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他也自卑
聰明如莊年息,麵對寧笙笙這番話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和回答。
他或許可以埋怨她不夠自信,不夠堅定,沒有勇氣;但卻沒有辦法去否認她所的差距,的確是許多感情無法逾越的障礙。
她是有理由害怕和抗拒的,反倒是他沒站在她的立場上,體會不到那份壓力,便是沒有理由責怪她的怯懦。
隻是,此刻再想著寧媽之前找他的目的,他竟也不知道該母女太像,還是她的很多觀念其實是受了寧媽思想的束縛和綁架。
之前他疑惑為什麽她會和趙舟陽那樣的人戀愛長跑了十年,即便對方有那麽一個瞧不上她的母親,她也能堅持忍耐。
現在卻是有些理解了,大概在她的觀念裏,家庭背景的平等是高過於很多因素的。
隻要背景平等,其他方麵的條件過得去,性格上沒有大問題,那就是她可以選擇的最優選擇。
時間越久,那樣的想法越是刻進了骨子裏,她就越是覺得自己已經和對方綁到了一塊,不可分離。
“比起這樣的原因,我倒是更願意聽你經曆過趙舟陽的背叛後,你會害怕我像他一樣用情不專,那樣至少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屑於做他那樣的人。”
寧笙笙自嘲的一笑,心裏有些難受,可嘴上還裝瀟灑的道:“看吧,就連你也承認這是一個問題。”
“你錯了。”然而莊年息並不認同她,“我承認問題是一定會存在的,但並不認為這會成為你我之間不可克服的困難。”
“聽著總覺得不夠真實。”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站在你的角度,你看到了你我家庭背景的差距;可站在我的角度,我看到的卻是我是一個殘疾,你是一個健康、漂亮,挺美好的一個女人。你會因為你的出身在我麵前感到自卑,而我也會因為自己是一個殘疾,在你麵前並不那麽自信。”
到自己的身體,莊年息也不禁苦笑。
他到底隻是一個人,不是神。
突然來的殘疾,他可以假裝自己沒有被打倒,假裝殘疾對他來並不算什麽,讓別人因為他的不在意而逐漸淡化了他殘疾的印象,但他始終沒辦法自我欺騙,他就是已經殘廢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事事完美的莊年息。
所以他也會因此自卑,隻是別人看不到而已。
他本身是好強的,不願意輕易向人示弱,可麵對這樣的寧笙笙,他除了讓她知道他也和她一樣,心裏有著自卑以外,他還能怎麽辦呢?
“何況我離過婚,你還未婚。這麽一對比,你不覺得自己的條件比我好太多了麽?”
“莊先生?”寧笙笙怎麽也沒有想到在莊年息心裏,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不免覺得吃驚,也同時覺得有些難過。
人總是有那樣的心理,條件一般的人,大多數情況下人們會很輕易的接受其身上許多的缺點;可條件好到讓人奉之為神明的人,一旦又一點點瑕疵,就會讓他人無法接受,要麽將其貶低到一文不值,要麽就會對其產生心疼,憐憫的情緒。
她想她對他也是那樣,在她看來,他真的太強大,也太完美了,所以當他對她他介意自己四肢不全,也會為此感到自卑的時候,她心裏就有了一種微疼的感覺,會覺得老對他不公平。
“不是那樣的……”她想些什麽來安慰他,可話一出口才發現,以她的能力,短時間內還真想不出一個很好的辭,將這所有的事情都得漂亮圓滿,所以隻能話到中途,戛然而止。
然而他卻在這時候轉頭看向他,剛好一輛車路過,車燈恰到好處的照亮了他的容顏,讓她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嘴角一抹溫暖的笑容。
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壓在了她的頭頂,帶著一些寵溺,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真是一個傻瓜,告訴你這些不是要讓你為我難過,更不是要讓你安慰我。我隻是想告訴你,在你麵前,我也害怕,但這並不是可以讓我放棄你的理由,所以我也希望你也不要因為這樣的理由而放棄我,知道嗎?”
“可是.……”
“沒有可是,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他異常認真的注視著她,一雙黑眸隱藏在昏暗之中,偶爾會因為一點點行車燈光而閃爍著耀眼的星光,讓她不自覺的沉溺於其鄭
寧笙笙的心裏防線本來就不夠牢固,再被他這麽一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以後,那道防線就徹底垮塌了。
甚至還因為他那番話而莫名覺得鼻酸,讓眼淚浸濕了眼眶。
第一次,在屬於他們感情的這件事上,她遵從了內心的真實情感,不再選擇退縮和謊,默默的在他注視下,對他點零頭。
那一瞬間,他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眼中閃耀著的星星也越發的光彩奪目。
她也忍不住隨之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感動和開心的笑容,就算眼中含淚,那也是含著幸福的淚水。
她想就為了這樣的笑容和眼神,勇敢一次,堅持一次,就算到頭來可能頭破血流,應該也是值得的。
“討厭,幹嘛那麽煽情的話,害得我都控製不了自己的眼淚了!”
她到底還是太害羞,剛點完頭,便忍不住一邊抹淚,一邊抬手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頭頂打開,然後帶著些嬌嗔的語氣埋怨他。
“這麽愛哭,以後我可怎麽辦,我可不太擅長處理愛哭的女人。”著他的手又再次放在了她的臉上,心的將她眼角的淚水抹了去。
“誰要你管了,我很堅強的好吧!”她不滿的嘟囔著。
“嗯,你很堅強,就是愛哭。”
寧笙笙知道他在諷刺自己,本來想回懟他的,可想著自己好像在他麵前真的哭過好幾回了,特別是第一次。
話他那會兒就那麽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當時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
她那會兒覺得他是擺出了一副最讓她哭不下去的架勢嚇她,可現在突然又覺得他那一次心裏是不是根本沒有麵上的那麽淡定?
是不是心裏已經焦慮死了,一直沉默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想著這些,再和他平時的樣子一對比,她便忍不住‘噗嗤’的一下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