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回到原點
兜兜轉轉,她發生自己幾乎又要回到原點了。
又是仰頭喝下了一大杯的眼色紅豔得如同人的血液一般的酒,她將手中的酒杯猛地擱在吧台上,然後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她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林總,那不是蘭芸嗎?”跟林司南一同來這邊玩樂的範瑞蘇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坐在吧台上喝酒的蘭芸。
單單隻是看到那樣一抹背影,便能夠看得到她的悲傷。
範瑞蘇看林司南此刻已經出了神,他的眉頭微皺,滿眼的疼痛,作為一個老朋友,範瑞蘇當然讀得懂這樣的眼神,於是他就拍了拍林司南的肩膀:“行了,我不打擾你,你把自己的事情處理清楚吧。我一個人去喝酒去了。”
林司南緊抿著唇,並不言語。
她來這裏喝酒,她這次又是為了什麽來買醉?還是為了許宸北嗎?
就算他為她連命都丟了,她還是會無動於衷嗎?在這個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樣鐵石心腸的女人?
到底要他做到怎樣的一個地步,她才能將自己的心騰出來給他?
林司南垂在身側的雙拳緩緩握緊,心口不自覺地就被堵住了,讓他的呼吸也出現了困難,他收回自己那陰鶩的眼神,緩緩地朝著那抹落寞的背影走去,他剛剛走到她的身後,她也正好站了起來。
當她轉過身來,當她滿臉的醉意,當她毫無防備地撞進林司南的懷裏。
林司南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一把拽過她的手腕,然後就一路拉扯著她來到了二樓的某個包廂內。
他將她圍困在牆角的位置,讓她無處遁逃,這幾天忍著沒去找她,而他心中的思念早已經泛濫成災,幾乎要化成一股衝動,然後衝破他的腦袋,讓他再度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蘭芸滿臉的不情願,她沒有與他對視,而是故意將視線避開了:“你做什麽?你瘋了嗎!”
“是,可能我就是瘋了,才會喜歡上你這種女人!”林司南霸道地扼住蘭芸的下巴,他的力道很大,幾乎要將她的下巴給揉碎,他的眼裏迸射出難以掩藏的慍怒。
“我現在不是放你走了嗎?一切都結束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蘭芸的心裏其實特別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按著自己的心意說出自己對他的思念,卻反而還要這種話語去刺激他。
可能她就是這樣錯過自己的幸福的吧?
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偏偏就是不肯說出那句話。
所以上演著彼此傷害的虐心戲碼。
歸根結底一句話,是她自己作死。
蘭芸的話再次惹怒了林司南,兩不相欠?
她怎麽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欠了他那麽多那麽多,現在就想要用一句兩不相欠來抵消?
天底下怎麽可以有這樣的好事?
她將他全部傾心付出的感情玩弄於股掌之間,現在沒有半絲半毫的愧疚之情,反而可以恬不知恥地跟他說出兩不相欠這樣的話?
她是不是一定要看到他心碎了滿地,她才滿意?
林司南掐著她的下巴的力道不自覺之中又加了幾分:“兩不相欠?你覺得有可能嗎?好啊,你不是一直很熱衷於給別人當情人嗎!現在你告訴我,花多少錢可以買你?啊?你告訴我!我花錢!我花錢買!”
林司南的話分明就是在羞辱蘭芸,她怎麽會聽不出來,他的每一個從牙縫間拋出來的字,全都砸在她的那顆柔軟的心髒上,此刻,她的心髒已經血跡斑駁。
蘭芸想要避開視線,但是因為林司南死命扼住她的下巴,所以她隻能被迫與他對視著,他看不見嗎?她眼底的絕望還有傷心。
是,他現在怎麽可能有心思去好好觀察她的神情呢?就算是他察覺到了,他也隻會認為她不過又是在逢場作戲吧?
他,已經對她恨之入骨了!
“不說話?一千萬夠嗎?嗯?還是不說話?”林司南在視線在麵前的這張精致的臉上緩緩掃過,他輕啟薄唇,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他的恨意:“那麽三千萬?五千萬?還不夠嗎!蘭芸,你別把自己想得太值錢了!”
“我隻是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就算你把世界捧給我,我也不要。”蘭芸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她的回答足以讓這個男人心碎了吧?
