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紛繁已落幕
第126章 紛繁已落幕
接下來的日子,江州確實有幾分風聲鶴唳的味道,連著在外頭閑逛的人都減少了不少,大街上經常看見手持腰刀的士兵走動,嚇得尋常百姓都不敢隨便出門。
而沈湛這兩日也是早出晚歸,孟青青猜測可能是因為蕭千戶的事,不過這些事情她不懂也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多倒騰了一些急救的葯,將小洞天里的好葯拔了好幾株用來製藥,讓沈湛貼身帶著,萬一受了傷也能及時救助。
旬假本只有兩天,但沈湛讓周逸帶了話請了幾天假,因為沈湛學業優秀,聽他因病請假,夫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他。
一連過了五天人人自危的日子,第六天一早,江州百姓們發現路上那些持刀士兵們已經消失了,隨著第一個小販擺起了攤位,慢慢地江州街道恢復了熱鬧的樣子。只不過茶館酒樓里都在聊這幾日發生的奇怪的事,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
而早出晚歸好幾天的沈湛終於能抱著自家娘子睡了個舒服的回籠覺,孟青青戳了戳還在熟睡的人的黑眼圈,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你醒啦?」
「嗯。」沈湛應了一聲,不過眼睛還未睜開,只將孟青青摟緊了幾分。
「看樣子事情是解決了,相公接下來不會有事了吧?」
沈湛聞言睜開眼睛,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溫柔的貼著她的臉頰,「這幾日讓你跟著擔心了。」
「你要科舉入仕,這些我早就預料到,只沒想到這麼早就經歷。」孟青青嘆了一口氣,又笑道:「不過這些事你也沒有特意瞞我,我到很高興,我呀只擔心你出事。我雖有些小聰明,但對於官場政治一類的事完全不懂,也幫不上你的忙,只希望你能,就算為我也要保證自己安全不能出事。」
「你放心,我都記著。」沈湛笑著喟嘆一聲,娘子如此通情達理,到讓他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想了想將各中詳情都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相公,我是不是不應該同意馮夫人當小寶的姨姨啊。」孟青青泄氣,「也怪我,管不住自己,倘若當初不多管閑事,也不會跟馮府扯上關係,連累你跟著四處奔波,左右彌補,想想就危險得很。」
「何必這樣想?」沈湛不同意的捧起她的臉頰,「當初若不是你救了馮小寶,我也不能被師兄所救。這人啊,活在世上哪能獨來獨往呢,這馮夫人也是個性情中人,娘子與她相交我也放心。」
「到是我鑽牛角尖了。」孟青青一笑,「我呀,說不上善良不善良吧,不過讓我眼睜睜看著,見死不救,那我也著實做不到,畢竟我學的就是治病救人的本事。」
沈湛失笑,這還不叫善良呢,他的小妻子活的糊塗又明白,讓多少世人羨慕不已。
不過孟青青還真沒覺得自己有善良的品質,她的自我目標就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可不是自己只有一個饅頭還要分半個給窮人的大善人。
夫婦兩大清早的我在被褥里說些小話,等著日頭都冒出山頭,再躺著就不像話了,便一前一後起床。
沈湛忙前忙后累了好幾天,今日也不打算回書院,準備在家陪娘子一天。
天氣太熱孟青青也不愛出門,正好前些日子讓工匠做得碾葯的工具送到了,孟青青拉著沈湛做苦力,這新的工具是個圓滾滾的實心木桶,木桶上有固定的位置,雙腳踩上去固定住動腳就可以碾葯,又快又方便,碾葯的時候還可以干別的事。
馮明鴻前來拜訪的時候就看見沈湛正在碾葯,一旁壘砌的臨時灶台上不知道熬著什麼,冒著奇怪的油脂味道。沈湛和孟青青都坐在廊下陰涼處,一張木質圓桌上面擺著茶水點心,還有一個笸籮,裡頭是一些布匹針線。
沈湛一邊碾葯一邊給孟青青念他寫的《沈青神斷》,孟青青一邊聽一邊學著打絡子。那頭麥冬在熬油脂,半夏在給一方菜地澆水,都豎著耳朵聽這邊的故事呢。
「琴瑟在御,歲月靜好。」馮明鴻見此笑言,「書院里那幾人都擔心你病重,誰知道你沈雲清過的這般悠閑自得。」
「師兄。」沈湛見此,收拾了一下起身,兩人見禮,才正經開始說話,「師兄怎麼過來了?老師能放了你?」
「我可是受了老師的委託前來,老師擔心你幾日未歸,讓我來看看你的情況。」其實這幾日真正做了什麼,馮明鴻沒什麼不清楚的,畢竟這幾日兩人都在一塊行事。
「多謝雲清,此次的事情若不是有你周旋,恐怕我馮府在劫難逃。」馮明鴻臉色一正,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做什麼,你我的交情,若你馮府真出了事,我也難得善了。何況馮知州清者自清,自然無礙。」
馮明鴻又不是蠢人,聞言搖頭,「父親為官多年,此次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事一出,這江南官場要變天了。」
「變天又如何?咱們只是普通讀書人,與我們何干?」
「雲清所言不錯,不過我聽父親所言,這江州世家也要變動一二。」
「你們有什麼事進屋再說吧,站在門口是什麼禮數?」孟青青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也是她不太懂得的事情,聽得累得慌,索性將人都趕緊屋,「你們師兄弟去屋裡聊吧,師兄你留下吃午飯,我去買菜做一桌好吃的。」
「叨擾弟妹了。」
孟青青笑著擺擺手,帶著半夏出門去集市。
這邊沈湛和馮明鴻進屋內細談,沈湛為馮明鴻倒了一杯清茶,「沒什麼好茶,師兄湊合喝喝。」
「你我客氣這些做什麼。」馮明鴻不在意道:「這次事情謝家和馬家搜牽涉其中,而且謝家那邊多虧他家庶長子出力才能找到證據。」馮明鴻不解的搖搖頭,「也不知道謝家是怎麼回事,都同處一個家族,謝家敗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誰人知道?」沈湛輕抿一口茶水,淡然道:「他既當了謝家叛徒,於陛下來說就是有功,謝家無論興盛還是落敗,都不落到他一個庶子手裡,眼下留下一些旁支未倒,他可是就是獨留一枝。」
是不是因為情深緣淺,沈湛不知,但這個謝家庶長子著實是個聰明人,當一個沒用的庶長子還是獨開一府,吞下謝家留下的人脈生意,哪個更划算?
「不過謝石飛算是廢了。」馮明鴻也未提起他,只微帶感情的感慨一句。
沈湛淡淡一笑,並不多言,謝石飛不過是他前進路上不小心冒出來的一顆小石子,若是不礙事忽視便是,若是這顆石子故意來絆腳,那隻好一腳踢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