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家長見麵禮
“叫什麽不是叫，不就是一個名字，我說你叫梓然就是叫梓然。”顧小北凶巴巴的說，甚至警告道：“從現在起到回家結束，你就叫梓然，不許說漏嘴，不然晚上就讓你睡沙發！”
霍司翊委屈，瞪著一雙澄澈透明地眼睛看著她，嘴巴撇了撇，“為什麽？”
顧小北：“……”
“唔……這是夫妻間的情話，情話你知道嗎，就是隻能說給親密的人聽的，就像你叫我小北，我叫你梓然，這就是情話。”顧小北信口胡謅。
霍司翊卻眼睛一亮，重重點頭，甜甜地笑開了，“我知道了老婆！”
顧小北：“……”你知道什麽了啊你知道？
然而還不等她再次敲打了一番，霍司翊就已經轉身跑了出去，隻留下顧小北自己一頭霧水，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哦，要做飯……
霍司翊回到了客廳，繼續跟曹奶奶嘮嗑，祖孫兩個相處的分外和諧。
曹奶奶看著霍司翊，越看越喜歡，眼睛朝廚房的方向打量了一眼，忽然湊到霍司翊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奶奶知道你不是梓然。”
霍司翊一愣，眼底劃過不明地神色。
“小夥子，你是不是小北的對象啊？”曹奶奶繼續問道，聲音依舊很小。
霍司翊抿唇，點了點頭，“我是她老公。”
“什麽老公，沒結婚不能這麽叫。”曹奶奶嗔了他一句，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收起來過，甚至還很時髦地調侃挪揄，“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哦，想當初我們那個時候……”
曹奶奶巴拉拉了一堆，說的全是自己跟曹爺爺的趣事，語氣頗為感慨懷念，還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霍司翊聽得滿心感動，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十分心疼麵前的這個老人。
擦去眼角的幾滴眼淚，曹奶奶拍了拍霍司翊的手背，失神的眼睛裏忽然閃過一抹晶亮，問：“小夥子，你還沒有跟奶奶說你叫什麽名字呢。”
“奶奶，我叫霍司翊。”霍司翊如實道。
“霍？姓霍嗎？司翊是哪兩個字？”
“司法嚴明的司，立羽翊，敏捷淵博的意思。”
如果顧小北在的話，就會發現霍司翊此時的神情動作，說話姿態，完完全全的都是一個正常人。
“哦哦，原來是那兩個字，名字起的好。”曹奶奶一邊點頭一邊在他的手上描畫著那幾個字，霍司翊，然後又說了一聲，“姓霍啊？”
“嗯。”
名字的事情很快翻篇了，兩個人繼續熱熱鬧鬧地聊著，十分開心。
顧小北在廚房忙前忙後，在天黑之前也把飯菜都做好了。
“霍……梓然，來幫我端一下菜。”顧小北從廚房裏伸出來一個腦袋喊道。
“好的。”霍司翊也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呢，起身將桌子收拾了一番把飯菜端出來。
小炒肉，西紅柿雞蛋，爆炒西蘭花，玉米排骨湯……都是常見的家常小炒，算不上是色香味俱全，但也不差，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奶奶，快來吃飯了。”
顧小北將碗筷擺好喊了一聲，隨即給曹奶奶拿來了濕毛巾擦手。
飯桌上也是相當的溫馨，就是曹奶奶許久沒有見顧小北了，心裏十分掛念的問東問西。
顧小北能回答的全都回答，不能回答的也挑著重點說，總之就是絕不讓曹奶奶擔心就好了。
聽著她過得沒事，曹奶奶也就放心了，高興地還多喝了一碗排骨湯。
吃完飯，顧小北打發了霍司翊收拾碗筷洗盤子，自己則陪曹奶奶坐了一會兒，把藏了一晚上的話匣子打開，“奶奶，我們這要拆遷了，你知道嗎？”
曹奶奶愣了一下，隨即揮手：“什麽拆遷，不拆，咱們不拆，你跟梓然就安心住著。”
“他們要是找你，你就讓他們來找我，我就不信了，我一個烈士家屬，我要是不同意搬，他們還敢強拆不成嗎？”
曹奶奶豪言壯語，說到拆遷更是板著一張臉，握住顧小北的手安慰她，“沒事，你就安心住著，天塌下來還有奶奶給你撐著！”
顧小北愣住了，她原以為曹奶奶不願意拆遷是不願意離開一輩子生活的地方，卻原來……是為了自己……
曹奶奶雖然是本地人，隻有一小套房子，另外一套是他丈夫犧牲後國家給補助的，而曹奶奶無兒無女，年紀又那麽大了，如果要拆遷，那肯定是要收回去的，說不定還會將她送到養老院裏。
曹奶奶一個人可能無所謂，總歸年紀大了要有個容身之所，她就是擔心顧小北和顧梓然沒地住，畢竟A市什麽房價她心裏可是跟明鏡似的。
所以，她堅持不拆遷，還是擔心自己再次露宿街頭。
顧小北想著，心髒一陣陣地收緊，眼眶開始泛酸，眼淚也終於沒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滾燙。
“奶奶……”
