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老蔣失算
老蔣失算
對日本『政府』絕對沒有絲毫壞處的談判，當然不會出現任何意外。日本『政府』方面，以關東軍總司令本庄繁中將為代表。第九集團軍方面，則是以參謀長蔣百里中將為代表。
談判結束，第九集團軍遼東兵團，帶著勝利之威，順利退出朝鮮境內。損失慘重的日本關東軍，緊隨其後，接收已經被燒成廢墟的新義州。與此同時，已經準備妥當，剛剛準備出發的日軍報復『性』艦隊，也全部回到母港。關於日本海軍艦隊即將出擊中國本土的各種消息，也在一夜之間，徹底銷聲匿跡。
遼東戰事以第九集團軍的暫時勝利順利結束。遼東兵團臨時總指揮蔣百里，當然要回到第九集團軍總司令部，擔當起自己作為總參謀長應有的職責。
第九集團軍總司令部，聽完關於此次談判的過程和結果，李國勝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蔣百里參謀長，開口道：「參謀長，談判結束。我相信，以我第九集團軍在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強悍戰鬥力。至少在未來一年時間內，小鬼子，再也不敢針對我第九集團軍…>
「一年時間，自我們來山東省立足以來，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無憂無慮，進行穩定發展的時間了…」
對於李國勝的感慨，蔣百里參謀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開口道：「總司令，您說的太對了。我相信，只要我們將這一年時間給好好利用起來。不管是我第九集團軍的戰鬥力，還是我們控制區域的經濟實力，都會在這一年時間內，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到時候，不是我蔣百里說大話，僅憑我第九集團軍實力，就可以在五年時間內，完成對整個國家的統一…>
李國勝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你說的很對。一年時間，足夠我們做很多事情了。不過，在我看來，有一件事，我們必須要馬上進行…>
看到蔣百里臉上驟然『露』出的疑『惑』表情。李國勝開口道：「經過軍工集團長達幾個月的加班加點。我們後勤儲備庫的各種新式裝備。已經足夠給全軍進行一次大規模換裝。既然我第九集團軍在未來的短時間內不會有戰事，那麼，對全軍進行換裝，讓全軍上下。儘快適應新式裝備，正好把這段時間給利用上…>
蔣百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大聲保證道：「請總司令放心。一個月以內，保證全軍上下換裝完畢…>
心腹大患李國勝，同日軍在朝鮮戰場進行死拼。最高興的，莫過於已經入主南京國民『政府』的老蔣。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老蔣想要做的，毫無疑問，就是這個最終得利的漁翁。
第九集團軍集結主力，進入朝鮮，同關東軍展開一系列大戰的消息傳開，籠罩在老將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
再加上國府對江西紅軍的第二次圍剿作戰。因為吸取第一次圍剿作戰失敗教訓的緣故。老蔣直接利用自己的兵力優勢和火力優勢，採取層層推進，不斷壓縮赤黨生存空間的戰術戰法。最終導致，整個圍剿作戰初期，老蔣指揮的國軍部隊。可謂是連續告捷，不斷奪回一座座被赤黨佔領的城市。
面對一個接著一個好消息，國民『政府』『主席』老蔣，可謂是春風得意。閑暇之餘。老蔣甚至已經在思考，自己獲得對山東省的掌控權以後。憑藉山東省在李國勝手裡所表現出來的強悍經濟實力，是不是再給中央軍馬上擴編幾個德械主力師，用來對抗國內其他不斷發展壯大的地方軍閥……
不過，在事情沒有真正發生之前，夢想始終都是夢想。
老蔣看著正對面掛在牆上的作戰地圖，做著美夢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於辦公室門口響起。緊隨其後，同樣急促的敲門聲，就傳到老蔣耳朵。
