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人生真的沒有如果
想起當年的那個時候，是他自己誤會了顧蔓，否則也不會發生後來的那場車禍，如今的這場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這樣，顧蔓還會是那個顧蔓，他們也許也還會幸福地在一起。
但是很可惜，人生真的沒有如果。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論是好是壞，都得去接受。
但是他真的還是不能接受顧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一個事實。
他對顧蔓的記憶一直都是萬分美好的，因為他們已經認識了那麽久，因為他們擁有著對彼此最多的了解。
“隻要你醒過來，不管你怎麽打我罵我，我都接受，好嗎？如果你想要去周遊世界，我們就一起去，你想要回去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我也陪你去。”宮霖軒深吸了口氣，這種煽情的話總是會催人淚下。
而站在病房外的莫楠全部都聽到了，這一次，她真的是偷聽。
她不是有意要偷聽的，她隻是想要知道，這個女人是宮霖軒的誰，他們又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而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
可是知道了之後，卻是怎麽樣都開心不起來。
畢竟，這個人可以說是她的情敵。
原來這個人是宮霖軒所愛的人啊？他為了她，居然可以什麽都不要，連現在的地位還有榮耀，都可以不要。
得愛一個人到怎樣的地步，才可以做出這樣的舍棄呢？
她不知道自己得愛一個人到什麽樣的地步，她才會做出那樣的舍棄來。
莫楠就像是愣住了一般，一直站在這病房外，直到宮霖軒開門出來，她才慌忙地回過神來，但是現在落荒而逃，可能是有點遲了吧？
莫楠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的時候，宮霖軒就不由分說地抓起了她的手腕然後向著走廊的其中一端的盡頭走去。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很僻靜的空間，在這裏，可以談點不太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起的事情。
“你，都知道什麽了？”宮霖軒的眼神之中滿是戒備，似乎認定了莫楠會用自己所知道的去威脅他一般。
那樣的眼神，分明是已經認定了她就是打算要用什麽情報去威脅他一般，但是宮霖軒不知道的是，她就算是將這些秘密爛在自己的肚子裏，她都不可能去威脅他。
因為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有多喜歡他，同時又有多麽心疼他。
“宮霖軒，我……”莫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自己辯解還是要怎麽辦。
“怎麽？還沒想好交易條件嗎？”宮霖軒嗤之以鼻地笑了笑，心裏又想起了那次她在自己門口偷聽的事情，於是就更加認定了她一定是衝著某種目的才會三番五次地出現在他的麵前的。
“不是的，我，我沒有要拿什麽去威脅你的意思。”莫楠失落地別過臉去，她在他的眼裏，居然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的小人嗎？好歹也是有過幾次接觸的人了，他居然將她想得那麽卑鄙並且齷齪，並且毫無節操。
宮霖軒不禁愕然，她真的不是來威脅他的嗎，但是話都說出去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冤枉了好人，於是他就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我就是偶然碰見你了，所以跟上來看看……”莫楠說的都是實話，但是為什麽在這樣的情況下聽來卻顯得那樣牽強呢？就好像隻是胡謅出來的一個借口罷了，而且是很拙劣的借口。
“偶然？果真有那麽多的偶然嗎？再說了，你的好奇心就那麽重嗎？就算是碰見我了，你是我的誰嗎？你為什麽要跟上來？你就那麽想湊熱鬧嗎？”宮霖軒咄咄逼人地問道，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地拋出。
而向來就口拙的莫楠，自然是回答不上來，她也沒法說，她隻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會跟上來的，她更不敢說她擔心他，是因為喜歡。
她都說不出口。
因為那樣的話，他可能會更瞧不起她，她的喜歡在他眼裏看起來應該是十分可笑的，一個受到眾人崇拜的巨星，怎麽可能會對她的喜歡動容呢？他隻是會覺得不屑罷了。
“你叫莫楠是吧？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了。每次看見你，似乎都不會有好事發生。”宮霖軒怒瞪了她一眼之後就轉身走掉了。
等到宮霖軒走了之後，莫楠才委屈萬分地在嘴裏嘟囔道：“我不是想湊熱鬧，我也不是那種好奇心泛濫的人，我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去好奇關心這一切，難道我喜歡你，這也錯了嗎？就算是我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難道我連關心你的權利都沒有嗎？”
