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舊相識
林司南的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苦澀,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離開醫院之後,他便接到了電話,說是那個人已經找到了,現在已經被綁到了城郊的一個庫房裏麵。
而負責辦事的人告訴林司南,這個人與盛友坦是舊相識,不僅如此,似乎多年前追求過盛友坦如今的太太嚴芳。
如此一說,林司南倒是有點想得通了,這個男人恐怕是為了替嚴芳出氣,所以才對蘭芸下手吧?
但是這個男人可能沒搞清楚狀況,蘭芸並不是他那種男人可以隨便傷害的,而現在,他必須得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在去往那個小庫房的路上,林司南給盛友坦打了一個電話,將具體的位置告訴給了盛友坦:“你來了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我覺得我該跟你說清楚。”
小庫房處在一個小河邊,看起來應該被廢棄許久了,庫房的屋簷部分已經有了極大的破損,牆體上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跡,還有塵土依附在上麵,而這四周更可以說是雜草叢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廢物。
林司南找到了庫房的入口,然後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剛剛進去,他的幾個手下便迎了上來,其中一個告訴他:“事情都已經辦妥當了。”
林司南順著這個人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便看見遲劍蘇被捆綁起來,丟在了牆角的位置上。
他試圖掙破手腳上粗厚的繩子,但是很顯然都是徒勞之功罷了,因為那幾條繩子還是十分固執地綁在他的手腳上。
他正在用十分冷冽的目光看著林司南。
林司南這下完全想起來了,他的確就是上次在酒店的冷凍庫有過交集的那個男人,雖然上次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但是從他的體型還有那麵部表情,林司南已經可以斷定,就是他了。
“你們去外麵守著吧,有事我叫你們。”林司南目不轉睛地看著遲劍蘇,然後這樣吩咐道。
手下們饒不放心地看了眼目光森冷的遲劍蘇,但是礙於林司南已經這樣吩咐了,他們也隻好先退下了。
等到手下們離開了庫房,林司南才向著這個男人緩緩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遲劍蘇,片刻之後,他將遲劍蘇嘴上的那個封條撕了下來。
遲劍蘇立刻就咆哮了:“你快放我走!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林司南有點意外,在這座城市,還有不認識他的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林司南林總,但是我跟你有什麽恩怨?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遲劍蘇不滿地嘶吼著。
這個人究竟是記性差還是怎麽樣?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倒是不錯。
林司南微微仰頭,冷笑了下,他不屑地看著遲劍蘇:“你忘了?”
遲劍蘇愣愣地看著林司南,但是他的心底是布滿焦慮與不安的。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上次在那家酒店的冷凍庫,還有前天晚上在那個洗手間……應該都是你吧?”林司南冷冷地看著遲劍蘇。
遲劍蘇被林司南的眼神給徹底震懾住了,他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就好像因為恐懼而自動都咽了回去了。
林司南緩緩蹲下身去,與遲劍蘇平視著:“怎麽?敢做不敢當?”
遲劍蘇咽了咽口水,半響之後他才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是我傷害蘭芸,跟你有關係嗎?你以為你是她男朋友,你就有權利插手這一切嗎!”
“就算我不是她男朋友,這件事情,我也管定了!”林司南伸出手去一把掐住了遲劍蘇的脖子:“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讓你粉身碎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去碰的,那就是蘭芸。你聽清楚了嗎?我告訴你,我今天告訴你的這每個字,你最好都給我聽到肚子裏去!”
遲劍蘇被他掐得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林司南終於鬆手了,他還不至於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而讓自己的雙手沾上了鮮血。
緩緩站了起來,林司南輕笑了一聲:“真正要收拾你的人,可能不是我。”
遲劍蘇的心咯噔了一下,林司南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但是他現在除了拚命地喘氣讓自己好受一點之外,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詢問什麽了。
從庫房走出來,林司南正好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盛友坦。
還是那樣意氣風發,還是那樣地不可一世,而那樣高貴優雅的他與這樣的地方,似乎多少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盛友坦擦得鋥亮的皮鞋小心翼翼地踩在這布滿塵土的地麵上,然後來到了林司南的麵前。
“要談什麽?”盛友坦對於蘭芸受傷的事情並不知曉,否則,他早就雷霆大怒了。
“遲劍蘇,你認識吧?”從那個老總給他的資料裏,他得知這個人名叫遲劍蘇。
盛友坦的眉頭微皺,林司南是如何知曉遲劍蘇的?