如果放在平時，對於這種敲門方式，老蔣一定會大發雷霆。不過，心情大好，堪稱春風得意的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對著門口喊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軍政部部長何應欽，略帶恐慌的聲影，出現在老蔣面前。
還沒有等到老蔣開口發問，就像是受到巨大驚嚇的何應欽，已經快步走到老蔣辦公桌前。將一份電報，匆匆放到辦公桌上后，對著老蔣報告道：「『主席』，日本『政府』駐南京使館，剛剛給我們轉發一封由日本外務省開出的外交照會。要求國民『政府』，在十二個小時以內，對請到外海全殲日本一個混編艦隊的事情做出解釋，並且予以賠償…>
「日本外務省給我們發來的外交照會…>
兩分鐘不到，老蔣剛剛還是春風得意的一張臉，驟然就變得一片鐵青。緊握手中電報，恨不得馬上將其撕成碎片。
在何應欽一雙凝重目光的注視下，大聲罵道：「娘希匹…>
「不行，國民『政府』絕對不能向日本『政府』妥協。否則，國民『政府』的顏面將何在。敬之，你馬上讓外交部給日本『政府』回電，國民『政府』拒絕一切無理由的賠償。」
老蔣的反應，沒有出乎何應欽的意料。
作為國府首腦，日本人的行為，無異於在他臉上，甚至於整個國民『政府』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如此恥辱的事情，作為國民『政府』『主席』的他，於情於理，都應該發怒，向整個國民『政府』，表達出自己的民族立場。
作為軍政部部長的何應欽，因為所處立場的不同。初看到這封照會的時候。雖然同樣憤怒。但是，還是在第一時間恢復了理智，動用整個國府的智囊團，開始分析日本『政府』發出這封外交照會的最終目的。
面對一臉鐵青的老蔣，何應欽深怕憤怒的老蔣。會作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從而惹惱日本『政府』，讓國民『政府』在這場外交談判中失去主動權。
不管老蔣充滿怒火的目光，迅速開口道：「請『主席』息怒，我以為。日本『政府』之所以會發出這個照會，是有一定原因的。不知道『主席』是否還記得前段時間，國民『政府』對第九集團軍海軍艦隊的公開表彰…>
「通過這場表彰，日本『政府』完全可以認為：發生在青島外海的那場海戰，是由我國民『政府』授意而展開的…>
聽到這裡。老蔣臉上的怒火，不但沒有是好減弱，反而更加旺盛。對著何應欽，近乎於咆哮著反問道：「娘希匹，大家都知道，國民『政府』表彰第九集團海軍艦隊是被『逼』的，是國民『政府』的無奈之舉。我就不相信，日本人會不知道，不清楚這個事實…」
一絲苦澀的笑容。慢慢浮現在何應欽臉上。開口解釋道：「『主席』，我相信，這些事情，日本人都知道。可是，日本人知道又如何呢。他們只會拿自己看到的事情來說事。不出意外，日本『政府』一定是想趁著國民『政府』圍剿赤黨，無暇顧及的時間。利用這件事，從國民『政府』手裡。換取一些利益…>
何應欽一針見血的回答，直接將老蔣從憤怒中給驚醒。
而就在這時。老蔣突然想到正在同日軍進行交戰，並且一直處於自己算計之中的第九集團軍身上。因為，不管怎麼說，第九集團軍才是日本人的真正死敵。
而自己，在這封外交照會上，根本沒有看到任何關於第九集團軍的字眼。難道，難道日本人甘願冒著得罪國民『政府』的風險，也不願意得罪他們的真正死敵，而且正處於和他們交戰狀態的第九集團軍。
想到這裡，一絲凝重，慢慢浮現在老蔣臉上。對著面前何應欽，直接問道：「敬之，李國勝的第九集團軍呢，日本『政府』為什麼不向第九集團軍進行索賠…>
剛剛還是絞盡腦汁，思考該怎麼勸解老蔣和日本『政府』進行硬扛的何應欽，下意識就被老蔣這句話給問得啞口無言。與此同時，一絲濃濃的疑『惑』，也驟然浮現在何應欽心頭。
就在兩人全部陷入沉思，沒有絲毫頭緒的時候。情報處處長戴笠略帶急促的聲音，直接從辦公室門口響起，緊隨其後，戴笠焦急的身影，就站在老蔣面前。
「報告校長，情報處遼東分部發來急電…>
面對自己的學生，老蔣的臉『色』，還是在第一時間恢復如常。對著心腹愛將戴笠，一臉平靜的問道：「雨農，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這才幾年時間，難道已經將學校學到的東西都給忘記了嗎。不要忘了，你不僅僅是一名軍人，而且還是一名高級軍官。」
戴笠趕緊抹了抹額頭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冒出的一顆顆豆大汗珠，對著老蔣，一臉恭敬的開口道：「校長教訓的是，學生一定謹記…>
