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離婚協議
一句感慨過後，顧小北便沉默了。
醫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保鏢似的霍司翊，嘴唇蠕動了幾下，一句話在嘴邊到底也是沒有說出來。
顧小北似乎察覺到了，輕笑了聲。
她抬頭看過去，視線跟醫生交疊，眼底閃動著精銳的光，分外體貼的說：
“以後的日子還希望醫生多多關照些，再怎麽樣都是霍氏集團的大少奶奶呢。”
很正常的一句話，醫生卻覺得渾身一寒，點了點頭。
這就是她喜歡聰明人的原因，顧小北彎了嘴角，牽住霍司翊的手要走。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兩個人差點撞到，還要霍司翊眼疾手快。
“你怎麽在這？”霍司霆厲聲問，麵上極其難看，十分不待見顧小北。
顧小北也沒想到他待見，出於禮貌道：“來看看綁架我的凶手是真瘋還是假瘋，沒問題吧？”
她說話的時候，特意咬重了假瘋兩個字。
霍司霆當場變了臉色，“醫生的檢查結果還能騙你不成？”
顧小北攤手，“那誰知道呢，這年頭正常人都能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買通醫生做個假證明可比那個要簡單多了。”
“……”
霍司霆被懟的當場啞口無言，隻瞪大了一雙鷹目，眸光不善，吃人的視線能將顧小北給淩遲了。
霍司翊皺了皺眉，往前走了一步將他擋了個嚴嚴實實，用無聲的氣勢表明了自己的老婆誰也欺負不得的立場。
霍司霆一怔，望向霍司翊的眼睛裏更添了幾分敵意。
良久，驀然開口，咬牙道：“好，你好的很！”
霍司翊神不變，像是根本沒有聽懂霍司霆在說什麽一樣。
聽出來霍司霆語氣中的威脅，顧小北從後麵探出來腦袋，輕佻著眉毛說：“多謝大哥吉言，我們肯定身體倍棒，吃嘛嘛香，長命百歲。”
霍司霆被噎了一下，冷哼一聲甩臉色走了。
顧小北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說不過我吧，略略略……
“以後看見他也……”
“啊啊啊！”
顧小北扭頭正想給霍司翊告誡幾句讓他以後也離霍司霆遠點，誰知道話沒有說完，旁邊的病房裏就傳來章媛媛殺豬般的嘶吼，把她嚇了一跳，跟霍司翊兩個人麵麵相覷。
“章媛媛……怎麽了？”
霍司翊搖頭，眉毛卻皺得很深。
“臥槽，霍司霆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顧小北臉色一變，匆忙跑過去，才剛到就看見霍司霆臉色陰沉的捂著自己的手出來，鮮紅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可見對方下口是有多麽重。
“你……”
雖然很憎惡他，但還是下意識的關心。
可霍司霆沒有好臉色，直接冷哼一聲陰沉著臉走了。
顧小北：“……”同情心泛濫是病，得治！
病房裏野獸般的嘶吼還在繼續，伴隨而來的還有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不絕如耳。
這是要……拆房子嗎？
顧小北擰眉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然後就看見章媛媛正被人按在地上，拿繩子捆她。
但這個過程並不容易，她反抗的很厲害，身上都被蹭破了屁，血肉模糊。
顧小北站在門口深深地看著，無動於衷，掌心卻驀然收緊。
轉身離去的刹那，看見地上有一張紙，下意識的撿起來，那竟然是一張法院的判決書……判決霍司霆和章媛媛解除婚姻關係。
怔怔地看著那張紙許久，才恍然回神，譏誚地笑了聲。
樹倒猢猻散，章媛媛不過是剛出事，霍司霆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跟她解除婚約關係了，還真是……薄情寡義。
但別人的事，自己也沒有辦法評價。
她隨手丟了那張紙，轉身出去。
陰天很冷，風又很大，更是覺得寒徹入骨，唯有跟霍司翊握在一起的手，傳來絲絲溫暖。
十指相扣，就這麽地老天荒也好。
但顧小北心裏清楚，這不可能，她跟霍司翊連一紙文書的證明都沒有，甚至還跨了一個謊言的溝壑。
……
從醫院離開之後，顧小北又去了另外一個醫院。
阿啞的情況還是那樣，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醫生也不讓進，說是擔心感染。
