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沒有必要的爭吵
林司南也伸出手抱緊了她,然後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嗯。”
可是林司南的心裏其實也是深感不安的,畢竟,那天晚上的事情他還記得,張妤凡恐怕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是個會念舊情的人,如果張妤凡再次拿性命相逼,他也沒有辦法無視。
而他現在隻想讓蘭芸心安,而不要讓她胡思亂想。
這樣,他就能全身心地好好地去解決掉張妤凡的事情了。
而感情出現了危機的還有盛友坦還有嚴芳。
她坐在輪椅上深深歎息,她已經記不清,這幾天來,究竟已經發生了幾次這樣根本就沒有必要的爭吵了。
她真的越來越疲憊與困乏了,來自父親的壓力讓她越來越沒法堅持下去。
可是累了的人一定不止她一個人,因為這些天,她也總是會看見盛友坦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或者是書房內,花園中抽雪茄,他也一定很心煩吧?
卻總是為了讓她不胡思亂想而假裝無所謂,甚至是雲淡風輕。
“對不起,友坦。”這是嚴芳現在唯一可以對盛友坦說的了,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明明對不起是所有的話語裏麵最不真誠也最無力的話語,可是人們卻總是習慣用這簡單的三個字來打發一切。
可是在嚴芳的這句對不起裏麵,卻傾注了她所有的感情,包括她的委屈還有難過,甚至是愧疚。
盛友坦那高大的背影似乎被嵌在了窗戶裏一樣,讓她的眼眶頓時濕潤,她癡癡地看著那道有些沉默的背影。
盛友坦將手中的雪茄輕輕一抖,然後雪茄上的煙灰就被抖落在地,他緩緩轉過身去看著嚴芳:“一定要這樣嗎?”
“如果我不離開這裏,我不知道我爸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昨天晚上,方建言鬧自殺,這件事讓她十分後怕,她不可能繼續坐視不管或者是隻是顧及自己的幸福。
如果父親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她就算與盛友坦在一起,也沒法幸福。
盛友坦早就料到了,方建言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嚴芳離開他的,而現在方建言總算是用那種無理取鬧的方式取勝了。
而他當然不能再次將嚴芳困住自己的身邊。
“嗯。”盛友坦也沒什麽好說的,不管說什麽,都沒法減輕他心裏的疼痛感,疼痛感隻能像是海邊的浪潮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襲來,而且每一波都有著極強的衝擊力,讓他的心傷痕累累。
嚴芳推動著自己的輪椅來到了盛友坦的麵前,她抬眼看著盛友坦,他這幾天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你要走就快點。越說這樣的話,我越不可能讓你走。”盛友坦再度背過身去,然後冷著聲說道:“快走吧,趁我還沒反悔之前。”
嚴芳看著盛友坦的背影,幾度張嘴,可是卻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最後她隻能默默地推動著輪椅,離開了書房。
整個書房一片死寂,可以聽得到的就是輪椅的輪子與地毯摩擦而傳來的聲音,嚴芳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她都快要將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然而她卻還是死死地咬著,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原來,她真的不該繼續在自己的愛情上抱有什麽希冀,因為越多的希冀,給自己帶來的不過是更大的失落。
現實與夢想的極大落差,隻是讓她的心變得更加傷痕累累。
而她究竟何時,才能靠近盛友坦。
嚴芳轉身之後,盛友坦就轉過身來看向了她,他的眼裏一片陰鶩,他真的不能屈從於這樣的現實,他不能就那樣看著嚴芳離開自己,不能,也絕對不可以。
透過眼前的這扇窗戶,盛友坦可以清楚地看見等在盛家大門口的方建言,他就這樣沒法接受他跟嚴芳在一起?
可是方建言的事業落敗真的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為什麽方建言就是要一廂情願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方建言也並不是那麽不明事理的人,所以究竟為什麽要這樣針對他?真的僅僅隻是因為曾經的那段完全不存在的誤會嗎?
沒過多久,他便看見家中的傭人推著嚴芳的輪椅來到了盛家大宅的大門口,他還看見,嚴芳戀戀不舍地回過頭來,而她的視線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於是盛友坦就慌忙地躲開了,躲到了窗簾的旁邊,不讓自己去看,不然他很怕自己會忍不住跑下去,阻止這一切。
雖然阻止這一切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可他不能讓嚴芳為難啊。
他現在要是衝出去,那顯然就是給嚴芳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而嚴芳在回過頭來看見盛友坦的時候,她的心裏一陣刺痛,她險些就要逼著自己往回走了,可是卻在父親的一句話之後,回過了神:“你可別再指望著回到這裏。”
“你放心,為了您,我也不會再回來這裏。”嚴芳隻是低垂著頭,沒有去看方建言一眼。
她為了父親做了那麽多,可是為什麽他就連這一點點的成全,都不能給她?
