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清醒
魏則東收回神，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霍司翊剛剛息屏的手機。
他在給人發消息，還發了定位。
那沈小少爺應該就是丟不了了。
放下心來的魏則東索性也不管了，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麵前的手機看。
深更半夜，荒郊野嶺，被丟在路上的沈清晗罵罵咧咧，凍得吸吸溜溜，十分苦逼的拿出手機給自己的人打電話來接自己。
大概十分鍾後，一道遠光燈率先照了過來，緊跟著一輛特別騷氣的悍馬就在沈清晗的跟前停下。
沈清晗沒注意車標，走近拉開車門了才發現裏麵坐的不是自己的人。
當然，也認識，熟人。
“怎麽是你？”沈清晗詫異地看著笑眯眯的霍司承，保持著開門的動作不上也不下。
霍司承回頭，眉毛輕佻了一下，道：“當然是我不忍心沈少爺一個人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嶺喂野獸，來英雄救美了。”
沈清晗：“……”我有一句XXX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聽這話，沈清晗第一反應先是你這廝成語到還挺多。
第二就是，你說誰是英雄誰是美？呸！地痞流氓！
沈小少爺包子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尤為難看。
見狀，霍司承也不好意思逗人了，而是笑問道：“沈少爺還不上來，真打算喂野獸嗎？”
沈清晗在心中將人暗罵了一句，然後上了車。
他上車之後心神不寧，東張西望的就看到了後視鏡，駕駛座開車的人很眼熟。
對，霍家門口的那個保安，之前他打過一個照麵，當時就覺得眼熟想問，但被打岔就忘記了。
沈清晗直直地盯著馮誠看，臉上的神情莫辯，尤為精彩。
他跟屁股長釘子似的坐立難安，坐在他旁邊的霍司承要沒注意到就是傻子。
探究的視線在沈清晗和馮誠的身上來回滾動，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轉身看向沈清晗問：“你們認識？”
沈清晗身體一僵，“不認識。”就是覺得眼熟。
說完趴在車窗上往外看風景。
黑布隆冬的也不知道看些什麽，反正是很專注。
霍司承收回視線，又看了一眼專心致誌開車的馮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勾起嘴角輕笑了聲。
……
霍司承跟霍司翊幾乎是一前一後到的泗水區，他們到的時候，警查剛突圍進去，此時正在解救和盤點人數。
霍司承停車，先是環顧了一圈四周，停頓了一會兒才走到霍司翊身邊，見他愁眉緊縮，也跟著蹙了下眉，沉聲問：“怎麽樣了？找到沒？”
霍司翊頭也沒回，臉上的線條繃得很緊，如臨大敵。
見狀，霍司承也知道情況不容樂觀，沒有再多問。
“讓人再附近仔細搜。”霍司翊沉聲命令，不由握緊了拳頭，身上寒氣逼人。
顧小北古靈精怪，鬼點子也多，不排除已經逃脫的可能性。
魏則東領了命令，轉身走了。
一旁的霍司承看了一圈，拍了拍霍司翊的肩膀以視安慰，隨即道：“我也去看看。”
“嗯。”霍司翊自然不會阻止。
霍司承尋了一個方向過去，沈清晗想了想跟在了他的後麵。
他們沒走多遠就碰見了自己搜羅的人，還是生麵孔，霍司承愣了一下，謹慎問：“你們叫什麽名字？負責那片的？”
看清楚來人的沈清晗咯噔一聲，開口掩飾，“我帶來的。”
“你？”霍司承扭頭看他，眼睛裏驚訝不減。
沈清晗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道：“對，我的人。”
花孔雀要開屏，恨不得讓人狠狠來誇他一把。
“二少爺該不會忘了我爺爺做什麽的吧。”沈清晗挑眉。
他不說還好，一說霍司承更加詫異了，這麽大手筆，將菌隊的人都帶來了。
驚訝之後，霍司承定了定心神，笑道：“沈少爺跟我三弟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沈清晗看似傻氣，其實一點也不笨，知道他這是試探，坦坦蕩蕩的脫口而出，“誰跟霍老三關係好？我分明是為了小姐姐！”
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還有些不屑。
霍司承也愣住了，或許是被沈清晗光明正大撬牆角的話給震住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清晗看了一會兒，嘖嘖兩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是年少輕狂有膽量，竟然敢跟我三弟搶人。”