顧小北在門口陪了她一會兒，又跟醫生聊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因為霍家的介入，泗水區精神病院的事情很快就落下帷幕，但阿啞來的時間太久遠，當初資料室又被燒過。
所以，她是誰，她來自哪裏，還有沒有家人朋友，這都一無所知，無從查起。
顧小北想幫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用宋佳佳的一句話來說就是，都過去了十幾年，再想找到家人隻能靠緣分。
顧小北雖傷感，可也知道這事強求不得。
轉完醫院，回去看了看曹奶奶，趕著下班的尾巴，才帶著霍司翊回公司。
一進門自然受到了蔣楠明朝暗諷的夾道歡迎，“白經理再來晚點，剛好可以趕上咱們餐廳裏的晚餐。”
以往時候，顧小北肯定會懟回去，但今天，她沒有心情。
蔣楠也看出來了，很識趣的不再調侃，而是讓秦明華把文件送上去，說：“這是總裁辦送來的年度報表，需要白經理幫忙整理一下。”
“哦。”顧小北接過，轉頭就交給了霍司翊。
蔣楠：“……”
秦明華：“……”
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掩飾。
“聽說你前段時間受傷了，嚴重嗎？”
鑒於顧小北這段時間沒來，以及聽到的那些八卦，蔣楠想了想，還是覺得關心一下，好歹是自己的下屬。
誰知道今天的顧小北就是個噴，火小辣椒，揚了揚手，直言不諱道：“你還能見到我，說明問題不大。”
被嗆了一口的蔣楠：“……”
這是誰得罪她了？
他挑了一下眉，扭頭去找霍司翊尋答案，誰知道對方的注意力全都在麵前的報表上，根本沒空搭理他。
得，八卦是八卦不成了，隻能聽點流言蜚語了。
“還有別的事嗎？”
見他們還不走，顧小北抬頭問道。
蔣楠搖頭，“沒了。”
顧小北打著哈欠說：“沒了你們還不走，耽誤我睡覺。”
蔣楠&秦明華：“……”
“白經理，其實……算了，你睡吧。”
蔣楠原本想教導兩句，但話沒開口就感受到了來自霍司翊的死亡凝視，隻好閉嘴，轉身出去。
等蔣楠和他的小助理一走，顧小北就跑到霍司翊的跟前，隨手翻了翻他懷裏厚厚一疊的文件，眉毛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總裁辦的東西怎麽送到我們這裏了？”
而且還是財務報表，嚴重懷疑是送錯地方了。
聽見她的抱怨，霍司翊收起眼底的一絲流光，抬頭道：“可能……把我們當苦力了？”
“我覺得也像。”顧小北撇了撇嘴，氣惱的將文件翻的嘩啦作響，“要想馬兒跑，還不想馬兒吃草，摳門！”
霍司翊啞然失笑，這個小財迷。
有顧小北在這裏，自己怕是難以安心核對了，他關切體貼的說：“老婆你不是困了嗎？睡覺去吧，司翊看完了喊你。”
顧小北搖了搖頭，從他麵前抱起一疊到自己那裏，認命般的說：“這麽多數字，要看到猴年馬月啊，我跟你一起整理吧。”
霍司翊：“……”
嚴重懷疑顧小北說這句話的真實性。
霍司翊的懷疑很快就被打臉了，顧小北還就真的在認真看認真思考，他輕佻了一下眉，在心裏給顧小北點了個讚。
但是……很快就再次被打臉了。
顧小北看東西三分鍾熱度，沒一會兒就丟到一邊去扣手機了。
她登陸上了自己的圍脖，切換上小號，發現自己上次寫的小故事竟然有不少人評論轉發，更有一條異軍突起般的評論。
【大大真的是在寫故事嗎？好真實啊，知道一件真實的事情跟你講的小故事幾乎一模一樣，連結局也是。要不是粉大大很多年，還真的以為大大跟我在現實中有交集呢~】
這條評論的回複很多，大多是蹦躂著讓她說一說，想要八卦的路人。
但發了這條消息之後，對方就跟神隱了似的，高冷的誰也沒有回複，隻留下一眾網友在底下吃瓜胡亂猜，沒有一個猜到正題上的。
顧小北看著這條評論發呆，好一會兒之後才點進去對方的主頁麵，是個活躍的真粉，經常在圍脖上曬一些景色美食，一看就逼格很高的那種。
她隨意往下翻了翻，發現對方發過一條格格不入的圍脖，隻有幾個字，【豪門眼裏，利益至上，命比錢賤。】似乎是在感慨。
她看了一眼時間，剛好是半個月多月前，大概就是跟自己前後腳發東西的時間。
也許就真的隻是一個巧合，但顧小北總是忍不住多想。
她想給對方發個消息，掙紮了半晌還是放棄了，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又在對方的微，博裏翻了一會兒之後，確認對方真的隻是個有錢的富二代，隻發些旅遊消息便沒了興趣，退出切換了賬號。
她抬頭看了一眼霍司翊那邊，見對方竟然已經看了一半，而自己就才翻一頁，莫名覺得心虛，索性就好好地看。
這一看，還就真的看出來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