸機，在他的『操』縱下，就像是失去動力，直接以九十度角度，向地面關東軍沿江防線砸來。 

  三千米，兩千米，一千米…轟炸機距離地面還剩下最後一千米的時候，一陣尖銳的報警聲，迅速充斥整個轟炸駕駛艙，充斥到高志航耳朵。 

  一臉興奮的高志航，迅速拉起飛機『操』縱桿，開始進行轉向爬升。當然，掛在機腹和機翼的三枚重磅炸彈，也在高志航的『操』縱下，同戰機斷開連接。三枚重磅炸彈，在轟炸機高速俯衝的巨大慣『性』作用下，帶著更加尖銳的破空呼嘯聲，向攻擊目標砸去… 

  高志航駕駛的死神俯衝式轟炸機，在緊貼地面兩百米高空，重新飛上天空。 

  脫離轟炸機控制的三枚重磅炸彈，繼續沿著飛行軌跡，以超音速的飛行速度，狠狠砸在地面關東軍沿江防線。 

  因為炸彈從天而降的巨大慣『性』，三枚炸彈非常輕易穿透地表，鑽進地面四五米深度。最後，在地表以下四五米深度，發生爆炸… 

  師長高志航首發命中，剩下來自東北空軍的飛行員，也不甘落後。 

  一架接著一架俯衝式轟炸機，就像一枚枚砸向地面的炮彈，不斷向地面日軍沿江防線發起攻擊。 

  先有上百枚五十公斤重小型航空炸彈攻擊，再有重達五百攻擊重磅炸彈攻擊。距離朱聲達上千米開外的關東軍沿江防線，早已被炮彈爆炸所產生的濃烈硝煙和黑煙籠罩。 

  特別是轟炸機所投擲的重磅炸彈，幾乎每一聲爆炸的響起，都能在陣地捲起一團高達數十米的巨大火球和滾滾濃煙。 

  在濃煙的遮擋下，大家儘管沒有看到具體戰果。但是，每一團火球的升起，每一聲炸彈爆炸聲的傳開，還是引起身邊部下陣陣歡呼聲。 

  不過，朱聲達臉上平靜的表情，始終沒有絲毫影響。一直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關注戰場，似乎在等待什麼… 

  轟炸機聯隊連續三輪轟炸轉眼即逝，第四輪三枚重磅炸彈，帶著尖銳呼嘯聲，迅速落地發生爆炸后，朱聲達久違的一幕，終於出現在戰場… 

  三聲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剛剛結束，一聲比剛剛重磅炸彈還要juliè數倍，就像地震一般的爆炸聲，緊隨其後在戰場上響起。與此同時，一團夾雜著大量濃煙，高度達到上百米的衝天蘑菇雲，赫然出現在鴨綠江對岸日軍沿江防線 

  朱聲達即使提前知道這聲地動山搖的爆炸，但是，仍然被望遠鏡內的一副情景給嚇了一大跳，更何況身後一眾部下。 

  爆炸聲剛剛傳開，十幾名部下就將嘴巴張成一個大大『0』形，一臉目瞪口呆…> 

  整整過了半分鐘，一名上校團長，才喃喃自語道：「軍火庫，一定是關東軍的軍火庫被炸彈給引爆了，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其他十幾個軍官，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然而，就在這時，又是兩個高達上百米的巨大蘑菇雲，從關東軍沿江防線騰空而起。 

  如果第一聲巨響，還能理解為空軍運氣好，正好命中日軍軍火庫。那麼，第二聲，乃至於第三聲巨響，在這樣認為，就很牽強了。 

  一時間，所有軍官的目光，都集中到仍然一臉平靜，似乎對這幾聲巨響，早已經知曉的朱聲達身上。 

  沒有讓大家等太久，當第四聲巨響再次傳到大家耳朵后。朱聲達終於開口了：「諸位，既然戰鬥已經打響，這件事也就沒有繼續保密的必要了…> 

  看到大家認同的點了點頭，朱聲達繼續開口道：「在部隊進行撤軍的時候，參座就已經想到我軍會再次發動對新義州的攻擊。所以，我們的部隊，在鴨綠江對岸的沿江防線，每間隔十米，埋設一個總重兩噸烈『性』炸『葯』的炸點，總計三百餘噸烈『性』炸『葯』以及相應炮彈…」 

  「至於剛剛的巨響，就是空軍投擲的重磅炸彈，正好命中其中幾個炸點所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