沈清晗傲嬌且得意的嗤笑一聲，“小姐姐遲早是我的！”
他的話在霍司承聽來有幾分搞笑，不過也並不難理解。
沈家小少爺看上了他的三弟妹，又知道霍司翊是個人盡皆知的傻子，所以動了搶人的心思。
所以，聲名狼藉的白家大小姐，什麽時候變成了香餑餑？
這一點霍司承百思不得其解。
又見沈清晗信誓旦旦，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雅痞含笑著說：“那你加油。”
沈清晗：“……”媽蛋，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你自己去找去，我去霍老三那看看，找不到媳婦兒哭了就丟人了。”
沈清晗很嫌棄的語氣道，說完轉身就小跑回了霍司翊的身邊，像是真的擔心他會哭鼻子一樣。
霍司承搖搖頭，暗道了一聲小孩子心性。
他轉身要去一旁看看，驀然又想起霍司翊之前給自己發的短信，愣了愣神，扭回頭看著那邊正攀談說話的兩個人，好奇低喃，“沈清晗怎麽知道白思穎失蹤的？”
“我聽說大嫂跟沈清晗交好，咱們人手又不夠，所以就自作主張找了他幫忙。”
恰好魏則東路過，解釋了一句。
說完見霍司承還是盯著自己看，索性擠眉弄眼的又補充一句，“你也是知道沈小少爺什麽背景，找人比我們這種業餘的六。”
這麽一句話，算是徹底打消了霍司承的疑惑，點頭“嗯”了一聲，繼而問道：“你剛從裏麵出來，情況怎麽樣？”
魏則東的麵色一僵，“我看了一下，解救的人員裏沒有大嫂。”
霍司承抿唇，抬眸看向霍司翊的方向。
魏則東歎氣，“我還沒敢跟老大說，他剛做完手術不久，萬一再受大刺激……”
“你還是去說一聲吧，遲早瞞不住。”
“唉……我這不是，讓他緩緩，既然這樣，那我先過去了。二少爺你慢慢看，有發現隨時聯係。”
魏則東歎了幾口氣，一臉惆悵地朝霍司翊那邊走過去。
也不知道他匯報了些什麽，遠遠地隻看到霍司翊臉色越來越難看，時不時被燈光掃一下，更是煞白可怖。
霍司承收回視線，微垂著眼簾，眼底閃動著微光。
搜尋，救援，一整夜不眠不休。
當深藍色的天空泛起銀白，鮮豔的紅霞布滿東方，徹夜勞作的警隊也迎來了收尾的時刻。
“被拐賣的全部人口都在這裏，並沒有你們要找的那個人，不排除判斷失誤和已轉移的可能，我們會盡快審訊罪人，一有線索立馬與你們聯係……”
年輕人的警查在霍司翊的跟前敘說著本次活動的收獲，感謝霍司翊提供的線索和行動幫助，可霍司翊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隻知道，顧小北，還沒有找到。
此時距離顧小北被綁架已經快二十四小時了，時間越久越不利。
見麵前的男人一副大受打擊的神情，年輕警查不忍心，語氣防緩了很多，
“我們已經讓各處分局密切注視可疑人員，也在各個高速路口設置了專門人員巡查，同時戶籍室的同事也幫助一起排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又是這句，很快就有結果，他從昨晚就一直聽見了這句話！
可是結果呢？
霍司翊閉了閉眼睛，一言不發的掉頭離開。
魏則東則留下來繼續跟警查說話。
“霍，霍老三你別著急，他們沒消息不代表咱們沒消息，再等一會兒，咱們的人不是還沒有說嗎？”
沈清晗跟上去坐在他旁邊，手忙腳亂地安慰，然後發現，什麽語言都是蒼白的。
霍司翊拒絕交談，扭頭看著窗外。
……
日上三竿，一夜噩夢的顧小北終於驚醒，猛地坐了起來，大口喘息，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睡了一夜之後，身體裏殘留的藥物褪去，腦子也清醒了很多，隻是麵色枯黃憔悴，眼睛也布上一層朦朧，精神氣不夠。
顧小北記起來許多東西，但就是……手機號一個都記不起來！
等這次出去之後，她一定要在自己所有的衣服上都縫上手機號！
她環視了一眼四周，依舊安靜。
旁邊有放的食物，不算好也不算差，像極了學校食堂的大鍋飯，營養均衡。
顧小北頓了一下，起身洗漱了一番之後拿起東西吃，吃完了才有力氣跑路。
門也沒有鎖起，輕輕一拉就開了。
走廊裏依舊很靜。
既然沒人……顧小北勾了勾唇，徑直往外走。
然後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走廊通往的是外麵露天活動室，活動室的周圍是很高的圍牆，起碼三米高，上麵還拉著鐵絲網。
難怪那麽放心的把門打開，篤定了肯定不會有人跑出去的吧。
顧小北撇了撇嘴，歎了口氣。
不過應該……還有別的出路吧？
這個想法激勵著她努力打起精神，繞著活動室開始轉圈圈，時不時停下來觀察一番，想著哪裏還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