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提出離婚
嚴芳一直都深愛著盛友坦,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事實,而即便是盛友坦給他們家帶來了那樣慘痛的不幸,嚴芳仍舊要愛他嗎?
嚴芳低垂著頭,眼淚一直不停地往下掉:“爸……”
“你做不到,對吧?即便現在不需要為了我的醫藥費,你還是想要跟他在一起!你其實就是愛他,你就是離不開他!對吧!”方建言冷笑了一聲,他的手一直緊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因為氣憤,他一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爸……你剛醒來,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爸……”嚴芳哭著說道。
方建言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了之後才說道:“那你的腿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恨著他的,直到他跟我提出離婚,我以為這個消息會讓我歡欣雀躍,然而並不是。當他提出離婚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都碎了,我的心痛得沒法呼吸,我根本就沒法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嚴芳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沉默了一會兒,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嚴芳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才繼續說道:“我的情緒近乎崩潰,所以不小心出了車禍……然後……還好保住了命……”
“為了他,你還真是什麽都可以失去。不過是一個男人,你居然為了那樣一個害你家破人亡的男人,差點連命都搭上了?”方建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嚴芳的雙眼低垂,她緊咬住下唇,幾乎要將自己的嘴皮給咬破:“爸……我現在沒有別的奢求,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放下過去。”
“放下過去?那個害我沒掉了事業,甚至是連命都差點也沒掉的人,你現在是要我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嗎?”方建言難以置信地看著嚴芳,她這麽輕易就原諒了?
“友坦都跟我解釋過了,當年的事情真的跟他沒有關係,他從來沒有跟誰聯合,想要除掉我們方氏企業。”嚴芳已經選擇相信盛友坦了,她就不會再去懷疑。
可是方建言卻不相信這些沒有任何根據的解釋,他搖了搖頭:“是嗎?有句話不是叫做空口無憑嗎?我憑什麽相信他?他能證明那件事情與他無關?”
“可是也沒有證據證明那件事情跟友坦有關……”嚴芳明顯是站在盛友坦這邊的。
方建言氣極,他抬起手想要扇嚴芳一巴掌,好讓她清醒一點,隻是他的手還是停頓在半空中,他哪裏舍得對嚴芳動手?
他現在隻是還沒有辦法接受這一事實罷了,自己的女兒居然嫁給了仇人?
嚴芳閉上了眼睛,已經做好了要挨巴掌的準備,可是那巴掌卻半響沒有打過來,所以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淚眼婆娑地看著方建言:“爸……現在開始,我會照顧你。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好嗎?過去的恩怨,就不要再去追究了!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是嗎?你覺得我可以跟盛友坦好好地相處嗎?”方建言輕挑眉頭,顯然他並不打算接受嚴芳的提議。
“爸……即便不是為了我,為了我的妹妹,也請你息事寧人吧。”嚴芳淡淡一笑,臉上仍舊有著淡淡的淚痕。
方建言的麵色一僵,他緩緩的轉過臉來看向嚴芳,半響才能說出話來:“妹妹?”
“我還有個妹妹,對嗎?”通過方建言這樣的表現,她已經可以確定,她的確還有一個妹妹,隻是家裏人都不曾告訴過她。
“你怎麽知道?”方建言不明就裏地看著嚴芳,按理說應該很難找到的,畢竟是被一個窮酸的女人給帶走的,而那樣的女人的生活與嚴芳的生活應該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嚴芳怎麽會得知妹妹的存在的?
“因為奇妙的緣分,我跟她在這座城市相遇了。而且很奇妙的是,我們在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的時候,我們就很喜歡彼此。而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親近的血緣關係。”嚴芳笑了笑,一想起自己現在不僅僅有盛友坦,有父親,還有個貼心的妹妹,她便覺得自己足夠幸福了。
方建言的眉頭微微皺起:“是嗎?你找到妹妹了?”
“嗯,她叫蘭芸,等過兩天,我帶她來看看您。”嚴芳點了點頭。
方建言一想到這個被送養的女兒便覺得痛心疾首,也覺得心懷愧疚:“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家中條件艱難,我也不會選擇不要你的妹妹,而現在,我的身邊也會多一個人陪著。”
“不管怎麽樣,我們已經找到她了,這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不是嗎?”嚴芳伸出手握緊了方建言的胳膊,父親真的老了,頭發已經花白了許久,而鬢間已經開始脫發掉發了。
這個曾經為她遮風擋雨的威武男人,現在也已經這樣蒼老了。
方建言輕輕點了點頭,深歎了口氣:“嗯,你趕快帶她來見我,可是她……沒有怪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嗎?”
