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英雄救美
看見莫楠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宮霖軒那顆高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他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我真的找不到比你更傻的人了。”
莫楠看起來還是十分虛弱，嘴唇幹燥，臉色發白，聲音低小：“為什麽說我傻？”
“還不夠傻嗎？什麽時候輪到你去英雄救美了？再說了，顧蔓跟你很熟嗎？需要你來操心嗎？”宮霖軒的語氣不是特別好，可是他並不是在責怪莫楠不顧死活，他隻是仍舊在後怕罷了。
他在後怕，假如莫楠真的因此而出點什麽事情，他該怎麽辦？他怎麽跟自己交代？他又怎麽樣做到心安理得地繼續今後的生活呢？
莫楠緩緩扯起嘴角，淡淡一笑：“我，我就是不想你難過……因為我知道……顧蔓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可你對我……”宮霖軒就這樣脫口而出，他的心裏盤亙著的那句話是：“可你對我也一樣重要！”
隻是，話說到一半，他就被自己所發自內心說出來的這句話給嚇到了。
莫楠對他來說，現在已經有著與顧蔓同等重要的位置了嗎？
而他為什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也許是他一直沒有去正視過這一問題，也從不去承認。
所以他將自己對莫楠的感情很好的隱藏起來，甚至連他自己都未曾看清。
可是有的時候藏得越深，當你觸碰到那個被你掩藏起來的真相的時候，你就更加會覺得難以接受，並且難以置信了。
莫楠有點吃驚地看著一臉被雷劈到的模樣的宮霖軒，不禁一笑：“怎麽？你想說什麽？想說我在你心裏，也有著跟顧蔓一樣的位置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她會覺得今天她所做出的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終於等來了這樣一個她最想要聽到的答案。
宮霖軒有點不自然地抬起手，對著自己的嘴巴輕輕咳了聲，然後說道：“你剛剛醒來，就不要說太多話了。再說了，你怎麽可以那麽衝動？你知道你現在的命不僅僅是你的嗎？還是你肚子中的那個孩子的。”
“可這個孩子……你不是不想要嗎？”莫楠緩緩抬起手摸向了自己那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最近孕吐已經不那麽嚴重了，但是她已經感覺到這有了細微變化的肚子了。
她很快就是要當媽媽的人了。
“就算我不想要，你也不能隨便對待他！象今天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我不允許再出現第二次！”宮霖軒這並不是在跟莫楠商量，而是直接下達了命令。
莫楠心中的情緒有點複雜：“你現在這是在關心我嗎？”
“總之，你好好休息就是。”宮霖軒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半響之後，莫楠又繼續問道：“那顧蔓呢？她還好嗎？沒事吧？”
“現在是你關心別人的時候嗎？我說了，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宮霖軒走上前來，幫莫楠將被子拉了拉。
目不轉睛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令她日思夜想的臉龐，又看著他這樣溫柔地為自己拉上被子，莫楠隻覺得心中百轉千回，思緒萬千。
如果他的心裏的那個人真的是她，那該多好。
那麽他所有的溫柔與專情，是不是都將隻屬於她一個人呢？
當然了，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貪念的。
畢竟，顧蔓在他心裏是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的。
宮霖軒的視線與莫楠的視線接觸到的那一刹那，他發現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就漏掉了一拍，她一直都是用這樣深情的眼神望著他的嗎？而他每次的回應似乎都是冷淡的。
有點慌了神，宮霖軒趕緊向後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我先走了。”
“好。”莫楠戀戀不舍地看著宮霖軒，可她並沒有理由去請求宮霖軒留下來。
宮霖軒又看了她良久，然後才離開了病房，輕輕地關上了病房的門。
宮霖軒離開了病房之後，莫楠就緩緩坐直身子，然後拿過了放在病床邊上的那張桌子上的手機，她打通了蕭正楠的手機。
他很快就接了，仿佛就是在等她的這個電話似的：“怎麽樣？宮霖軒對你的態度一定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吧？”
“是。”宮霖軒對她的態度的確好了許多，可是莫楠卻覺得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她以為自己會一直不求回報地愛著宮霖軒，可是為什麽她現在也變成了跟林以娜一樣的人呢？使勁各種卑劣的手段，隻為了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原來，人傾慕一個人久了，心是會累的。
而累了的時候，原本的純粹也就變了質。
“那就好。對了，那天你給我的稿子，我已經托人送到我爸的公司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蕭正楠說道。
“嗯。”莫楠三言兩語之後就掛斷了之後，她也永遠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會與蕭正楠這樣的人成為盟友，而她與蕭正楠成為盟友的原因是為了，自己的那份野心與不甘心。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就算錯了，也隻能一路錯到底了吧？