果然,下一秒林司南就鬆開了她:“是,把世界捧給你,你也不要。但是你別忘了,我不可能再一次傻到為你去得到全世界。從現在開始,我不可能再原諒你。”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銳的刀子,一把一把在她的心尖剜下了一個不深卻也不淺的口子,讓她痛不欲生。
但是即便再痛,她也得死命忍著,誰讓這都是她自找的呢?
蘭芸頹喪地依靠著身後的牆壁,她隻能將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依托給這麵牆,否則她怕自己可能會在這個男人的麵前猝不及防地倒下,那樣,他會更加瞧不起她吧?
林司南冷冷地看著她。她即便不去看他,也能夠察覺得到那尖銳地如同刀鋒一樣的冷冽眼神還有那張俊逸的麵龐上的憤怒與仇恨。
他與她,終究還是走向了兩端。
也許一開始,她就不該去靠近他。
引火燒身,真的是引火燒身。
她現在要如何從這場烈火中涅磐重生呢?如果不能涅磐重生,她就隻能這樣死掉。
林司南掏出了自己放在口袋中的手機,然後接了起來:“是,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放下手中的手機之後,林司南的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許宸北被抓了。”
原本還有點醉意的蘭芸在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仿佛都清醒了不少。
她現在雖然已經不再那樣深愛著許宸北,但是她的心裏也還沒有完全放下許宸北,聽到這樣的消息,不論真假,她都很難做到無動於衷,麵不改色。
林司南輕易就察覺到了蘭芸臉上的那抹驚慌還有無措,他的心中仿佛就因為她的這一表情而被刺了一刀,果然,她的心裏還是有許宸北的。
“不過他是因為你才會被抓的!記住,這隻是開始而已。”林司南這樣做,隻是為了要報複蘭芸,他說過的,他一定都會做到。
當他愛一個女人的時候,他可以將她寵上天,但是當他開始恨她的時候,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入地獄,並且他會站在一旁欣賞她的痛苦。
蘭芸因為醉酒還未完全清醒,所以她隻能跌跌撞撞地行走著,她走上前去想要拉住林司南的時候,卻因為沒站穩而狼狽地摔倒在地。
她的手肘的位置狠狠地撞到了地麵,雖然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但是她還是吃痛地皺起了眉頭。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的林司南,也絲毫不去管自己此刻正趴在地上,也不去管這撞到了的手肘究竟有多痛:“你說什麽?”
“許宸北現在被懷疑泄露商業機密,而這一切是我安排的。你說他能脫罪嗎?”林司南輕挑了下眉頭,似乎他很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林司南可能就是看準了,許宸北可能成為她的軟肋,所以現在他才拿許宸北開刀。
但是林司南不知道的是,她現在的軟肋,是他啊。
而不是別的任何人。
他不知道,隻可惜他不知道。
林司南一邊用那充滿魅惑力的聲音告訴她這些,一邊已經在她的身旁緩緩蹲了下來。
他的嘴角肆意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你想幫他脫罪嗎?”
“你到底想怎麽樣?”蘭芸的雙眼微顫了一下,她差點就忍不住地掉下淚來了。
她真的想要直接告訴他,不要再繼續了。
她愛他,她真的愛他。
但是為什麽就是說不出口呢?
因為不可以,對嗎?
因為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啊,就算沒有那些仇恨,他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啊。
但是為什麽林司南還要抵死糾纏呢?他難道忘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了嗎?
還是說,他現在不過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話罷了,他不過就是在報複她對他的欺騙還有利用罷了。
這個曾經那樣維護過她的男人,現在已經不可能,再為她分毫了。
林司南的表情頓時變得哀傷起來,他那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撫上她的那張精致的小臉,這個女人,終究還是讓他的心潰爛了。
“你是如何對我的,我的心是如何碎的。我便要如何對你。蘭芸,你說,我明明知道你是那樣一個下賤的女人,我為什麽還要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你呢?可能我對你的感情已經不是用喜歡兩個字就能形容的,而是愛。如果我還要繼續喜歡著你,那麽隻能說,我跟你一樣賤!”林司南說到這兒的時候,整張臉的麵色已經鐵青。
他重新站了起來,眼光清冷,居高臨下,像是一個不可侵犯的天神一樣看著此刻那樣狼狽的她:“跟你一樣賤!嗬……”
他冷冷地看了她良久之後,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優雅無比地從這裏離開了,就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也好似他從不曾在這個包廂內對一個負了他的女人發過脾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