方建言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這棟豪華壯觀的別墅,然後就轉過身去,給身後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就有人走上來推著嚴芳的輪椅上了車子。
離開盛家大宅之後就來到了遲劍蘇目前所居住的公寓。
方建言出門了,因為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所以現在家裏隻有遲劍蘇與嚴芳兩個人了。
遲劍蘇看著嚴芳滿臉神傷,心下一陣的不忍與疼痛:“嚴芳。”
嚴芳一直坐在落地窗前,而她究竟在看什麽,遲劍蘇就不得而知了,隻是他看得出來,她其實不過是在發愣罷了,也許隻是不知道自己該看些什麽,所以就選擇了發呆。
她可能隻能依靠這樣最無聊的方式來打發時間。
嚴芳並未回過神來,仍舊盯著窗外,窗外其實什麽都看不見,對麵不過就是一座高樓,而她此刻能夠看得到的隻是那座大樓的牆壁罷了。
遲劍蘇暗歎了口氣,然後在嚴芳的身後的那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我會幫你的。”
“幫我?”嚴芳苦笑了下,她已經不再指望什麽了,跟父親一天一天升級的戰火已經讓她心生恐懼,而父親鬧自殺更是讓她心有餘悸,她哪裏還敢做出任何忤逆父親意思的事情來?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大逆不道的人,更不是那種我行我素,可以不考慮別的事情的人,所以她總是過得比別人辛苦。
遲劍蘇將方建言與自己的談話都告訴給了嚴芳。
從醫院搬到了遲劍蘇家中的方建言告訴遲劍蘇:“能娶嚴芳的人,隻有你。”
這句話讓遲劍蘇在原地站立了很久,不過很快他就笑了笑然後說道:“叔叔你還是狠愛說笑啊,你知道的,他們兩個是相愛的,而我……甚至連替代品都談不上……”
方建言冷笑了下:“你這樣未免太瞧不起自己了吧?嚴芳跟你的感情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而盛友坦隻能說是後來居上。”
就算盛友坦是後來居上,可他現在卻穩居著嚴芳心中的最中心的那個位置,有一個位置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無疑,盛友坦現在所居的位置就是那個。
遲劍蘇的回答是:“雖然很長的一段時間陪著嚴芳的人是我,可是我的一年,還比不上盛友坦的一個小時。這就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差別,我現在已經不奢求什麽了,隻是看著嚴芳就這樣幸福下去。”
“你為了嚴芳所做的,我全部都看在眼裏。跟以前一樣,我看中的女婿,隻有你一個。”方建言的語氣不容置疑。
遲劍蘇卻是搖了搖頭:“叔叔,您就不要再為難我了。”
“你覺得是為難嗎?可在我看來,這是一個你不容錯失的機會。”方建言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甚至有點駭人。
遲劍蘇倒吸了一口冷氣,然後淡淡笑了下:“如果這是個機會,那我真的寧願錯失。比起讓嚴芳錯失幸福,我更寧願那個在痛苦邊緣掙紮的人,是我。”
“所以你總是會輸給盛友坦,他要比你精明許多。”方建言輕挑了下眉。
“他當然精明,否則他怎麽可以當上賭神,而我卻還是一個打工仔?”遲劍蘇長舒了口氣,也許以前他還在意過他與盛友坦之間的地位之差,可是現在他卻漸漸看開了。
一直跟別人相較高下,最後的結果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因為比你優秀的比你過的好的人,比比皆是。
這樣的攀比沒有好處,帶來的隻是自己更深程度的絕望罷了。
“而他目前所擁有的,不見得是他該擁有的。你懂我的意思吧?”方建言意味不明的說道。
而遲劍蘇其實是懂的:“可我現在不想再去追究究竟什麽是屬於我的,而什麽又不該是屬於我的。”
“可現在的重點並不是你想不想追究。”方建言的語氣變得更冷了幾分。
遲劍蘇這下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他一頭霧水地看著方建言。
“方家的人跟盛家的人注定勢不兩立,不論當年是否是盛友坦害得我傾家蕩產並且出了大車禍。”方建言的話隻說到這裏,然後他就轉身離開了。
嚴芳有些不明白:“勢不兩立?方盛兩家?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