“你的口氣聽起來，並不高興。”蕭正楠覺得有點費解，這都達到了初衷了，還有什麽好失落的？
“沒有。”莫楠的語氣早已經出賣了她的真心了，她的確是不高興。
蕭正楠也沒有跟她在這樣的問題上糾結許久：“事情還沒這麽快結束，你別著急。”
“你還想要怎麽做？”莫楠突然有點緊張起來。
“怎麽能說是我想怎麽做？應該是我們想怎麽做才對。你別忘了，現在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蕭正楠的語氣裏麵別有深意。
莫楠突然覺得害怕極了，她跟蕭正楠結盟，真的對嗎？或者說，真的不是將自己推向了一個萬劫不複之地嗎：“你別亂來。”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隻是打算通過一些方式，來讓宮霖軒更加體會到你的善解人意罷了。”蕭正楠說道。
莫楠深吸了口氣，事已至此，她也沒法回頭了，隻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了。
而從病房離開之後的宮霖軒，他一眼就看見了仍舊等在走廊外麵的顧蔓。
他剛剛走出來，顧蔓就從座椅上坐了起來，她的嘴巴囁嚅了幾下，什麽都沒說。
宮霖軒覺得自己此刻特別疲乏，什麽都不想說，所以他隻是走到了顧蔓的麵前，然後雲淡風輕地丟下幾個字：“回家吧。”
回家吧。
回家。
家。
那是他們的家嗎？
可是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不是，那裏，真的可以被稱為家嗎？
“對不起！”看見宮霖軒正要提腳離開，顧蔓就拋出了這句話，然後滿臉緊張地看著宮霖軒。
她怕他生氣，也怕他會不原諒。
畢竟她承諾過的，她不會再離開他，無論發生什麽。
可是她再次食言了，離開了。
而且還讓莫楠因此而受了很嚴重的傷，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麵，她難辭其咎，但是她真的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猜想得到，她一定不會這樣沒頭沒腦的離開。
宮霖軒的身子一僵，站立在原地：“現在我很累，什麽都不想說。回家吧。”
顧蔓雙目憂傷地看著宮霖軒，他走在前麵，而她就跟在身後，隻敢保持著這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她現在沒有勇氣走到宮霖軒的身旁，總覺得他還在怪她。
怪她那樣不負責任地離開，也怪她讓莫楠受了重傷。
戚氏企業。
已經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了，蘭芸都隻覺得思緒飄忽，她一直都為了江璐並未瘋掉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當她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從公司出來之後，便看見了從不遠處緩緩走來的江璐，她仍舊喜歡使用披肩，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肩，穿著風格仍舊是高貴而優雅。
即便已經年過半百，她的氣質仍舊不輸給任何人。
“談談吧，我們。”江璐的雙眼微微一掀，她淡淡掃了蘭芸一眼之後就轉身朝著公司對麵的那家咖啡廳走去。
這裏環境優美並且有悠揚的音樂相伴，工作結束之後來這裏喝一杯咖啡，再看看這邊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那車水馬龍的街道，看著這座城市的霓虹燈一點點亮起，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坐在了咖啡廳的二樓的一個靠窗的位置上，這是個小包廂，被珠簾隔絕開來，環境幽靜，所以在這裏談話，還是比較方便的。
“沒想到你的演技這麽好，看來我真的得對你刮目相看了。”蘭芸輕輕攪拌了下眼前的這杯咖啡，她並沒有要加糖的習慣，比起那些加了糖的咖啡，她更喜歡無糖的苦澀的原汁原味的咖啡。
江璐的整個身子都倚靠在這舒適而寬敞的沙發椅上，她看人的時候似乎更習慣用鼻孔：“跟你相比，我還差得很遠。”
“是嗎？那你說說看，我什麽時候在演戲，什麽時候又是發自內心的呢？”蘭芸停止了攪拌咖啡的動作，然後不以為然地看著江璐。
江璐的身子微微向前傾，然後壓低了聲音：“你也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愛司南，對吧？”
“你怎麽知道？”蘭芸的目光清冷，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是將自己的揣測當作是事實呢？為什麽總是要用那種篤定的語氣來判定一件事情？
她以為自己是柯南再世嗎？
真相的確隻有一個，但是這個真相是，她愛林司南，而這份愛現在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多餘的雜質。
“我怎麽知道？這種事情還需要多想嗎？”江璐輕蔑地冷笑了聲。
“可我告訴你，我愛司南，無條件地愛著。”蘭芸的目光堅定而悠遠。
江璐當然不會相信蘭芸這般信誓旦旦的話語，她眼裏的譏諷之意更加明顯了：“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是真的，那又怎麽樣？”
“我跟司南不是同父異母的姐弟的關係，現在我也不再去追究過往的事情，我們之間所有的恩怨都算兩清了，我們為什麽還不能在一起？”蘭芸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你以為你們之間存在的隻有恩怨還有關係這樣的阻礙嗎？”江璐說罷露出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