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顧小北醒了
身體越來越不適，哪怕是筆也幾乎要拿不起來，寫出來的字更是歪歪扭扭很難辨認。
她停了下來，再次深吸好幾口氣來調整自己，艱難的在紙上寫著東西。
她必須要寫些什麽來提醒自己。
哐當……
病房的門再一次別打開，原來是護士發現自己的記錄本忘記帶，去而複返。
她一推門進來，剛好跟顧小北通紅的眼睛對上，‘啊’地尖叫起來，“來人，快來人啊！”
剛剛想起的東西被護士的尖銳的叫聲給打斷，顧小北皺起了眉毛，沙啞低吼：“閉嘴！”
走廊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個女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小跑進來，神色緊張。
“怎麽了怎麽了？”
“病人發作了，在威脅我。”
“快，控製住病人！”
也隻是的頃刻間，顧小北被衝上來的人奪走手中的東西，一左一右壓在桌子上。
因為對方力道太大，白嫩的小臉上磕出一道鮮紅的印子，疼得她眼睛都紅了，流著淚。
“放，放開我！”
顧小北沙啞著說，努力掙紮，卻發現都是徒勞。
“病人出現狂躁症狀，一針鎮定劑！”
女醫生麵無表情的命令，從護士的手裏拿過針筒就朝顧小北走過去。
不行，不可以，不能讓她將針紮在自己的身上！
緊緊地盯著女醫生手裏的針筒，顧小北使勁往後縮，不完整的記憶告訴她，這筒淡黃色的針劑有問題。
越來越近，幾乎就在自己的皮膚上頂著了。
顧小北猛然抬頭，從女醫生麵無表情的臉上看見一抹瘋狂，以及她無聲比劃的口型，“你完了。”
顧小北瞳仁一縮，混沌的大腦有片刻清醒，“誰指使的你？”
“病人幻想症也加重了，去準備藥。”女醫生麵無表情的命令。
聞言，身後有護士轉身出去。
而這邊，針筒也已經紮入了她的皮膚。
顧小北死死地盯著她，咬緊牙關。
“你們在做什麽？”
這時，門外突然有一道聲音插進來。
緊跟著一個麵色不善的男醫生走了進來，十分冰冷的問：“你在做什麽？”
女醫生有一瞬間的慌亂，手一抖針筒竟從她的手中滑落下去，咕嚕嚕滾了一圈，正好到男醫生的腳底下。
藥劑沒有推，進去，顧小北鬆了一口氣，朝男醫生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真及時。
他低頭掃了一眼，麵容更加冷峻了，眉毛也皺得跟個疙瘩似的。他彎腰要去撿地上的針。
女醫生見狀麵色微變，匆忙給一旁的人使眼色。
那個小護士會意，“徐醫生我來吧。”
說著匆忙一步上前，趕在他之前將針筒撿了起來，卻因為手滑不小心把針劑推出了半管，隻剩下一點點了。
徐建東的神情頓了頓，凝視著小護士，神色莫辨。
“這……這，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護士做錯了事，瞬間紅了眼睛，泫然欲泣。
“拿下去吧。”
不過好在徐建東並沒有計較，揮手讓人走了，又抬頭看向女醫生，疑惑不解道：“張醫生怎麽在這裏？還對我的病人動針。”
張玉珍的臉色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然，道：“我在隔壁查房，聽見護士的喊叫，一進來就看見她犯病了，於是便想讓人給她紮一針鎮定劑。”
“不，是的，我沒有。”
被控製住的顧小北虛弱開口，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桎梏著自己的兩個護士，跑到徐建東的身後藏起來，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告狀，“我就是想寫個字，是他們不分三七二十一一進來就按著我要給我紮針！”
張玉珍聞言一臉凶惡的看過去，“胡說八道！”
然後又跟徐建東說：“這個病人病情太重，得提早治療！”
“病人情況如何我心中的自有定論，張醫生兀自插手才是對病人的不負責。”徐建東慢悠悠的說，語氣依舊沒有什麽起伏變化。
他這話也是明裏暗裏的諷刺張玉珍多管閑事。
張玉珍自然聽懂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甩手道：“要不是你的病人發瘋控製不住，你以為我想管？！”
說完帶著自己的人出去了，浩浩蕩蕩的。
隻是在露過顧小北的時候斜了她一眼，眼神有點猙獰。
顧小北瑟縮了一下，繞著徐建東躲了躲。
“哼！”
張玉珍冷哼一聲，甩門而出。
“張醫生真的太過分了，手伸得越來越長，想在院長跟前邀功也不是這麽邀的，不分情況就給病人用鎮定劑，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門一關上，就有看不慣她做派的小護士不滿抱怨。
徐建東看了她一眼，皺眉，“小劉。”
