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身敗名裂
蘭芸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很快就將視線收了回來,在大周的護送下到了戚氏企業。
同樣被記者給喂了個水泄不通,所以後來蘭芸是從公司的旁門進去的,那邊的記者不多,沒費什麽功夫就進來了。
她到的時候,股東大會已經結束,所以她就去找戚蔚然了。
戚蔚然的背影看起來十分憔悴,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公司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也因為她不願意就這樣辭退蘭芸。
“蔚然。”看見戚蔚然正在發呆,蘭芸便叫了她。
猛地回過神來,戚蔚然才意識到,她居然連蘭芸的敲門聲都沒聽到,她牽強地笑了笑:“你出來了?”
“是盛友坦幫的忙,不然現在可能還不能走。”蘭芸一陣苦笑,這真是她的人生的又一低穀。
現在她已經被看成是界內的一大汙點,居然泄露別人公司的機密要事,這樣的舉動,足以讓她身敗名裂,雖說清者自清,但有的時候,還是會敗給現實。
戚蔚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蘭芸在她旁邊的那條沙發上坐下,她知道戚蔚然的心裏正在想什麽:“我要辭職。”
戚蔚然有點吃驚:“什麽?辭職?”
“其實股東大會那邊已經下了決定了吧?畢竟那些都是公司的老股東了,現在公司利益因我受損,我如果不離開,那麽離開的就是他們了。畢竟這家公司承載著你太多太多的心血,總不能以這個作為代價吧?”蘭芸不可能眼看著公司陷入困局,卻還是不肯離開。
“但是這樣不就代表你承認你確實泄露了他們江氏的資料嗎?”戚蔚然並不能讚同蘭芸這樣的做法。
“我的離開,可以讓戚氏企業從如今的困局中走出來,如果股價繼續下跌,那些股東一定會拋售手中的股份,到那個時候,戚氏可就完了。犧牲我一個人,總比眼睜睜地看著這麽大一個企業倒下去好吧?”蘭芸從來都不是自私的人,再加上這是戚蔚然的公司,她更不可能坐視不管。
她的名譽不算什麽,反正懂她的人都明白,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而不懂她的人究竟給她冠上怎樣的名號,她都無所謂。
如果每件事情都去過份在意,隻能讓自己活得很累。
戚蔚然的眉頭微皺,心疼地看著蘭芸:“芸兒……”
“我就是來辭職的,主動請辭總要比到時候被公司解雇來得好吧?”蘭芸苦笑了下,至少還能給自己留住這最後的顏麵。
“可是我……”戚蔚然還是不願看著蘭芸受委屈,婚禮上被當眾丟下已經讓蘭芸廣受爭議,而現在如果辭職,那就更加坐實了那謠言。
“蔚然,我又不是不回來?隻是暫時離開。”蘭芸勸慰道。
“好,那就聽你的。等這風波過去,你還得回來給我當總裁。”戚蔚然沉思片刻之後才極不情願地說道。
既然是蘭芸自己的決定,她當然也沒法讓蘭芸做出改變了,因為蘭芸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誰都沒法說服她改變決定。
“知道了,除了這裏,我還能去哪裏?”蘭芸笑了笑,但是她的心裏卻是萬般苦澀,此刻她的心裏千回百轉,思緒萬千。
戚蔚然站起身走到了蘭芸的身旁,眼中滿心心疼:“芸兒,你一定要撐住,知道嗎?”
“曾經那樣疲累的時候,我都過來了,現在對我來說,不算什麽的。”蘭芸逼著自己笑了笑,反正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讓自己掉眼淚的。
是啊,曾經那般絕望無助的日子都挺過來了,現在這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麽?既然不是她所做的事情,她隻要想辦法去澄清就好了。
她就不相信了,偽造的證據居然真的可以蒙混過關?
“那就好。不過婚禮上盛友坦怎麽會?”戚蔚然疑惑不已地看著蘭芸,她看起來十分釋然,一點都不象是被人拋棄之後該有的表現。
蘭芸於是就將自己之所以要與盛友坦結婚的緣由說與戚蔚然聽了,戚蔚然聽完之後甚為驚訝與不解:“你瘋了嗎?你居然拿自己的名聲去賭?再說了,嚴芳跟你不過才相認多久?你至於為她付出這麽大嗎?”
“蔚然,你可能不知道。林明,我的父親的去世給了我極大的打擊,我從不知道他其實是那樣真心愛著我的母親的,更不知道其實他也是真心待我好的。我現在不想讓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尤其是親人,我會加倍珍惜,我能夠擁有嚴芳這樣的姐姐,對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蘭芸說完之後就釋然地鬆了口氣:“所以我為她放棄什麽,都是可以的。”
“你啊你,做任何事情其實都在為別人考慮,但偏偏就是有不懂你的人,將什麽自私自利,冷血無情,這樣的詞匯都放在你身上了。”戚蔚然都為蘭芸覺得不平。
蘭芸倒是挺看得開:“正如你說的,那都是不懂我的人。既然是不懂我的人,他們對我是怎樣的看法,有什麽關係呢?”
