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燕，返．．．．．．
木劍，動得很慢。
橘右京知道這是速度快到極致才能生出的錯覺。
這種時間上的矛盾之感，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知道有多難受。
但他笑了。隻因他看到對方的劍，已經不如當年那般一往無前，他似乎有了太多的羈絆，太多的顧慮。
招式在短短半尺的距離中不斷變化。
兩人從出手開始，便已超脫了時間的概念。
就像看到閃電：當你看見時，閃電其實早已發生過了。
勝敗，決於刹那。
呲、哢——
寺外院牆，無端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縫！
橘右京一聲暴喝。
“燕返！”
鏘！
雙劍終於相交。
交擊的氣流宛若滔巨浪般往四外湧瀉，整個玉龍寺，轟然倒塌！
寺外樹木紛紛折斷，卷舞上，遮掩了夕陽的餘暉。
自作·無銘離開了服部平藏的木劍。
身影交錯。
服部平藏劍已落地，雙手垂下，右手輕輕顫震著。
他沒有回頭，頭頂無數落葉飄下，恍如飛雪。
驀的，背後的橘右京雙腿一軟，向前倒下，跪坐在地。
俊美無比的麵容古井無波，自作·無銘毫無征兆的斷為兩截。
這把劍在最輝煌的一刻，斷了。
橘右京緩緩轉身，平靜地道：“原來你從未背棄武道。”
服部平藏同時回過頭來，四目相對。
兩位劍客之間的對視，似乎包含了千言萬語。
下一瞬，兩人同時一震，精神之中，皆感應到了對方絕不會為外人動搖的劍道堅持與超凡的信念。
此時此刻，終於黑了。
“恭喜你了，半藏……你將手中之劍，束之高閣，並不是棄劍，而是為了守護更重要的東西。原來.……你已將伊賀流的無常和無情忍道，用於公平與正義的法律之上。”
“世上唯有兩件事不可背棄。第一，是頭頂的星空；第二，是心中的道德法則.……所以，我甘願將心中之劍，置於頭頂的星空之上……”
橘右京全身一震，顫聲道：“將心中的劍，置於頭頂星空之上.……”
他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麽要化“半藏”為“平藏”了。
將“半”字的心中之劍，置於星空，豈不就是“平”？
這一刻，橘右京雖是單膝跪在地上，但身子卻陡然挺得筆直，“我等了二十年，本自信能勝過你，可惜，還是敗了。但，敗得好，敗得好啊！”
他已虎目含淚，而服部平藏緩緩探手懷中，手上拿著一顆晶瑩的水晶珠。
橘右京仰首望向夜空，星空沒有極盡地在頭上延展。他喟然一歎：“我以為我執著於回去，是因為劍道。豈知剛剛出劍時，我才真正看清自己心內的掛礙是什麽。有些東西，從來沒忘，隻是藏在心裏，更深罷了。”
接著他雙眼爆發出令人心神皆震的光芒，驀的看向莫無心道：“子，你的悟性不錯，看好了。燕返.……是有兩段的！”
下一瞬，橘右京再次身化為劍，以一個動人心弦的姿態，有若飛燕一般，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劍光閃耀，橘右京和服部平藏手中的水晶珠，同時消失不見。
這是莫無心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位絕世劍客。
【編號8571，你旁觀了兩大絕世劍客的決鬥，憑借超凡的悟性，領悟一式無名雜技，請命名。】
“狂風絕息斬”
【命名成功。無名雜技更名為——狂風絕息斬】
這波交易，血賺。
莫無心收攝心神，拿出手機，回頭對大岡紅葉道：“危機解除。大岡姐，請看這邊。”
“？？？”
“我給你拍個視頻，證明已經把你救下來了。”莫無心笑著拿出一張紙，遞給對方，“諾，這是發言稿，你看一下。”
大岡紅葉懵了懵，然後若有所悟道：“你不會買了我們大岡家的股票吧？”
“當然沒櫻”莫無心搖頭，“股市與賭博無異，十賭九騙，我是不可能炒股的。”
“好吧。不過發言稿就不必了。”大岡紅葉嘴角勾起一個充滿自信的笑容，將莫無心給她的紙隨手一扔，開口道：“各位朋友，本人是大岡家族的繼承人，大岡紅葉……”
論危機公關，大岡紅葉本身就很專業。
這波股票，應該穩了。
十分鍾後，莫無心滿意的將錄好的視頻發給了二鍋頭，並配上留言：速度操作，及時清倉。
“既然事情結束，那我也該走了。”莫無心揚了揚手，準備告辭。
“子，接著！”服部平藏將手裏的木劍一拋，扔給了莫無心，“可別侮了它的威名。”
莫無心隨手接過，從稱呼上就知道，對方早已看穿了自己的變裝。
“平次，剛剛好危險啊。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和葉臉上帶著心有餘悸的表情，擔憂道。
“啊，不用了，我還有些急事要處理。”
“噠噠噠噠——”
直升機的轟鳴聲自遠而近，降落至此。
“如果真的趕時間的話，不如坐我們家的直升機？”大岡紅葉笑著邀請。
“呃……飛機很不安全，我從不坐飛機的。”
服部平藏走了過來，道：“我可以借你一輛警車。”
莫無心目光一亮，“.……我自己開麽？”
“可以。”
“姐，快點上來吧，老爺很擔心你。”伊織無我頂著發動機的轟鳴，大聲對著下麵呼喊。
大岡紅葉秀眉一蹙，回應道：“聽他一，我也覺得直升機挺不安全的.……”轉向莫無心，笑得溫柔，“坐你的車可以嗎？”
……
侍魂世界。
橘右京又一次回到了這片故土，來到了這片櫻花林。
他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著，就像一個在江湖上飄蕩多年的浪子，終於回到家了一般。
近鄉情怯，思之黯然。
漫的櫻花又開始飄舞，此情此景，仿佛如昨。
突然之間，他遠遠望見遠處站著的一個少女。
是她！
橘右京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隨手從道旁摘起一朵不知名的鮮花，飛奔過去，然後，溫文爾雅地遞給了少女，幫她戴在頭上。
“傳，魔界深處開著魔界之花，那是淩駕一切的究極之花。我曾以為隻有那花才配得上你，所以就算豁出生命，也要為你不顧一切地取得魔界之花。但現在，圭，我知道了，你才是那朵最珍貴的花……它開在我的心上。”
“圭？.……先生，您在我祖母麽？”
“祖、祖母？！”
“我知道了！你不會就是奶奶故事裏的那個橘右京吧！”
“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