顧小北直接啞聲了，喉嚨發緊，聲音哽咽，“奶奶，我……”
“好孩子，怎麽還哭了，不哭了，你哭什麽呀，奶奶還在這呢。”曹奶奶抬起手，顫抖地給顧小北擦眼淚，“你放心，隻要奶奶還在一天，這就是你跟梓然的家，誰都趕不走你們，乖，回去放心住著哈。”
她別說還好，越說顧小北的眼淚就越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撲上去，一把抱著曹奶奶的脖子，咬緊了下唇哭的更慘。
她顧小北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所以這輩子才會遇見曹奶奶，給了她一個家。
許久，顧小北才止住哭泣，抬手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奶奶，梓然給我租了一套房，麵積挺大的，他上學住宿舍住不到，你來跟我做個伴吧。”
“不去不去，我在這住著挺好的，你也別亂搬，房價多貴啊，有那個錢留下來幹什麽不好？”
曹奶奶十分抗拒，不僅如此還勸顧小北：“女孩子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多買點新衣服新鞋子，比租房好多了。”
顧小北心裏暖暖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搬，這裏多好啊，有曹奶奶，有楊叔叔，還有很多熱心腸的鄰居，這裏的每一個人每一點恩惠，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永遠不會忘記。
但她也知道，拆遷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有絲毫回還的餘地。
“奶奶，我那個房子不貴，一個月才一千塊錢不到，便宜著呢，連我一個月工資的尾數都不到。”
“而且還有燃氣，供暖，以後咱們就再也不用自己灌煤氣了，冬天裏房間裏也都是暖暖和和的不用再自己燒電。梓然不在家，我一個人住空蕩蕩的，你就來跟我做個伴，說說話，好不好嘛~”
“不行不行，別花那個冤枉錢。”曹奶奶還是很堅持，但耐不住顧小北軟磨硬泡，說了一大堆好話。
最後，曹奶奶終於鬆動了，一臉狐疑地看著顧小北，問：“你找的那個房子，真的那麽便宜？沒框我吧？”
顧小北顯然是有前科的，曹奶奶很懷疑她。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顧小北趕緊搖頭，“奶奶你要是不信我把租金條拿給你看。”
聞言，曹奶奶沉默了，遲疑了片刻，歎了口氣說：“如果那個房子真像你說的那麽多，那我就跟你過去住一段時間，我都這把老骨頭了，也享不了幾年福。”
“奶奶你別說胡話，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望著曹奶奶銀白的頭發和滿是褶皺地臉，顧小北的心裏又是一陣泛酸。
她記得剛被曹奶奶撿回家的時候，她的頭發還是黑的，臉上也沒有這麽多皺紋斑點，而現在匆匆一想，就十年過去了。
過得可真快，她都二十歲了，而梓然，也成年了。
“就你會說話，哄奶奶開心！”
“人家說的是實話嘛！”
霍司翊折騰了一番終於勉強將那些東西給搞定了，一出來就見顧小北跟曹奶奶嘮家常，很開心。
但霍司翊還是注意到了顧小北的眼眶紅通通的，分明是剛哭過的樣子。
他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幽光，隨即走了上去坐在旁邊。
因為顧小北的到來，曹奶奶家今天格外熱鬧，就像是過年一樣。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九點，想著自己回去還得許久，顧小北趕忙起身說：“奶奶，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好，回去路上小心點，樓道裏黑，記得把手電筒打開。”
曹奶奶叮囑道，起身蹣跚著硬是將顧小北送到了門前，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屋裏走。
她走的很快，腳步恨不得飛起來，顧小北特別擔心她摔倒，趕忙說：“奶奶，你慢點，你要找什麽？我幫你找。”
曹奶奶揮手，進了臥室從床下被子裏拿出一個紅包，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
望著曹奶奶手裏的紅包，顧小北趕忙揮手，十分抗拒，“奶奶你別拿，我不要！我有錢，可多了。”
曹奶奶幾乎隔三差五都會給顧小北塞點零花錢，不管她怎麽拒絕，她都有辦法將錢放到她家裏。
所以當曹奶奶把紅包拿出來的時候，顧小北理所應當的以為是給她的，卻不想曹奶奶嗔了她一眼，手轉了一個彎，直接塞到了霍司翊的懷裏，說：“又不是給你的，我給小霍的。”
顧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