“隻是覺得多少委屈你了。”戚蔚然的眉頭微微皺著,滿臉的愧疚與不舍。
蘭芸伸出手在戚蔚然的身上輕輕拍了下:“好啦,不要用這副生離死別的表情看著我了?我不過就是暫時離開公司,到時候回來了,你可千萬別嫌我。”
“等你回來還來不及,怎麽會嫌你?”戚蔚然在她的肩膀輕輕打了一拳,鼻子不知道怎麽地就酸了起來。
蘭芸笑了笑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地看向戚蔚然,表情變得凝重而嚴肅:“韓少唯去哪裏了?那天……林司南受傷嚴重,所以我也沒去在意他去了哪裏。”
戚蔚然的臉也是頓時沉了下來,她現在仍舊對那件事情心有餘悸,若不是蘭芸及時趕來,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他跑了,直到現在還沒找到,可能是躲起來了。”
“最好還是小心點。”蘭芸提醒道。
戚蔚然的心裏也十分不安,所以她現在已經派人專門的人負責接送戚小寶上下班,以防遇到危險,而韓令唯所在的醫院那邊,她也已經派人守著了,也是怕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而現在,她的確不知道韓少唯跑到哪裏去了。
也許什麽時候想通了,他就會出現了吧?
從戚蔚然的辦公室離開之後,蘭芸的助理便迎了上來:“蘭總,有一個遲先生找您。”
遲先生?遲劍蘇?
蘭芸心中困惑,可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會議室內,遲劍蘇坐在位置上略顯忐忑。
蘭芸不明白他這莫名其妙的慌張是哪裏來的,於是心下覺得好笑:“不知道你找我什麽事?又是來問責的?”
“不是……”慌忙否認,遲劍蘇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的雙手緊緊地捏住自己的膝蓋,滿臉的愧疚。
“那你是?”蘭芸倒是有點困惑了。
“那個婚禮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後來嚴芳也都告訴我了……對不起啊,我那天居然還跑去指責你,但我沒想到……”遲劍蘇一下子對蘭芸這個人改觀了,頓時對自己曾經的作為倍感懊悔。
他對蘭芸的看法全是基於別人的說法,而他居然也被那些人惡意的說法所引導,險些就害死了蘭芸,這讓他心中十分懊惱。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蘭芸輕輕挑了下眉,然後笑了笑:“你說的都沒錯,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心懷愧疚。”
“額……可我這心裏就是覺得過意不去……”遲劍蘇尷尬地笑了笑,可笑他那天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但沒想到,他完全誤會了蘭芸的一片好意,還差點就把婚禮給毀了。
“現在嚴芳跟盛友坦也重新在一起了,我們都該祝福他們。有個好的結局就行,你不必過意不去,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蘭芸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真摯。
遲劍蘇點了點頭:“是,嚴芳終究還是跟盛友坦在一起了。”
語氣多少有些失落,但他的心裏是在祝福著他們的。
很快,蘭芸引咎辭職的消息就鋪天蓋地地傳開了,記者們再次被激起了采訪的興趣,紛紛圍在了戚氏企業的門口,隻是蘭芸已經離開了公司,現在根本就不在公司裏。
各大財經頻道開始大肆報道,城市內的高高懸掛於摩天大樓的極大的電視屏幕上也在直播:“戚氏企業的總裁蘭芸蘭總,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引咎辭職,她的這一舉動更讓人對傳得沸沸揚揚的泄露機密文件的傳言揣測不已,究竟是因為心虛,還是為了挽救戚氏企業如今不堪的局麵。而現在蘭總已經銷聲匿跡,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據悉,蘭總現在之所以可以保持自由身,是因為賭神盛友坦在背後進行了人脈疏通……”
畢竟這座城市這樣大,要是想要找到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如果這個人又是有心躲藏起來,就更加不可能找到了。
看到了報道之後的嚴芳的心中更是著急不已:“友坦,你說芸兒她……”
盛友坦半倚靠在辦公桌前,皺眉看向窗外,手指間仍舊夾著一根雪茄,想事情的時候,他很喜歡抽雪茄:“我已經派人去大力調查了,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而我想,那個製造假證據的人,我也不能輕易放過。”
“那芸兒現在去哪裏了?”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看見過蘭芸了,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應該是為了不給那群記者圍堵的機會,所以她才躲起來了。”實在受不了那群瘋狂而執著的記者,所以現在總得躲起來,先避避風頭。
“友坦,你這次可一定要幫芸兒。”嚴芳的雙手緊緊地相握,心中萬般焦慮。
“她都已經叫我一聲姐夫了,我能袖手旁觀嗎?”盛友坦將手中的雪茄丟進了一旁的煙灰缸內,然後走到了嚴芳的麵前蹲下:“你可千萬別再為這件事情憂愁了,知道嗎?我看你最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