叫小劉的護士悠然住口，吐了吐舌頭，但也不忘記補充一句，“本來就是。”
在徐建東生氣之際，她扭頭看向情況並不怎麽好的顧小北，伸手扶住了她，擔心問：“你沒事吧？”
她就覺得麵前的人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但也說不好，畢竟他們這有許多病人，不犯病的時候也都是什麽事都沒有。
“沒事，謝謝。”顧小北衝她笑了笑。
顧小北死裏逃生，長鬆了一口氣，看著麵前的徐建東，誠然道：“謝謝。”
徐建芳點點頭，也不客氣。
隨即讓身後的小護士將她扶到病床上，“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一下。”見他要走，顧小北匆忙喊住他，“我……不是精神病人。”
經過那麽一鬧，顧小北腦子裏也恢複了一些東西，知道自己被綁架了，還被綁到精神病院，但有些還是得廢力想。
徐建東轉過頭，不忍心去看顧小北眼睛裏的期翼，安撫道：“你好好休息。”
顧小北：“……”
我隻想離開這裏。
“我的家人怎麽樣了？”受不了沉默的顧小北轉移了話題。
“還在聯係。”徐建東頓了頓，加了一句，“警查局已經備案，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你要是想到什麽也可以隨時跟我講。”
顧小北：“……”說了跟沒有說似的。
她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虛弱且無奈的笑。
看了徐建東一會兒，下巴朝桌子的方向點了點，“我想起來的東西不多，都寫在紙上了。”
“我看一下。”徐建東聞言走過去將紙拿起來看，目不忍視的狗爬字體……他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顧小北自然注意到了，解釋道：“身上疼手沒力氣，寫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徐建東：“……”
他瞥了一眼顧小北，低頭去仔細辨認上麵的字，當看到上麵那幾個名字的時候怔了幾下。
霍司翊，白思穎……兩個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啊。
精神療養院的日子比較無聊，小護士們看到網上的八卦就喜歡聚在一起嘰嘰喳喳。
當時白思穎回國要跟霍家三少爺結婚的事情還挺轟動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能聽到小護士在耳邊長籲短歎，什麽好白菜都被豬拱了，什麽兩個人半斤八兩茶壺配茶蓋……
“這上麵的人是……你朋友？”
徐建東謹慎的問，還是不太敢相信麵前的人就是筆記本上的主人公之一白思穎，畢竟這都是小概率事件，說不定是看網上的東西看多了，記憶力混雜了也是有可能的。
顧小北怔了一下，“我老公……”
徐建東：“……”就說不要看那麽多網上的八卦，看吧，幻想症更嚴重了。
如果顧小北知道此時的徐建東怎麽想的，一定會上去撬開他的腦袋破口大罵，庸醫，腦子裏裝的全都是漿糊嗎！
但為了病人的情緒，徐建東還是沒有去刺激她，而是道：“你提供的東西很有幫助，我會一並提供給警方。”
顧小北：“……”總聽到了敷衍的意味。
但起碼能有人往外傳消息，這一點倒是比沒有好。
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嗡嗡響，甚至陣陣抽疼，她能想起來的東西實在是太有限了，這很弊端。
不過直覺告訴顧小北，都是一開始藥劑的問題。
“你早點休息吧。”徐建東再一次說道，起身要離開。
“等一下。”顧小北將人喊住，直言不諱道：“你們給病人紮的那些針，能不要給我用嗎？”
徐建東皺眉，沒說話。
顧小北趁熱打鐵，“你也看到了，我對那些針劑的反應很強烈。”
的確是很強烈，才輸不到半瓶就差點住進ICU。
但也很怪，他開的那些藥物都比較溫和，哪怕是過敏體質誤用了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而且以往也從來沒有遇見過一例。
徐建東的眼睛裏有了一些探究。
他的眼神總看得顧小北發毛，定了定心神，繼續說：“且不說我是不是精神病人，就是你們給我用出事了，一條人命你也不好交代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
“……”
不用擔心什麽啊，不用擔心你的藥還是我的命啊！
感情針不是用在你身上，出現不良反應的不是你！
“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給顧小北再說話的機會，徐建東帶著小護士走了，倒是沒有再給她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