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慫恿

  在沈清晗說新房的時候,顧小北的心裏就有了答案。


  可是當他把話坦明說出來的時候,那感動更如長江之水洶湧澎湃了。


  顧小北的眼睛裏泛出些許晶瑩,滾出了眼眶。


  她覺得矯情了,抬手擦掉,吸了吸鼻子,不滿地說:“沈清晗你真的過分,我老公給我準備的驚喜就被你這麽破壞了。”


  實名背鍋俠沈清晗:“……”


  “那不是你自己好奇的嗎?”沈清晗撇嘴說,覺得自己冤,就很冤,明明是她自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所以自己才會告訴她,不讓她胡思亂想的,怎麽又變成自己的錯了。


  沈清晗百思不得其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女人心,海底針!


  說埋怨,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顧小北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眸光深情地注視著麵前的小洋樓,心中默念著霍司翊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充滿了甜蜜。


  小洋樓的庭院裏出現了兩個身影,穿著類似於裝修公司的製服,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在比劃一樣。


  沒一會兒,霍司翊也出來了,似在他們說什麽,很是認真嚴肅。


  顧小北愣了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霍司翊看,眉頭輕皺。


  大概是因為她的視線太過於專注,霍司翊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下意識地抬頭朝顧小北的方向看來。


  好在顧小北反應非常迅速,及時地拉著沈清晗蹲下了。


  因此,從霍司翊的角度也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自己樓房的不遠處,很是眼熟。


  他抿了下唇,遲疑兩秒要過去。


  然而,步子一邁開,就停住了,似乎有人找他,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霍司翊停頓了一下,轉身朝樓裏去了。


  隻是在進去之前,又頓足盯著那輛車看了兩眼,眼瞳幽暗。


  見霍司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顧小北鬆了一口氣,朝沈清晗打了個收拾,“走。”


  “好!”沈清晗點頭。


  說實話,他也嚇了一跳,還好沒有被發現,不然零花錢真的就懸了。


  沈清晗弓著腰,偷偷摸摸地溜回車上,身後跟著同款姿勢的顧小北。


  他們上了車,立馬啟動開走,直到離那棟小洋樓足夠遠,才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洋樓的二樓,一道穎長的身影一直注視著那輛黑色的車,很是嚴肅。


  在他的身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霍司承突然咦了一聲,道:“那不是霍宅的車嗎?”


  霍司翊扭頭看他,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一個深邃,一個輕浮,千言萬語,都在不言而喻中。


  霍司翊收回目光,轉身繼續看窗外的風景。


  叮咚,手機進來一條消息。


  顧小北:在家等你呀。


  而在這上一條,是霍司翊發的,“老婆,你幹什麽呀。”


  ……


  昏暗的巷子裏,路燈明明滅滅,像是在鬧鬼。


  一道歪歪扭扭的身影出現在巷子口,渾身上下透著熏人難聞的酒臭味。


  昏黃的路燈照亮了他尖嘴猴腮的臉,可不就是曹正金。


  兩天沒見,他更加的落魄了,身上衣服沒遮擋住的地方,更是露出片片淤青,隻棍棒打出來的痕跡。


  曹正金這兩天特別倒黴,先是高利貸那邊的恐嚇,逼迫自己不得不變賣了最後一套房產抵債。


  隨後又是各種被找茬,走路上多看了人一眼,就被對方按著打了一頓,鼻青臉腫。


  更不用說那些撞人的,罵人的,根本就是往死裏打。


  偏偏曹正金又是一個有案底的人,根本不敢去找警察報案說自己被打了。


  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曹正金走著走著一頭栽下去了,摔了一個四仰八叉。


  喝高了的曹正金一路罵罵咧咧地朝巷子裏走,走到最裏麵一個低矮的平房前停了下來,努力瞪大一雙豆大的眼睛,辨認眼前的房子是不是自己的。


  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一個豎了幾塊破瓦的簡易房。


  在繁鬧的A市,真的讓人很難以想象還會有這樣的房子存在。


  曹正金站在門前,手在身上胡亂摸著掏鑰匙。


  忽然,一道黑影籠罩了他。


  讓曹正金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崩潰,腿一軟坐在地上,雙手抱頭,驚恐的問:“你,你要幹嘛?”


  來人嗤笑一聲,很是孤傲。


  從胳膊露出來的縫隙裏,讓曹正金看清楚眼前的人並不是自己借高利貸的那夥人。


  但也並沒有鬆幾口氣,依舊雙手抱頭保持著防備的姿勢,醉醺醺的問:“你,你誰啊?”