盛友坦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他又去找蘭芸麻煩了?
“認識?那我把他交給你了。”林司南說罷便要離開。
盛友坦叫住了他:“他……動蘭芸了?”
上次就他動過蘭芸的事情,他已經給過他極大的教訓還有警告了,但是既然他死性不改,他也不可能再手下留情了。
“不然你覺得我有什麽理由出現在這裏?”林司南冷冷一笑然後率著一眾手下從這裏離開了。
等到林司南離開了之後,盛友坦抿著唇一腳將這扇破舊不堪的木門給踹開了,這扇脆弱的門一下子就碎成了好幾塊,因為經過風雨的腐蝕,這木板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遲劍蘇顯然被這動靜給嚇到了,他往牆角的位置又縮了縮。
當他看清站在門口的逆光處的人的時候,他的眉頭不自覺地就皺到了一起。
盛友坦怎麽來了?難道林司南已經將事情原委都告訴給盛友坦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該怎麽辦?他並不是怕自己因此而付出代價,隻是他真的怕,盛友坦會將他所犯下的錯都算在嚴芳的身上。
盛友坦一步一步都仿佛用了極大的力道,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遲劍蘇的心頭上一樣。
他緊緊地盯著盛友坦,然後便看見他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盛友坦在他的麵前停了下來,然後他一把將遲劍蘇從地上拎了起來,他揪著遲劍蘇的衣領,表情淡漠卻布滿陰鶩:“你,最近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
遲劍蘇不屑一顧地笑了笑,臉上已經布滿了灰塵,身上的衣服也已經髒亂不堪:“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自以為自己深情的人,完全不會去顧念自己的女人的心情!離婚?你居然敢跟嚴芳提出離婚?”
“就為了這事兒?你差點就害死了蘭芸?”盛友坦將他往牆壁上又推了推,他整個人都撞到了牆壁上,幾乎已經聽到了脊骨斷裂的聲音。
遲劍蘇咬牙忍著背部所傳來的疼痛感,然後又是一陣蔑視的輕笑:“就為了這事兒?這事兒還不夠嗎?在你看來,離婚是很小的事情嗎?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那樣的女人放棄嚴芳!”
“離婚對嚴芳來說,不正是一件好事嗎?她不是期待很久了嗎?”盛友坦狠狠地將遲劍蘇朝著那布滿灰塵的地麵摔去。
遲劍蘇因為雙手雙腳都被綁著,沒有任何防備的他狠狠地摔在了地麵上,激起了一片的塵土。
他緩了一會兒之後看向盛友坦:“你真的了解過嚴芳嗎?她要的究竟是什麽,你還看不懂嗎?”
盛友坦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嚴芳要的是什麽?
這一點,他的確很久沒有考慮過了,但是他都已經提出要離婚了,現在再去想,又有什麽意義呢?
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亡羊補牢的。
“她雖然恨你,但是她寧願呆在你的身邊被折磨一輩子,她都不願意離開你!你知道嗎!”遲劍蘇嘶吼道,為什麽嚴芳偏偏要愛上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盛友坦如果能夠稍微多花點心思在嚴芳的身上,他都不可能真的完全讀不透嚴芳的心思。
為什麽他這樣一個局外人都能夠看得懂的心思,盛友坦自己偏偏就是看不懂呢?
盛友坦沒有說話,他隻是沉默著看著遲劍蘇。
“你確定要跟嚴芳離婚嗎?”遲劍蘇的語氣軟了下來。
“不管我是不是要跟嚴芳離婚,那都跟蘭芸無關。我說過的吧?如果你再敢碰她,我就會把你施加給蘭芸的,同樣地施加給嚴芳,你忍心嚴芳也受到同等待遇?”盛友坦滿臉的嚴肅還有陰鶩。
遲劍蘇不禁發聲笑了出來,隨後他滿臉蔑視地看著盛友坦:“為了一個女人,你現在可以狠心拿嚴芳當作籌碼?”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盛友坦還是講理的,既然遲劍蘇是為了他要與嚴芳離婚的事情才去傷害蘭芸的,那麽這件事情追究到底還是他的錯,所以他便不與遲劍蘇過多計較。
“盛友坦,別等一切來不及了,你再後悔。”遲劍蘇嘶吼道。
盛友坦緩緩背過身去,沒有說話,他站立在原地片刻之後就離開了這間庫房。
很快,他的人就進來幫遲劍蘇鬆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