說著說著，她便掉了眼淚。
她早就料到，喜歡一個人不會太容易的，更不會那麽輕鬆，總是會掉些眼淚，也會受到傷害與中傷，反正她都已經被林以娜那樣羞辱過了，但是為什麽宮霖軒的幾句話就能將她傷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呢？為什麽隻是幾句話，就讓她這般難過呢？
“好，我正好也在醫院，我這就去找你。”聽到電話那頭的莫楠又是一陣的哭哭啼啼，蘭芸就趕緊先掛了電話，然後去找莫楠了。
她來醫院是為了找林明在這家醫院的那位主治醫生，確定一下林明現在的身體狀況，而醫生告訴她的是，林明的身體狀況的確是大不如前了，說的難聽一點其實就是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現在就是在挨日子罷了，能多一天都該覺得慶幸。
她沒想到林明的身體已經糟糕到了這樣的地步，雖然她恨林明，但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她也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她想要讓這個男人受到一些教訓，但是也絕對不會惡毒到詛咒他去死，更不會盼著他離開人世。
所以在得知他的情況已經那麽糟糕的時候，蘭芸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將這些心底的情緒都整理清楚之後，蘭芸便上樓去找莫楠了，莫楠一個人蹲在那邊的樓梯口，將自己的頭埋在自己的兩膝之間，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蔫了的花兒，毫無精神可言。
“莫楠。”蘭芸無奈地叫了她一聲。
莫楠這才緩緩抬起頭來：“你來了。”
“什麽時候你可以長大？遇到事情為什麽不能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你總是這樣輕易被打敗，但是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時出現幫你。”蘭芸在她的旁邊坐下，她已經給莫楠灌輸了許多類似於這樣的思想，但是莫楠卻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莫楠也知道自己很沒用，所以她才會這樣頹喪，她有時候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她天生就是這樣，又有什麽辦法：“我也想改變自己，但是還能怎麽辦呢？我生性懦弱，注定就是這樣的性子了。”
“誰難道一出生就是格外彪悍的嗎？每一個女漢子的背後都有一段你無法想象的辛酸史。”蘭芸像是一個老大媽一樣苦口婆心地說教道。
“那你呢？是怎麽讓自己變成這樣的？”莫楠很久以前就認識蘭芸的，但是以前的蘭芸也同她一樣，懦弱，做事不果決，拖拉，而且沒有主見。
但是再看看如今的蘭芸，專斷，霸氣，並且有著自己的想法。
“當你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你就會懂得成長了。莫楠，如果是為了守護住自己所珍惜的，我想你一定會變得不一樣的。”蘭芸輕輕拍了拍莫楠的肩膀，以示安慰。
“但願如此吧。”莫楠淡淡一笑，一想起宮霖軒剛才的那番話，她便全然沒有了動力。
她為了守護住宮霖軒，真的可以做出任何一切自己可能都難以想象的事情來的，但是，他會領情嗎？
還是仍舊覺得，她隻是帶有某種目的才這樣做的。
“胃痛沒事了嗎？”蘭芸擔心地問道，莫楠昨晚上痛得整個人在地上打滾，但是卻賴著不肯去醫院，說是等下還有宮霖軒的一場走秀，她一定得在家裏看。
莫楠點了點頭：“嗯，現在是沒事。”
“行。那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蘭芸再度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站起身離開了這陰暗的樓梯口。
她剛剛走出去一段路，便碰見了嚴芳，她身著一件深藍色的外套，腳下穿著一雙平底布鞋，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的年輕氣息，她似乎並不會因為自己是盛夫人的這一榮耀的身份，就將自己打扮得多麽不可接近，也不會表現得多麽拒人於千裏之外。
每次看見嚴芳，她都是一樣冷淡的表情，說得更具體一點就是，嚴芳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她遵照著盛友坦的意思活著，但是她的心底顯然是不情願的，所以漸漸地，她不知道自由是什麽，也不知道任性是什麽，更不知道快樂是什麽。
當一個人習慣了那種傀儡般的生活，便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麽了，所以就真的成為了別人眼中的行屍走肉，毫無感情，麵無表情。
蘭芸想起那天在盛家所發生的那一幕，恰巧被嚴芳碰見，她的心中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兒，她真的沒有要破壞嚴芳與盛友坦之間的感情的意思，隻要契約到期，她便會終止與盛友坦一切的來往。
“嚴芳。”蘭芸主動開口喚住了嚴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