  “是不是那個小賤人讓你來的?你給我回去告訴她,她給曹翠華治也是白治,我才是曹翠華遺產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她就歇了那心思吧!”


  酒壯慫人膽,曹正金說話的氣焰別提有多麽的囂張了。


  經過這幾天的事,曹正金也嗅出來一些不同尋常了。


  自己怎麽可能那麽倒黴四處都不順,肯定是那黃毛丫頭讓人對自己做了什麽手腳!

  曹正金怒不可遏,但又著實打不過的那幾個人,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裏吞。


  聞言,來人又嗤笑了一聲,尤為不屑。


  他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扔了一塌錢在曹正金的身上。


  曹正金這幾天隻被打,還是第一次被扔錢,一時間有點懵,但又抵不住金錢的誘惑,伸手將錢揣進懷裏,貪婪的問:“給我的?”


  頓了頓,嫌棄道:“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還有嗎?”


  這一次,來人將左手口袋裏的東西也掏出來扔下麵了。


  曹正金以為是錢,喜滋滋的去拿,拿到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把刀!


  開了刃的,在路燈下泛著森冷白光的刀。


  曹正金渾身一抖,結巴問:“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已經太明顯不過了,買凶殺人罷了。


  “前兩天在醫院跟你動手的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男人問。


  明明就是活生生在眼前的一個大活人,自己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去查,死活就查不到她的消息,仿佛就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一樣。


  “哪,哪個?”曹正金問。


  來人的眼裏閃過一抹寒光。


  曹正金瞬間老實了,背後冷汗連連,道:“顧小北,那個最凶的黃毛丫頭叫顧小北!就是她,霸占著我姐曹翠華的家產,還聯合醫生要謀害我姐性命!”


  曹正金睚眥欲裂,說的仿佛真是一樣,實際上自己不也是一樣的想法。


  來人對曹正金的目的不敢興趣,而是仔細咀嚼著她的名字,“顧小北……”


  他微眯了眼睛,腦海裏的思路漸漸清晰了起來。


  所以,那次他看見紙條上那個突兀的‘顧’字,並不是巧合,而是對方真實的姓,因為意識模糊所以就不小心露出了馬腳。


  這樣一來,一切就解釋的清楚了。


  難怪自己一直查不到,都是因為查錯了方向。


  白思穎,顧小北,顧小北,白思穎……這兩個人的名字在嘴裏翻來覆去的品讀著,驀然輕笑了一聲。


  偷梁換柱,白一山倒是真的敢這麽糊弄,活生生的大變活人啊!


  所以,嫁進來的白思穎性格大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改邪歸正,而是因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短短幾秒的時間,所有的一切全被理的清清楚楚。


  越是想著,嗬地笑了一聲。


  聽著頭頂傳來的那陰森森的笑意,曹正金的醉意硬生生清醒了幾分,雙目爬上恐懼。


  而男人卻在看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提醒道:“曹翠華無兒無女,如果她死了,她明下的財產不就也名正言順地歸你了嗎?”


  話是這個道理沒錯,但要殺人,曹正金還是很慫。


  男人似乎也看出來了,嗤笑了一聲:“他都一把年紀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還差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嗎?你要想清楚,等顧小北給她治療花光了所有的家財,你可就什麽都不剩下了。”


  一說起這個,曹正金的心瞬間被貪婪填滿了,咬牙道:“你說的有道理,好死總好過於半死不活地在床上躺著,費心費力還費錢!”


  最後還憤憤地加了一句,“早死早托生!”


  也不知道那句話戳中了男人的神經,怔愣之後詭秘一笑,似有感慨道:“可不是嘛,早死早脫身。”


  低喃了這句話之後,男人就轉身走了,挺拔健碩地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巷子裏。


  ……


  曹正金是個行動派,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醫院。


  一聽說曹正金來了,顧小北卷著袖子立馬進入了戰鬥狀態。


  誰知道這人今天不僅沒有帶一幫人演戲鬧事,還提了一堆水果,上來就跟顧小北賠禮道歉,態度極為良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顧小北的神經不僅沒有因此放鬆,反倒是更加緊張了,眼睛緊緊地盯著曹正金,壓低了聲音厲聲道:“曹正金,你又想耍什麽把戲?”


  “妹子,你這說的什麽話。”曹正金青紅發紫的臉上堆砌出諂媚的笑容,想伸手拉顧小北跟她套近乎。


  但是被顧小北躲開了。


  宋佳佳也將顧小北往後拉了拉,兩個人一左一右地站在病房門口,將病房堵了一個嚴嚴實實,不給他絲毫的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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