“沒有,她都能理解。”嚴芳安慰道。
方建言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他看向嚴芳:“盛友坦在外麵吧?”
嚴芳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雖然並不是很願意讓他們在這個時候見麵,可是他們總有一天是會碰到麵的。
嚴芳隻能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就讓他進來。”方建言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閉上眼睛了,不給嚴芳任何找理由拒絕的機會。
嚴芳知道父親是個極其倔強的人,所以隻能緩緩地推動著自己身下的輪椅,然後離開了這個病房。
她剛剛出來,盛友坦便從旁邊的座椅上站了起來,在她出來之前,他一直在抽煙,因為嚴芳看到了地上的那兩根雪茄,他總是改不了抽雪茄的習慣。
可能是他的心頭有太多的東西壓著了,如果不依靠點什麽來釋放一下的話,也許他會因為不堪重負而崩潰。
她看見地上的那根雪茄上還有亮著的火光,顯然這是盛友坦聽到開門聲之後才隨手丟下的。
盛友坦現在心中的情緒一定也很複雜。
“我爸要見你。”嚴芳牽強地擠出一抹笑容,她想跟盛友坦說,沒事的,不過是閑聊幾句罷了,但是她卻根本說不出口,這句話就像是被卡在了喉嚨間一般,任她如何使力,都沒辦法說出口來。
盛友坦早就料到,即便方建言沒有主動提出要見他,他也會自己抽空去拜訪的。
畢竟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
不是刻意解釋,隻是為了讓他不再誤會。
否則,他便沒法與嚴芳心安理得地在一起,因為嚴芳是個容易多想的人,她的心思細膩,她將父親看得很重。
既然父親於她而言是那樣重要的人,他當然得處理好他與方建言之間的關係。
盛友坦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在經過嚴芳身旁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有所停頓,他在她的麵前蹲下,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每一道淚痕都像是一把刀子,刻在他的心頭上:“你哭了?”
“沒事,我沒事。”嚴芳搖了搖頭。
盛友坦緩緩湊近她,然後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他深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等我。”
“嗯。”輕輕點了點頭,雖然麵上可以假裝的雲淡風輕,可是她的心裏無疑是萬分沉重的,因為父親並不是那麽輕易就可以原諒一個人的。
在看見盛友坦進來的時候,方建言已經撐著雙臂並且咬著牙逼著自己坐了起來,他不想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展露出自己虛弱並且不堪的一麵。
可是其實完全沒有這樣故作堅強的必要,因為盛友坦根本就不會去傷害他,畢竟他是嚴芳的父親。
這些年,他已經用各種手段傷害了嚴芳,如今回想起來都已經讓他萬般自責了,而現在,他當然會盡自己所能,給嚴芳幸福。
而這個幸福不僅僅是來自婚姻的,也有來自家庭的,所以方建言自然是被包含其中的。
“我就一句話,跟妍兒離婚。”方建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以命令的口吻通知了盛友坦。
隻是盛友坦已經今時不同往日,曾經他方建言是高高在上的大型企業的董事長,而他不過是一個貧苦的在校生,什麽都沒有。
然而現在他是人人所敬畏與崇拜的賭神,更是經營著多家公司,利潤可觀,他已經沒有必要在方建言的麵前表現得如何卑微了。
也許現在應該卑微的人,是方建言。
可是畢竟他是長輩,盛友坦已經對他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耐心了:“理由呢?”
“理由?理由不夠多嗎?首先,你根本就配不上妍兒!其次,是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再次,我一開始看重的女婿並不是你,而是遲劍蘇。”方建言不屑一顧地說道,即便嚴芳因為一時迷糊被盛友坦蒙騙,而他遲早會幫嚴芳看清一切。
盛友坦卻對方建言的這些理由表現得十分不屑:“是嗎?我配不上嚴芳?哪裏配不上?我害你失去一切?證據呢?至於遲劍蘇,如果我配不上嚴芳,他就更沒有資格。”
“你還是這樣傲慢,你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方建言的這句話並不是讚賞,更多的應該是諷刺與嘲笑。
盛友坦朝著方建言走近了一步:“人不傲慢枉少年。”
“可你知道,有的時候過於傲慢,不見得是好事。”方建言輕蔑地橫了他一眼。
“所以呢?嶽父您覺得我,應該怎麽樣?”盛友坦虛心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