提起遼東，老蔣第一個想到的，毫無意外是讓自己恨之入骨的第九集團軍。眉頭下意識的一擰，對著戴笠開口問道：「是不是關於第九集團軍的…>
「校長英明…>
「根據報告顯示：四天前的凌晨，屯兵於遼東安東一帶的第九集團軍，突然向朝鮮發起渡江戰役，僅僅一個小時不到，就成功突破日軍沿鴨綠江部署的沿江防線，渡過鴨綠江，登陸朝鮮…>
「隨後，在同關東軍於新義州進行決戰的時候，因為遭到關東軍毒氣彈攻擊，導致整個攻城戰鬥向後推遲一天一夜時間。而後，在第九集團軍的報復『性』攻擊之下，整個新義州被燒成一片火海。日軍駐守在新義州城內的數千關東軍精銳，也被第九集團軍消滅…>
雖然老蔣對第九集團軍恨之入骨，但是。老蔣畢竟還是一個中國人，是一個少有的民族主義者。聽到中國軍隊再次戰敗日本軍隊的消息后，還是忍不住一陣高興。
當然，這種高興，還有一個非常自私的原因：第九集團軍同日軍之間的戰鬥打得越激烈。規模越大。第九集團軍所付出的代價，相應的也就越大。而這個結果，正好是自己這個『漁翁』想要看到的。
因此，戴笠的話音剛剛落下。老蔣就有點急不可耐的追問道：「接下來呢…>
讓老蔣失望的是，他的炙熱目光，沒有等到戴笠肯定的回答。在他一雙不可思議的目光下，戴笠搖了搖頭，開口道：「校長，具體情況同我們所想的恰好相反。第九集團軍不但沒有乘勝進攻，向關東軍總部發起進攻。反而主動退出朝鮮，回到安東，將剛剛佔領的新義州。還給日本關東軍…>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最後，在得到戴笠的再三確認以後。兩個人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
當然，承認歸承認。緊隨其後，又一絲疑『惑』，浮現在兩人腦海。
一直以來和日本人處於敵對關係狀態的第九集團軍，為什麼會放棄如此大好機會。不但如此，還將自己辛辛苦苦佔領的大片地盤，拱手相讓，送還關東軍。
一個接著一個問題，迅速從老蔣眼前一閃而過的時候。被老蔣放在辦公桌上的日本外交照會，突然出現在老蔣眼睛。精於謀略的老蔣，一瞬間，就如同打開一道通往光明的黑暗之門，讓腦海中的一個個疑問，瞬間被解開。
「難道第九集團軍同日本人之間簽訂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和約…>
「不然，一直以來在日本人面前，都十分強悍的第九集團軍，為什麼會主動撤軍，將新義州重新送還關東軍…>
「為什麼日本『政府』給我們發來的外交照會中，沒有任何提及要求第九集團軍進行賠償的文字…除非，除非第九集團軍和日本『政府』之間打成了什麼協定，否則，這兩個天生的對手，絕對不會站到一起。」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沒有老蔣一連竄的反問和提醒，何應欽根本沒有將兩件事聯繫起來的意思。可是，一旦經過老蔣的提醒，何應欽突然發現，這兩件事似乎真的有非常緊要，簡直可以稱得上承上啟下的聯繫。
至於站在何應欽身邊的戴笠，眼睛一亮，忽然想到十幾分鐘前，自己剛剛收到一份來自於日本本土的情報。短暫的沉思以後，對著老蔣，直言了當的開口道。
「校長，學生還有一件要事要進行彙報…>
震驚於自己剛剛分析的老蔣，足足經過十秒鐘時間，才反應過來。對著戴笠，點了點頭，回應道：「什麼事情，說吧…>
「是，校長…>
「這是來自於日本本土的一封情報…>
「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進行彙報…>
而後，對著同樣一臉凝重的何應欽，開口道：「敬之，看來我們又被第九集團軍的李國勝給算計了…>
「從目前情況來看，第九集團軍同日本『政府』之間，一定達成了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協定。不過，不管這個協定是什麼，沒有從第九集團軍手裡撈到什麼好處的日本『政府』，已經將目光放到我國民『政府』身上，希望我國民『政府』能為他們葬身青島外海的混編艦隊買單…>
說到這裡，一絲濃濃的怒氣，驟然浮現在老蔣臉上。對著何應欽等人，大聲罵道：「娘希匹，本來還想著好好算計一下第九集團軍。沒有想到，竟然失算了。不但如此，還讓李國勝的第九集團軍，算計到我國民『政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