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失控的常樂
趁著半上午便利店沒什麽人，常樂生拉硬拽著阿三洗了個澡，換了上莫代爾的緊身內褲和寬鬆的花花綠綠大褲衩以及白色背心。現在的阿三簡直是煥然一新，不再是非洲國際友人形象，把身上的泥汙用洗潔精清洗了個幹幹淨淨以後，可以稱得上是老鮮肉了。
本來常樂還要拉著他去理個發，結果阿三抓起自然卷的頭發往上一拔，頓時露出個鋥光瓦亮的鹵蛋來，把假發扔到一邊解釋道：“印度那邊風沙很大，戴個假發可以遮風擋雨。”
常樂翻了個白眼，昨天怎麽就沒看出他是這樣的優秀，然後打了個電話給街頭的飯店，三分鍾後服務員端著兩碗牛肉麵走了進來。
結了帳，常樂當著阿三的麵把牛肉都撿到自己的碗裏，指了指說道：“沒肉了，你吃吧。”
阿三坐下頓了頓筷子，用鼻子嗅了嗅道：“味道還不錯。”
阿三說完就開始呼嚕嚕大口吃了起來，常樂傻眼了，本來就存了惡心他的意思，沒想到死和尚不按套路出牌，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兒說：“這可是牛肉湯。”
阿三使勁吸溜一口，含糊不清道：“那又怎麽了。”
“你是和尚哎，不是不吃葷的嘛。”
阿三嚼了兩下生吞下去，看的常樂都替他難受，就聽他說：“取經路上我還吃肉喝血呢。”
常樂一瞪眼，這人還能成佛？阿三看他樣子就知道誤會了，回憶起往事來滿是心塞的說道：“我還沒遇到悟空以前，幹糧就吃完了，貧僧總不能餓著吧。開始還能撿些果子吃，可荒山野嶺的果子也少，老虎毒蛇我是不敢惹，就隻好朝兔子下手了，有的時候困難到連兔子都看不到，貧僧都想把馬兒殺了打牙祭。”
“那你怎麽沒殺呢？”
“唉。”阿三歎了口氣，“那麽多行禮，我扛不動啊。”
常樂翻著眼皮細想一下，電視劇裏的唐僧似乎真的沒幹過什麽重活，也就是拿著那根九環錫杖當拐杖使。
同情的拍拍阿三，常樂又把牛肉夾到他碗裏說：“以後別吃生肉了，我請你吃熟牛肉。”
阿三也真不含糊，拿起來就哢哢咬了兩嘴，還嘀咕：“煮過頭了，有點老。”
合著吃過牛肉啊。
吃過飯，阿三沙發上一躺，嫻熟的伸手拿煙點上一根開始吞煙吐霧，常樂狠狠瞪了他一眼，端起碗給飯店送過去。
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阿三站在櫃台後麵掏褲襠，店裏還有一個低胸露背裝的長發美女在貨架前挑東西，常樂上前打了個招呼，“劉姐，穿的夠涼快的啊。”
劉姐回頭給了他給風情萬種的白眼，啐道：“還不是便宜了你小子。”說完又偷偷摸摸的的指了指阿三道：“新來的？”
“嗯。”常樂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阿三。
劉姐有點難以啟齒的小聲跟他說道：“那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啊，自打我進門就一直看著我，還……還做下流動作。”
常樂眉毛一挑，下意識的想到阿三盯著劉姐掏褲襠的動作，憋著笑道：“放心吧姐，不三不四的人我能招進來麽，他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蚊子，能咬那地方？”
常樂嘿嘿笑了兩聲道：“那我給你問問去？”
“滾，小兔崽子你長本事了吧，連姐也敢調戲。”劉姐紅著臉啐了一句，把滿手的東西塞給他，推著他去櫃台結賬。
阿三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劉姐，見劉姐出了門他立刻兩眼放光興奮的問道：“你們這兒的女人都這樣穿？”
常樂盯著他怎麽看都像是饑渴多年被憋得精血衝腦的老色狼，納悶的問：“你老掏褲襠幹什麽。”
“緊，憋得好難受。”
常樂翻了個白眼立馬就去旁邊的內衣店買了兩條大碼內褲扔他腦袋上，“上樓去換。”
阿三接過來如獲至寶，一溜煙就跑上去了，等他下來的時候常樂正跟一個中年人掰手腕呢。
中年人道：“樂子，你這是幹嘛，找錢啊。”
常樂苦著一張臉道：“張叔，幫我個忙唄。”
“啥忙你也得先找錢啊。”
“你能買一百塊錢東西麽。”
“啥？”
這時候阿三來到兩人麵前，伸出兩指夾著壓在兩人手下的一百塊錢抽出來，常樂頓時哀嚎一聲：“別動我的錢。”
張叔橫眉冷眼道：“這錢是我的。”
“張叔，你就買一百塊錢東西唄，一百二我給你打個折算一百還不行麽。”
張叔把飲料墩在櫃台上，把挎包往後一摟兩手叉腰義正言辭道：“樂子啊，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咋就沒發現你這麽喜歡坑人呢，做人得長點良心，都是多年的街坊鄰居了，能幫襯一把我就幫一把，可你也不能把快過期的東西往我手裏塞啊。”
常樂隔著櫃台張牙舞爪的去抓阿三手裏的一百塊錢，張叔一看立馬把錢塞褲兜裏就往外走，回頭還苦口婆心的說道：“長點心吧，你還年輕，不能往邪路上走啊。”
“沒過期，沒過期啊！張叔你回來，你回來。”
張叔沒能回來，阿三倒是走過來了，一把拍掉常樂還伸長的胳膊問道：“怎麽了你？”
常樂抱著頭蹂躪自己的一頭秀發，眼目欲裂心痛道：“不知道，我剛看見錢就抓狂了，恨不得連張叔的包也給搶過來。”
阿三一愣道：“難道是後遺症？看來你上輩子的執念很深啊。”
能不深麽，簡直是有進無出跟貔貅一個德行，還好常樂保持了正常人的理智沒真的動手去搶，要不然這會兒就得戴著銀手鐲跟警察叔叔談心了。
“都怪你。”
常樂幽怨了瞪了阿三一眼，腦子裏盤桓的那股子執念漸漸消退，坐在椅上開始生悶氣，這樣下去他的便利店還開不開了，一天下來看見錢就搶，顧客還不得一窩蜂的跑到消費者協會告他去啊，要是碰上幾個流氓一準兒能打個翻天覆地。。
阿三尷尬的默默鼻尖，忽然說道：“我給你念幾段經去去心魔吧。”
常樂拿起煙灰缸掂量了掂量，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三塊五的字樣，悻悻然的放下，又往旁邊的收銀機一瞄，還沒起什麽念頭呢就先想到了一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