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鐵匠的寶藏Ⅳ

  「小子，如果你想打這件時光鎧甲的主意，大可早點死心。」海因索爾嘲諷說：「你的實力如此低微，連當年我的大軍中最差勁的一名伙夫也能輕易放倒你。時光鎧甲乃是天授神器，與女巫之神的命運交織交纏在一起，遠遠不是你有資格持有的。」 

  杜蘭不可置否，海因索爾的狀態令他覺得奇怪。在這件鎧甲上，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靈魂的氣息，或許是因為海因索爾的感知比他高得多，從而直接屏蔽了他的感知的緣故。但是一件裝備，就算是神器，能夠寄託靈魂也是很罕見的能力，最起碼杜蘭上上下下看過來，就沒有看到哪個地方看上去擁有足夠的能量和空間來維持一個遠古存在的靈魂的。 

  「難道是留影術之類的法術？」杜蘭旋即否定了這個念頭，類似瑞文金在陰影迷宮中留下的聲音根本沒有智能，而這個直接在自己腦海里響起的聲音顯然可以輕鬆和自己對話，可見這件鎧甲里的確存在著海因索爾的意識——至少是幾分之一的意識。 

  杜蘭的目光停留在了時光鎧甲的前胸，微微露出了一絲訝異之色。根據傳聞之中的描述，時光鎧甲的前胸和後背都是用最堅硬的時光龍龍皮縫製而成，擁有水火不侵、物魔雙免的強悍能力，而在心臟的前方，那位古神在龍皮之上鑲嵌了時光龍的心臟。經過多年的沉澱，時光龍的心臟變成琥珀之色，其中擁有極為強大的魔力，以至於令時光鎧甲的主人能夠操控時間的力量，彰顯神器的真正強大之處。然而現在，杜蘭並沒有在相應的位置發現時光之心的存在。 

  那個應該鑲嵌著時光龍心臟的地方，此時正黑黢黢的一片，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殊，然而當杜蘭仔細地用手撫摸的時候，卻發現了一絲明顯的凹進去的痕迹。 

  「哼！」 

  海因索爾冷漠的哼聲直接在杜蘭腦海里響起。「看起來你對這件鎧甲很了解？」 

  杜蘭搖頭說：「了解算不上，只是曾經聽說過一些傳聞罷了。這件鎧甲之上，應該曾經有一顆時光之心？」 

  海因索爾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你說的不錯，時光之心被人從鎧甲上剝奪了，不然我的力量也不至於會被削弱這麼多。你以為你能挺過最初的那一下是你自己實力出眾么？如果時光之心還在，恐怕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杜蘭頓時冷汗迭迭，心道海因索爾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是個大凶人，就算靈魂進入了鎧甲之中也不改本色，遇到別人一句話也不問就直接來一下致命的精神衝擊…… 

  「等等……」突然間，杜蘭彷彿捕捉到了什麼一般，海因索爾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失去了時光之心之後，他最強悍的攻擊就只剩下了剛才那種程度的精神衝擊了？ 

  杜蘭心中怦怦直跳，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自己的這個判斷從邏輯上來說應該算是穩妥的。畢竟從剛才的對話中，海因索爾似乎沒有留下杜蘭性命的理由。 

  如果海因索爾已經是強弩之末，杜蘭就有了機會成為時光鎧甲的新主人。他可不是那些盲目崇拜先古之人的傢伙，海因索爾再厲害在杜蘭心裡也不過是諾丁頓一世的手下敗將。如果有機會，杜蘭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海因索爾的靈魂或者意識直接從時光鎧甲上抹去！ 

  這樣的念頭在杜蘭腦海里一轉而過，他並沒有立刻付諸行動，畢竟就算是剛才那種程度的精神衝擊也足夠他喝上一壺了。他必須先談談海因索爾的底子，於是他便主動跟對方聊了起來。 

  雖然海因索爾本人一副鼻孔朝天牛氣哄哄的樣子，但是在杜蘭刻意奉承之下，兩人雖然算不上相談甚歡，卻也不像剛開始那麼冷淡敵對了。 

  為了試探海因索爾究竟與世隔絕了多少年，杜蘭故意主動提起了他戰敗之後的大陸歷史。怒龍果然是個極其容易憤怒的傢伙，當他聽到艾丁格王室被末日之龍毀滅，人類在大陸上已經淪落為二等公民，而縱橫天下的魯哈已經君臨天下千年之久的時候，立刻發出了暴怒的嘶吼聲：「諾丁頓那個白痴！他的後代更是白痴中的白痴！」 

  「他媽的，竟然將大好的河山拱手讓人！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我就知道，於燼人只會將事情弄得一塌糊塗、一塌糊塗！」 

  ……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暴君……」杜蘭鬱悶地在心裡評價道，一邊卻不得不好言阿諛奉承：「是是是是……您說的對，如果是您來管理人類的王朝的話，後代一定不會被龍族擊敗——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巨龍的確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 

  海因索爾哼了一聲，突然問道：「那些巨龍、我是說最厲害的那個，剛才聽你說好像叫末日之龍——他的實力究竟是多少？」 

  杜蘭毫不猶豫地回答：「99級，上位之神。」 

  海因索爾罵了一句，沉默不語了。 

  杜蘭有些好奇海因索爾本身的實力，卻又不敢提起。不過有趣的是，半晌之後，這傢伙居然自顧自提起了：「難怪龍人能統治費南，99級，除了西維身上，晨曦之主和女巫之神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老子當初也不過剛剛邁入次神境界而已，媽的，龍族除了生崽子不行，個體戰力實在太強大了。」 

  杜蘭心中有了定論，次神境界的確是他目前高不可攀的，只不過海因索爾如今未必還剩下那麼強大的戰力，自己未必無機可乘。他順著對方的話題道：「那西維神上，究竟是多少等級的神明？」 

  海因索爾貴為曾經的次神，他的知識無疑是寶貴的，杜蘭想從他這裡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西維神上，他是至高無上之神，末日之龍在他面前，不過是一撮螢火。」海因索爾的聲音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我曾經在夢中和偉大的女巫之神有過短暫的交流——這位大人和卑鄙的晨曦之主都是作為97級的上位之神，而他們的妹妹奧瑟之母別出心裁，通過種種獨特的方式抵達了98級，但他們都不是末日之龍的對手。唯有這三大神祗的父親，西維神上，擁有本宇宙唯一的、至高無上的100級！」 

  「100級和99級之間差距看上去不大？」杜蘭好奇道。 

  海因索爾不屑道：「差距不大？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比1級到99級之間還要來的大！」 

  杜蘭心神一震，他知道西維很強大，是至高無上之神，但一直以來末日之龍的陰影壓在他腦袋上，他覺得兩者之間可能相差不多。直到今天，才有人公開肯定地告訴他，西維和三大神明的真實實力。 

  就憑這些傳奇強者都不可能知道的知識，海因索爾便無愧是當年和聖王諾丁頓逐鹿天下的梟雄。 

  就在這個時候，海因索爾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卑微的小子，我突然改變了主意。」 

  「你可以取走這件時光鎧甲，必要的時候，我還會出手幫你。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杜蘭頓時喜出望外：「但說無妨。」 

  海因索爾冷冷地說：「帶我去千石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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